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凉璟琛看不出清楚，硬睁开糊住的眼。
但眼前空无一人，他再次闭上眼，直到过了两三个小时，酒气消了不少，人也清醒了些，发现根本不是在栀安的那层，而是顶楼，怪不得，原来刚才到声音是他听到的错觉。
他从地上爬起来，胃中瞬间翻江倒海，扶着墙，一步步走了出去。
站在公寓楼下，料峭的夜风潜入进身体每一个毛孔，他没有穿外套，打的车还没到，站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所抛弃。
温润的路灯，一排排站着，却在此刻格外刺眼。
车子来了，司机闻着味就知道喝了很多。
上车第一句话不是问尾号，而是脱口：“吐车上200。”
凉璟琛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先生，去哪啊？”
“先生？”
“能不能绕着城市开一圈，随便怎么开。”
“你是说真的，还是逗我呢？”
凉璟琛不说话，对着二维码扫了2000。
距离清晨还有三个小时，司机开的新能源车，2000自然是稳赚不赔，高兴地溜着小曲，也不管后座的乘客是不是神经病，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走咯。”
压根没给他时间悲伤，司机魔性的歌声余音绕梁，在耳边单曲循环着。
“失恋了，小伙子？”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这样喝醉了酒大半夜坐车的不是失恋就是二流子，看你这衣服的面料，是个富家少爷吧，没事，伤心几天就好了，美好都在明天。”
“诶，年轻真好，还有爱情的冲动，可以只为了感情苦恼啊。”
凉璟琛的视线从窗外回来，看向司机。
胖嘟嘟的身材，白嫩的脸，说话轻快，人也很喜庆，给人一种可以信赖舒服的样子。
虽然嘴上这么感慨，车里却是布置的生机勃勃，一点不像对生活妥协和无奈的样子。
“谢谢。”
“呦，开口了呀，小伙子，你看我今天本来还挺失望的，只接到了没几单，还都是很近的，赚不到多少，但是我没回家，还是继续开，这不是就碰上你了，让我大赚一笔，阳光总在风雨后。”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
有点地狱的笑话，凉璟琛被他逗乐了，对于唱歌好像有个开关键，只要说到个词语在那首歌里有，他就能唱起来。
鸟叫规律的响起，司机唱也唱累了，凉璟琛坐也坐累了。
脑海中响起临走时，凉湘禾的话，要是有什么事就回家。
那里，是他的家吗？
车子调了头，往凉氏祖宅行驶。
下来的时候，腿有些发软，守在门口的佣人眼尖的发现了二少爷。
扶着他进门。
“操，是个大少爷啊，早知道再多收两百了。”
凉湘禾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心下了然，定是碰了壁。
没想到他直冲肖央而去。
“哥，栀安走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
“苗小姐？没说什么呀，我看她开车要走，出于礼节，送一下。”
凉璟琛一脸狐疑，盯着肖央的眼睛，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琛琛，怎么一身酒气啊，快快，带二少爷去洗澡。”
“你最好是没做什么！”
凉璟琛胸膛剧烈起伏着，不肯离开。
“好了，琛琛，乖啊。”
肖央的笑严丝合缝，完全如程式化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也不恼凉璟琛的激动，反过来拍拍他的背。
凉璟琛知道问不出什么，准备上楼。
肖央却叫住了他：“对了，琛琛，公司下周有个签约，你也回来一段时间了，该公开出席一些活动，亮相一下。”
“我不想去。”
“这怎么行？别天天儿女情长的了，好好历练历练，哥还指望你来帮我呢。”
随后叹了口气，叉着腰，继续劝说：“妈跟我说了，你在找苗小姐，这个签约苗氏也会参加，说不定她也来呢。”
“好。”
正在上楼的凉璟琛背后，肖央正如毒蛇般幽深地凝视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
苗栀安根本不知道凉璟琛昨夜来过，只是听一对一的管家聊起，说不知哪一层的户主还是朋友喝醉了跑在顶楼睡了一觉。
“阿苗，你让我查的东西太深，估计得有段时间，没那么快。”
“你不是比的过人家吗，火力全开一下。”
“oK oK。”
“你跟凉璟琛到底怎么了？他昨天还真到bais来，那小样我都心疼，人家好歹也是个少爷，你别欺负他。”
“你哪边的？”
“肯定是阿苗你这边的，就是看他实在可怜，年纪轻轻的遭遇不少变故。”
“挂了。”
“喂…”
这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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