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妖界，楚枫没有带上小白，让它在这里好好修炼。
小白原本不依，但架不住楚枫的决心便留了下来，一再嘱咐大黑照顾好他。
来到人间，天已经彻底暗下，楚枫换下道袍，穿了身寻常的衣衫。
此处像是一片郊区，周围都是山林，偶尔能看见一些稀疏的灯火。
“这是哪儿啊？”楚枫环顾四周，入眼全是山峦。
“凌仙郡，忘尘真君香火鼎盛之地。”
“忘尘真君？”楚枫道，“他就是言子说的叶凌尘？”
墨城微微颔首，“此处之前叫圣楠古都，现改名为凌仙郡。”
楚枫看他，“这你都知道？”
墨城道：“他是继丰烨后第一个成为真君的神，多少知道一些。”
“哦~”楚枫拖了个长音，“我比较好奇，这些个神官和真君都是以什么划分的？”
“供奉和神力。”墨城看向他，“如果不是丰烨消失，他没机会成为真君。”
楚枫问：“怎么说？”
墨城道：“丰烨抢他供奉。”
“啊？”楚枫一怔，“真的假的？”
墨城颔首道：“丰烨香火鼎盛时，几乎所有城镇都有他的庙宇，很多人都会选择拜他，自然会抢了其他神的供奉。”
他说着笑了笑，“天上的神管不了人间百姓的选择，他们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楚枫不太明白。
“因为他灵，出了名的爱管事，收妖祈求一出，他当天就能下界。”
墨城侧首看他，“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拜谁？”
楚枫笑着道：“那肯定拜我自己。”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神，其他的都是图个心里安慰，灵不灵还得看心情，不如自己靠得住。”
墨城笑了笑，“说得对。”
话语间两人来到一处山涧，停在分叉路口，直行是黑不见底的深山，左边是个小坡，立满了照明的灯火。
小坡往上有一座高大的庙宇，跨过上百个石阶便能到达。
这些人似乎都很喜欢把庙宇修建在坡上或者半山腰上，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会修建在平地。
楚枫一步一步走上石阶，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阵阵的香火气息，这是以前他在其他庙里都没感受到的。
上面的庙也比之前见过的好太多，庙宇巍峨，金碧灿然，年代看起来有些久远，却一点都不显得破旧。
此时那庙门大开着，里面竟还有不少香客正在虔诚的进香。
见到有人来，庙里出来一个小和尚，笑脸相迎道：“两位也是来进香的吗？”
楚枫点点头。
小和尚道：“这边请，施主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我们便要闭寺谢客了。”
“那挺巧的。”楚枫说着，盯着前面的小和尚看。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在和尚庙见到不拜佛却拜神的僧人。
佛与道不相通，是各自不同的路，拜的自然也不相同。
与道有关的神，庙里要么是道教师傅，要么就是从周围百姓中挑选出一人管理。
这取决于庙的大小和修建的作用，民间自修的基本都是让周围百姓自己主持。
和尚主道庙真是闻所未闻，可这里的人却似乎都不觉得稀奇。
里面的香客进完香，与那小师傅告别，用的也是佛礼。
楚枫微微皱起眉，不禁往里面的高座上看，想确认一下这里拜的到底是不是忘尘。
当他见到里面的雕像时确认了，那就是属于道派的神，不仅如此，这里的人还为他塑了金身。
“施主，施主？”前面的小和尚喊他，“请吧。”
楚枫回过神来，走进殿中，边上的小和尚朝他递来三根香。
楚枫伸手接过，环顾一圈，偌大的庙中只有这一尊神像，他被雕刻得很大，仿佛一尊大佛，楚枫需要仰首才能看到他的脸。
“施主请吧。”小和尚出声。
楚枫点点头，将手中的香放在边上的烛火上点燃，道：“我能问你个事吗？”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一低头，“施主请说。”
楚枫问：“你不是和尚吗，为什么管道庙？”
小和尚道：“这位神是国师要求我们拜的。”
他微微一顿，又道：“我们这里以前是佛庙，应国师要求才改成了忘尘真君。”
楚枫问：“什么时候改的？”
小和尚道：“不记得，好多年了，好像是开国国师安排的。”
这时，边上有位老妇人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咱们这里啊都拜了好几代了。”
“这真君厉害得很嘞，你看这次蛇妖到处闹就是没闹到咱们这块，都是靠他保佑。”
墨城道：“快了。”
那妇人一怔，连忙道：“呸呸呸，不兴乱说哈，不吉利。”
墨城没再理她，始终不接小和尚递给他的香。
小和尚道：“施主？”
墨城道：“我不是他的信徒，不拜。”
说完，他微一侧身，抱着双臂站在一旁。
小和尚递香的手僵在原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也罢。”
说着便将那香放回原位，那妇人却道：“你不拜你来干什么？”
墨城抬眸盯着她，眼眸冷如霜雪，“你管太多了。”
那妇人被他吓得一愣，连忙拉着边上的伙伴下山去了。
楚枫捏着手里的三根香，躬身拜了拜，随后香插进前方的香炉中。
他微一侧身，看着边上的小和尚，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小师傅，你看这天也黑了，我们刚来此地不太熟悉路，今晚能在这里借宿一宿不？”
小和尚迟疑道：“这……”
还没等他想清楚要不要答应，神像忽然亮起一道金光，许是因为塑金身的缘故，那光格外刺眼。
楚枫下意识伸手挡了下，耳边传来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他道：“老不死的东西，还真是你。”
楚枫微微一怔，眯起眼睛往那边看，只见神像前面浮着一道虚幻的影子，浑身被浅浅的金光包裹。
他像是才参加完什么活动，一身盛装，头戴精致的首饰，一对长长的耳环挂在两边却并不女气，反而格外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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