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谢宴当即把映夏唤进来,让她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要让人起来。
之后借着要去给孩子起名的借口,带着医师离开。
再等回来时,宫殿里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
谢宴进到内室本想避开孩子的话题,只一味解释嫁妆,谁知刚开口就挨了一记白眼。
“医师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没说啥,就说你累了,保证不骗你,我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
“轰隆!”
窗外骤然劈下一道闪电。
谢宴下意识抬手护脸,生怕雷劈进来。
手才捂上,床上躺着的人踉踉跄跄起来,从枕头下面抽出熟悉的荆条。
“啪!”的一声,后背已是火辣辣。
裴歌打完人,手撑着床边声音发颤:“不说也罢...横竖就是这孩子有问题是吧?”
“无碍,反正现在太上王已经不在了,孩子也不是那么急。”
“裴悠然小产多次照样活蹦乱跳,大不了我现在也...”
“胡说八道!”听出她的想法,谢宴急得呵斥住。
裴悠然哪是怪物好不好,小产都不带疼的。
怎么能跟一个怪物比?
眼见荆条又要落下,连忙夺过来攥在手里。
知道不说出来,肯定不得罢休。
只能小心翼翼把人圈到怀里,按在床沿,让人坐好。
“就是…就是…”
哎呀,回想医师说的,谢宴是真说不出口。
“就是什么就是?”裴歌都要急死了,要说又不说的。
“……你确定要我说?”
“啪!”
挨了一个嘴巴子。
好吧,谢宴深吸一口气:“医师说胎儿有滑脉迹象,母体虚弱,劳累、呸,纵欲过度!”
“??!”
裴歌听到“纵欲过度”四个字,生平第一次崩了端庄架子。
接着谢宴话锋一转,语气正义凛然起来:“你说你,上个月非跟我闹着要孩子,缠着我跟你……”
“唉!这事儿虽舒服,可你不休息,孩子还得休息呢。”
“医师还说了,往后你得克制些~”
“就算不为我的身子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未来几个月,可莫要再缠着我了!”
“……”
裴歌觉得荆条都不解气了,此刻只想提刀。
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是,她是想早点怀上王嗣,可这人难道不想?
不知道是谁,上个月还在床上缠着自己说要生个孩子。
现在倒成了自己缠着他?
明明就是……!
要不是肚子还疼着,裴歌真想现在就治治他。
“好啦好啦~你怀孩子也不容易,这事我也有错。”谢宴伸手在耳边竖起三根手指:“我对天起誓,生产之时,无论情况如何,必定保大!”
“若这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不管有病没病,是男是女——”
“女孩,就是我大邶第一长公主,我把陈国打下来给她当封地,男孩那必定是我邶国太子……”
发完誓,看她眼眶通红。
谢宴慌忙用袖子去擦,嘴里絮絮叨叨开始哄:“你也知道,我志不在王位。若不是为你,我怎会坐在这儿。”
“现在也没什么好烦的了,不就是一个谢牧野?”
“实在不行,我让张、李二位将军在边境把他解决了,栽赃给郑国便是……你安心养胎。”
“糊涂!”裴歌听着誓言本来还在感动,结果又听到要杀谢牧野,忍不住急斥一声。
得,这一急,肚子又疼了。
见她蹙眉忍痛,谢宴叹了口气,伸手帮她顺着胸口:“我糊涂,你别气了。”
诶……手感还挺软……比之前更软了。
十八年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咳咳,谢宴手上顺气的动作不由加重了些。
裴歌被占了便宜也浑然不觉,调整着呼吸。
仔细一想,这孩子来得确实不易。
就凭这人……那方面的问题,若真小产,以后恐怕更难怀上。
王宫将来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虽说难以接受,却也无可奈何。
肚子里这个,必须生下来。
“张、李二位将军是先王旧臣,且不说能否愿意,即便成了,他们知晓内情,日后传出去,你便是残害手足的恶名……”
“谢晌死在边境,你父王也薨了,所以眼下,谢牧野必须活着回来。”
“好!”
谢宴一口答应,现在别说谢牧野不能死,就是裴悠然不能死,自己也得听她的。
孩子在她肚子里,万一气出个好歹,自己不成杀女凶手了?
嗯,九成是个小棉袄。
所以刚才发誓时,才特意说了要把陈国打下来给女儿当封地。
————
五日后。
裴松押送粮草抵达郑邶边界,只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大人……”张将军出营迎接,直接将他请入军帐。
裴松开门见山:“张将军不必客套,你们伐郑进度迟缓,王上已动怒,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速破城门。”
“对了,江夏公何在?”
张将军一听提及谢牧野,心里顿时一慌。
“嗯?”裴松见他神色有异,以为谢牧野已私自回了昌平,脸色骤变,“张将军!本官奉王命而来,代表的便是王上!”
“你当知欺君之罪何等严重?江夏公究竟在何处?”
