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淹儿……”胡扬之家艰难吐出这两个字,不知道女婿听不听的明白。
“你说的晏儿?”李持安问。
胡扬之一个劲儿地点头。
李持安定睛打量眼前的哑巴老头儿,指着辛宅问,“你认识宅子里头的人,你是什么人?”
胡扬之正想写他是晏儿的爹,动手的一瞬间就停住了,他把她们娘俩害得这么惨,哪有脸面说他是当爹的。
就在地上写了管家两个字。
最后两个人在你写我说之中交流了不少,胡扬之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确定女婿是真心爱着女儿的,不会伤害她。
只要有人护着女儿,女儿不知道他还活着,也没什么。
李持安这两日除了忙查胡家酒肆的案子,其余时间便是来辛家盯梢,直到纪晏书送琼珠的棺木安葬。
“娘子,方大人死…死了。”阿蕊匆匆进来禀道。
“你说什么?”纪晏书讶然,“方得弦死了?”
琼珠那两刀,救治及时是不足以致命的。
阿蕊三言两语说来,“我路过青雀街,听人说方大人死了,我不信,就到方家瞧了,大门口挂了白,问了人,他们说方大人是新伤诱发旧疾,没挨两个晚上就去了。”
“方得弦……这定有蹊跷,”纪晏书可不相信李持安能让方得弦轻易死了,“准备好祭品,我们去看看。”
方家大门口果然挂了白布,大大的奠字白色灯笼挂在房梁下,冷风吹,转了两个旋儿。
还没进方家的门,李持安并着齐廷出现在方家的大门。
纪晏书匆匆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她把怨气恨意撒在李持安身上,还伤了他,理亏在先。
他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纵使他对她情意深重,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转头捅到官家面前,对她和纪家落井下石。
经历这么多事,她做不到全心全意地信一个人,哪怕那个是她爱的李持安。
李持安没有叫她,只朝她点了个头,倒是齐廷客气地叫了她一声“纪娘子”,琼珠的事情后,关系似乎变成还没成亲时的样子。
李持安和她似乎心意相通,心照不宣地同进方家大门。
正堂是灵堂,经幡白布挂满一堂,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停在灵堂正中间,方家女眷的声音哭得很大,闻之让哀痛。
纪晏书有孝在身,没有钗环珠玉,着装素净,脸色有些苍白。
方管家抹了把眼泪,递上燃好的香,给她和李持安。
祭拜后,纪晏书给阿蕊使了眼色,才到舒氏身侧哀声:“舒娘子节哀!”
舒氏哭得更大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多谢李夫人!”
“可怜我家老爷,他才四十岁啊,就这么走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呀。”
舒氏哭得真情实感,倒不像是演出来的,难道方得弦真的死了?
阿蕊向纪晏书投来眼色,点了下头。
纪晏书有些不信,挪身体近一些,转眸瞥去,棺内躺的确实是方得弦,脸色煞白,恍若死人。
她正想着时,一个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进了灵堂。
是南荣清嘉!
方得弦是舶税案的重要证人,想要他死的,南荣清嘉首当其冲,他是为了验证方得弦死没死吗?
舒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搂着孩子躲避着南荣清嘉。
南荣清嘉冷声道:“听说方大人新伤诱发旧疾,前日病故了,在下特意来祭奠一番。”
他让人打听,却只打听到那琼奴劫走方得弦,是因为方得弦把她妹打死了,要报仇。
关于方得弦是如何新伤诱发旧疾死的,他的人打听不出来。
他觉得有猫腻,所以来查探一番。
南荣清嘉客气说完这一句,就走到棺木旁,正想动手,却被李持安一把拦下。
“大公子,打扰亡灵这不好吧。”
李持安这般拦他,果然是有猫腻啊!
南荣清嘉嘴上有礼道:“李大人说笑了,在下初到杭州得方大人照顾,可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方大人走得突然,在下只想与方大人说几句话,谢他照顾之恩。”
南荣清嘉说得在理,李持安嗤之以鼻一声,就退到一边没再阻拦。
南荣清嘉身体欺着棺木,神情如变色龙那边变得很和时宜,“方大人,你走的突然,真是让人意外啊。”
“在下得你照顾,本想方面与您道谢的,可老天爷不给在下机会呀。”
李持安只觉得这人说得有两分喜感,忍不住抿嘴。
南荣清嘉哭诉时,趁机探手进入棺材探方得弦的脉,却发现方得弦毫无脉息,他不相信,又探了一遍,还是没有脉息。
方得弦真的死了!
他是要对方得弦斩草除根的,现在方得弦死了,但他怎么总觉得方得弦的死有蹊跷。
不是他杀的,那是谁杀的,难道真是新伤诱发旧疾死的?
他此刻想不通,但方得弦死了,倒是省了他动手的功夫了。
“方大人,多谢你,愿你九泉之下得安宁。”
南荣清嘉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嘴上还带着窃喜。
一旁的纪晏书倒是看不明白了,观南荣清嘉的死样子,方得弦是真的死了。
她确实希望方得弦死了,李持安是负责舶税案的,证人死了,他却这般风平浪静,实在耐人寻味。
她不由得凝眉深思。
棺材里的方得弦是死了,正常来说,李持安应该着急才对,现在这般不动声色,除非他另有图谋。
那是不是说,棺材里的死人不是方得弦,而是其他人?
偷梁换柱保下证人,以图来日,李持安做的出来。
方得弦被藏起来,那他会在哪儿呢?
她恨不得杀了方得弦,李持安不会告诉她的,且会藏得很隐蔽,怕她打乱他的图谋。
出了方家,李持安把纪晏书带到一个地方,是李家在杭州的祖宅,这几日,他们就住这里。
“晏儿。”李持安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谢谢你封锁消息,也谢谢你没有落井下石。”纪晏书没有正面看李持安,“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不该再和我有牵扯的。”
“我又岂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李持安转到纪晏书面前,直视她道,“晏儿,你我是夫妻,应该一起共担不是吗?我能帮你。”
纪晏书闻言,心受触动,眼眶不觉得潋滟水光。
她的案子迟早会重翻出来上达朝廷,不管她能否翻案,李持安和她纠缠,必定会连累他。
她抬眼直视李持安,“我不需要你!当初嫁你,是想用婚姻把你我绑在一起,若我暴露,我可拉着李家下水,这样你不得不为我和纪家筹谋。”
“你只是因为这个嫁我的?”李持安被这话扎得心疼,他不相信这话。
“不然呢,李持安,咱俩到这份上了……”纪晏书闭了一下眼眸又睁开,“就这样吧。”
“纪晏书……胡晏书……”
李持安想要拉住纪晏书,却她被推开,那霎时阴狠的眸色,又让李持安一震。
他最终没有拦她,让山薇悄悄送她回去。
……
“齐廷,甘大人呢?”
齐廷道:“头儿,甘大人说是有个亲戚在杭州,他去望江楼见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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