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青顿了顿，给他们时间消化这段信息。叶逸辰第一反应是“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比喻难道你是个医学生吗”，第二反应是：“……凌越本人很自愿是什么意思？”
“我很难跟你们解释这种感觉。但是以我一千二百多年的魂生发誓，他绝对是知情且自愿的。就像那些生前签署器官移植同意书的人一样自愿。”
叶灼枫终于忍不住了：“插个题外话，你是外科医生吗？”
叶逸辰感激地看他一眼：终于有人替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叶灼枫回以一个眼神：不讲礼貌、不合时宜的事情都放心交给我吧。
萧怜青有些无奈：“这不是通俗易懂嘛？我是为了你们着想好不好？根本不懂老人家一片苦心。咳……最近是有点闲得无聊在自学医学。”
“哇，真是让人意外。”叶灼枫拍了拍手，“然后呢？”
“啧。”萧怜青挑了挑眉，重新看向凌佑：“其次，也许因为你们是同源兄弟，凌越的身体对你的魂魄接纳程度很高。我判断你暂时在他的身体里会对我们更有利，所以我做了个小小的防护罩，类似于把你的魂魄加固了一下。就算是他本人回来，也不会再那么轻易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应该暂时不会出什么意外。凌越的魂魄我会追踪，你们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见一些曾经跟你们有点过节的人。夜寻卿夜念锦留下，其他人没事可以走了。”
“……？”凌佑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就，没了？”
“你还想听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谁这些年一直保存着我的……魂魄，又是谁给我们做了这个‘移植’？如果我们的交换原本就是个错误，你现在帮我，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要是回来我怎么办？我能有感应吗？”
萧怜青看着他，轻笑一声：“您这心真是操得稀碎……怪不得当年夜将阑喊你‘佑妈’。”
凌佑脸色一僵，但那显然不是出于被冒犯的不快，而是在自己的爱人甚至孩子面前被戳破另一层面孔的羞恼：“你、别说这个！”
俞澜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凌允辰和叶逸辰面面相觑，强忍笑意。夜寻卿的表情也在听到夜将阑名字的时候变得有些微妙，和夜念锦对视一眼：“夜将阑……当年是这个画风的啊？”
“当然了。”萧怜青理所当然地拍了拍叶灼枫的肩膀，“他爸，张寒竹，都见过吧？够离谱、够不着调吧？当年他也不这样，就是夜将阑把他带坏的。夜将阑是他的升级版。能想象吗？”
叶灼枫思索片刻，摇摇头：“不能。”
叶逸辰也摇摇头：“不敢。”
萧怜青哈哈大笑起来，余光却一直在观察夜寻卿的表情：“总之呢，阑阑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聪明、活泼，鬼点子很多。”
夜寻卿听到他这般言论，恶心到打了个寒战：“大哥，这几个词用来形容我妹还差不多。”
“是啊，你妹比你像夜将阑。”萧怜青笑眯眯道，丝毫不顾闻言眸色一沉的夜念锦和脸色大变的夜寻卿，转向凌佑：“你的这些问题，我没法全部回答。凌越做事难以捉摸，在我个人的理解里，他是个精神病。所以以下内容都是猜测：保留你魂魄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但那个人在收集完你的魂魄之后出了差错，大约是凌越去找了什么高人，把你抢来了。但凌越毕竟是个凡人，没法处理你的魂魄，于是他可能将计就计，顺着设计了一条‘金蝉脱壳’的线路——既然有你的魂魄，那么他只要再想办法剥去一个人的魂魄，就能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穿到另一个人身上，同时用凌佑打乱你们这边的节奏。所以在他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前，应该是不会回来的。他若回来，你和我都会有感应——至于做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嘛，凌越做了这么大胆的事都不怕，我一个死人，更不怕。”
“……”凌佑眨了眨眼，消化着这些信息：“嗯，我知道了。”
萧怜青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嗯，知道了就行。哦对了——那位女士。”
俞澜歆一抬头：“嗯？叫我？”
“是的。”萧怜青笑容可掬，“录音——copy我一份。年纪大了，我也总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呢。”
俞澜歆的嘴唇微微一动，随即立刻垂眸：“……嗯，好。”
她没去看周围一圈孩子有些震惊或不解的眼神，低头加了萧怜青的好友，将录音文件发过去后，看向凌佑：“我们回去吧。”
“……好。”凌佑对几个孩子招了招手：“那行，多谢萧先生。我们回家收拾行李。”
夜寻卿和夜念锦留在原地：“晚点机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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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几人在江东机场见面。除了来时五个人，离开的时候多了凌佑和俞澜歆夫妇俩。回家后，二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逸辰也没来得及问他们什么，此刻在机场更不好问，只得转向夜寻卿：“那个，你们仨后来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夜寻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们家的事情。和你们的事情没关系。”
大约是觉得兄长的回答太生硬，夜念锦找补道：“是他说我爸妈有下落了，正在找人查，要我们确定一个密钥之类的。”
“噢。”叶逸辰点点头，叶灼枫接着问：“那我们明天去你们学校还照常吗？”
“可以去。”夜寻卿回答，“明天我都没什么事，你们飞机赶得及就行。”
“没问题。”叶逸辰显得有些兴奋，“别上了大学就忘了哥们儿啊。”
“怎么可能。”夜寻卿笑着摇头，“上了大学发现周围居然有一群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类人物种，之前还觉得你脑子不好使，现在发现要是你都算脑子不好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嘿你——”叶逸辰习惯性抬脚踢他一脚，夜寻卿灵巧地躲开。凌允辰略显无奈地看他们打打闹闹，转向凌佑：“对了，爸。夜叔刚刚跟我说，他想见你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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