许素馨一把扶住扑到自己跟前、浑身都在发抖的周云秀，握住了她冷冰冰的手。
“你先别急，出啥事了慢慢说，今天星期五，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反应过来的许素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严厉。
她抓住周云秀瘦弱的肩膀，试图让周云秀冷静下来。
看着周云秀红彤彤的眼圈，许素馨心中隐约生出几分不安。
见状，食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聚焦在这对母女身上。
吕大丫反应最快，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儿把空间留给许素馨和周云秀母女俩。周云秀急得小脸都白了，一看就是重要的事儿，他们这些人还是不凑热闹的好。
许志萍上前拍了拍周云秀的肩膀，对许素馨小声道：“小姑，我们先出去，有啥事儿你叫我。”
许素馨点了点头，握着周云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周云秀的手被抓得生疼，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她直愣愣地盯着许素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地上砸。
哭了好一会儿，周云秀才抽噎道：“妈……老五他出事了！”
许素馨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周云伟那个混小子又干啥了？
许素馨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声音尽量放得平稳：“行了老四，不管是啥事都已经发生了，你慢慢说，老五到底咋了？”
周云秀用力吸了几口气，掏出手帕擦了下鼻涕眼泪，继续道：“妈，老五让人给打了，现在已经送医院了，我看他流了不少血，他不会出事吧？”
“什么？”
闻言，许素馨的脸色立刻变了：“老五在学校和人家动手了？他现在在哪个医院？打架的事儿是谁挑的头？”
见许素馨一上来就问到了关键，周云秀有些发懵。
她抹了抹眼泪，眼神躲闪，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支吾，连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妈，老五不是在学校里面打架的，是在外头受的伤。”
周云秀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了下去，生怕许素馨对她发火。
“妈，我说了你别生气，学校在翻新校舍，这两天根本就没上课，我和老五……”
许素馨一愣。
学校翻新没上课，她怎么不知道？
也是，新家这一片，根本没有和周云秀、周云伟同校的学生。
最近她又全身心都扑在食堂和改良辣酱配方两件事上，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老四、老五这两个货有没有作妖。
更何况，自从搬过来之后，这两个就像是转了性子一样，每天安安静静的不说，也不像之前一样又是挑刺又是找茬的了。
许素馨只当他们俩是真老实了，谁知道老五这个小王八蛋，竟然闷不吭声地给自己放了颗雷。
学校放假不和家里说，在外头和人家打架打到进了医院，这可真是个“好小子”啊。
许素馨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这火该对谁发。
就怪她脑子发昏，竟然会觉得这两个小兔崽子真的能老实。
许素馨强压着怒火，咬着牙问：“然后呢，你们最近这两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周云秀身体一颤，声音带着哭腔：“秦浩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最近几天就一直带着我们在外面玩。妈你放心，我们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儿，就是一块逛逛百货大楼，吃点东西什么的。”
周云秀边哭，边偷偷抬眼看许素馨，想要通过许素馨脸上的表情看出点什么来。
听到秦浩的名字，许素馨就明白了，那小子家里有钱，手里零花钱又多，和周云秀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难怪这两天学校没课，周云秀和周云伟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变着法子从她这儿骗钱，原来是有秦浩这个冤大头带着他们俩在外头厮混。
看着许素馨铁青的脸色，周云秀的手都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想答应秦浩的，但是他一直说只要瞒得好，许素馨是不会知道的，再加上周云伟也一直想跟着出去玩，她才勉强答应下来趁着这几天的时间，陪着秦浩到处溜达溜达的。
这几天秦浩对她确实不错，不仅给她买了两个新的发夹，还给她买了条最新款的裙子。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破事。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带着周云伟走那条路了。
看着周云秀抖得和筛糠一样的手，许素馨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一巴掌拍在周云秀的手背上：“说完了再抖，先讲清楚今天到底是啥事儿。是老五个小王八蛋带着秦浩去打架了，还是秦浩拖着他和人动手去了。”
周云秀突然挨了一巴掌，嘶了一声将手藏到了背后。
周云秀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许素馨，终于说出了那句能将许素馨引爆的话。
“今天我想去新华书店买书，就走了果子巷的那边的路，结果在街上正好撞见李玉娟她妈陈春香，带着李玉娟和一个男的在相亲。”
有周云秀和周云伟跟着秦浩在外头厮混了好几天的消息在前，许素馨还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
但在听到李玉娟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瞳孔还是不受控制地猛地一缩。
最近这段时间太忙，她都快忘了周云伟还在和李玉娟藕断丝连的事儿了。
之前赵墨川也提醒过她这个事儿，她当时忙着生意上的事儿，只是敲打了周云伟几句，就没再管他了。
一想到周云伟是因为李玉娟的事儿进的医院，许素馨一时间竟然还有点想笑。
上辈子，周云伟就因为李玉娟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的事儿，和别人打过架，可他偏偏技不如人，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
可越是这样，周云伟越是对李玉娟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许素馨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缘分大概是铁丝绑着的，要是周云伟一门心思要和李玉娟在一起，她这个当妈的也只能祝他们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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