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学习的压力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在教室玻璃上，月考成绩公布栏前围满了学生。桑延攥着那张数学卷子，鲜红的“112”刺得他眼眶发烫。曾经稳居年级前十的位置，如今在密密麻麻的排名表里滑到了三十开外。他下意识地往人群外退了两步，却撞进苏念担忧的目光里。
“我没事。”他强扯出笑容，把卷子揉成团塞进书包，“不过是次小失误。”可转身后，他听见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听说桑延最近总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怎么反而退步了？”“他爸是金融大亨，该不会心思都花在家族生意上了吧......”
放学后的图书馆寂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桑延盯着面前的金融基础教材，那些复杂的财务公式像扭曲的藤蔓，缠绕得他喘不过气。自从父亲提出希望他将来接手家族企业，他便开始自学这些超出高中范畴的内容，却没想到顾此失彼，连原本擅长的科目都受到影响。
“往旁边挪挪。”苏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把两杯热美式放在桌上，翻开自己的错题本，“我整理了数学导数和物理电磁学的易错点，你看看。”她的指尖划过纸面，清秀的字迹旁贴着便签：“桑延上次说这类题型容易混淆，重点标注”。
桑延喉咙发紧，别过头去：“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余光瞥见苏念僵在半空的手，像被霜打的叶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苏念轻声开口：“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她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现在该换我对你说这句话了。”
深夜的电话接通时，桑延正对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犯困。苏念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显然也在熬夜学习：“我刚研究透了金融里的复利计算，用诗词打比方的话，就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得一点点积累。”她开始耐心讲解，从最基础的公式推导到实际案例分析，讲到关键处还会模仿老师的语气，逗得桑延忍不住笑出声。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透，桑延就在校门口看见了裹着羽绒服的苏念。她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霜花，手里晃着两袋早餐：“背完50个四级单词才能吃。”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在晨读声中逐渐被阳光拉长。
午休时间，他们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刷题。苏念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出桑延的知识漏洞，桑延则把自己整理的金融笔记分享给她：“就当提前给未来的经济学家打基础。”偶尔有同学路过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只是相视一笑，继续沉浸在函数图像与财务报表交织的世界里。
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桑延的抽屉里总会莫名出现糖果。有时是草莓味的硬糖，有时是苏念亲手做的曲奇，包装纸上永远写着不同的鼓励话语：“长风破浪会有时”“你认真的样子超帅”。而苏念的草稿本上，也渐渐多了桑延画的小猫，举着写有“加油”的小旗子。
期中考前夜，桑延在电话里听见苏念压抑的啜泣。他二话不说套上外套冲出门，在她家楼下看见抱着书本蹲在台阶上的女孩。“我好怕又考不好......”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三角函数怎么都记不住。”桑延蹲下来，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那就让我当你的函数图像，无论怎么变化，都陪你找到解题的路径。”
他带着苏念来到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罐热可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重新讲解三角函数。这次他没有用枯燥的公式，而是把正弦余弦比作在坐标系里跳舞的精灵，把周期变化编成有趣的故事。苏念破涕为笑时，他突然发现，原来互相支撑的力量，真的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桑延的数学重回140+，苏念的物理也取得了年级前五的好成绩。在庆祝的奶茶店里，桑延举起杯子：“敬我们的‘错题本联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碰的杯沿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他望着苏念眼里闪烁的笑意，终于明白，所谓爱情最好的模样，大概就是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刻，成为对方永不熄灭的光。
从那以后，图书馆的角落成了他们的专属领地。墙上贴着两人制定的学习计划，进度条被彩色笔涂得满满当当。偶尔累了，他们就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想象着未来一起考上理想大学的模样。那些被压力填满的日子，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变得不再漫长而难熬，反而成了青春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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