“唉!”张将军犹豫不决,正巧瞥见一旁叼着草的陈卓。
不对啊,他怕什么?人是这小子绑的!
当即抬手一指,果断甩锅:“大人,此事真怪不得末将,都是这小子出的馊主意。”
裴松:???
……
半个时辰后。
两个人来到了一顶密封很严实的小帐篷,外面还堆了一些木头用来隔绝声音。
“呼啦—”
一掀开,裴松顿时愣住了。
只见谢牧野和裴悠然都被五花大绑丢在里面。
也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谢牧野毁容的脸都能看出来惨白。
“阿兄!”裴悠然一见来人,嗓音嘶哑如杀猪,“这些叛贼要造反!快杀了他们!”
“唉……”张将军被扣上叛军的帽子,一脸无奈。
起初并没想绑裴悠然,谁让她闹着非要见江夏公,得知新王登位后,更骂他们全是叛军。
为防止出事,只好再用陈卓的“馊主意”,将两人一并绑了丢进来。
反正有问题,锅全是陈卓的。
裴松没料到他们胆大至此,谢牧野好歹是一国王子,怎么能被绑着?
正要开骂,张将军就示意他出帐,递上一道密诏。
裴松看完,终于明白裴歌为何非要他做些事以表忠心。
因为如今的王上,与昔日那位落魄侯爷判若两人。
表面人畜无害,背后却比谁都狠。
总而言之,裴家曾站队江夏公,如今已不受重用,往后恐怕更甚,甚至可能……
“此事你们不必再管,我自会处置。尽快攻城便是!”裴松放下密诏,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那小帐篷。
“……”
张将军听他会解决,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着这个裴大人是当今王后的亲兄长,也是江夏公夫人的兄长,怎么处理都不会有事。
积压这么久的问题得以解决,终于可以专心伐郑了。
快速召集副将,让李将军前来商讨。
……
这边,裴松再次回到那顶小帐篷时手中多了一壶水和几块热乎乎的饼。
蹲下身,亲手为两人解开绳索。
谢牧野因绝食多日,手臂无力地垂落,但依旧想出去找那些人算账。
“江夏公涉嫌通敌,王上命我将你押解回昌平。”
“!!!”
裴悠然还在拍身上的灰,听见这句话,手一顿:“阿兄,你在说什么?牧野怎么可能通敌?”
“这些都是谢宴怕牧野回去抢他的王位,无故按的罪名,通敌证据呢?”
“阿兄!你不是要当丞相吗…”
话说一半,说不出来了。
裴悠然好似明白了,出声质问:“是不是谢宴封你为丞相了,阿兄,你糊涂!他得位不正,牧野才是继承王位的人…”
“闭嘴!”裴松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刚刚的秘诏全盘托出。
话里话外都是,你们没戏了。
谢宴登位是在众臣以及王太后的百姓的见证下登位的。
若是太上王没死,或许还有机会,可是太上王死了!
现在谢牧野回去要王位,才是叛军。
“扑通!”
谢牧野听见老邶王死了,人也不似之前一样了。
老邶王三个儿子里…只有他得到了真心实意的父爱,自然对老邶王的感情,也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
“父王…如何薨的?”
嘴唇颤抖着问出这句话,手里握着拳头。
“太上王被骗到陈国……公爷,这件事和王上没有关系!”
裴松着重强调这件事和谢宴没关系:“王上得知后立即派太仆前去接灵,此时应当已在归途。”
“公爷,回去吧...为太上王尽最后一份孝心。王上念在亲情,不会过多为难。”
“回去!我们回去!”
谢牧野还没同意,裴悠然就替他同意了。
现在无论什么,得先回到昌平。
待在这里,肯定不会解决任何事情。
“公爷,就跟臣回去吧,王太后也是很想你,王上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裴松听自己这个庶妹同意了,再次劝一句。
回去为不为难再说,反正先给人押回去。
谢牧野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划过伤疤:“好...”
等他回去,定要仔细问母后,为何放弃他…
为何要同意让谢宴这个废物登位,就算宫中真的无人了,不是还有谢吉吗?
……
“呼…”
“呼……”裴松暗松一口气,走出帐篷,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忽地想起多年前相士的预言。
“裴家女有王后命格”。
一道电光击中了他。
或许,这“王后命格”并非指自己这个妹妹必定成为王后。
或许是——她嫁给谁,谁便能成王!
当今王上的转变,不正是从新娘掉包、大殿上那场“太子恩宠录”交锋开始的吗?
“大人?”侍卫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裴松敛起心神,吩咐道:“让下面多备些酒菜,好好伺候两位主子。”
最后看了眼帐篷,心中五味杂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返回昌平前,让这两人吃好喝好。
————
与此同时,都江城外,太仆的车队正缓缓驶入城门。
后面还跟着的侍卫抬着两顶棺材,棺材上覆盖着邶国王旗,身上统一穿着丧服。
就那个陈王还想跟他来比口舌?他四国第一名嘴可不是白得的!
口舌战陈国,力压陈国百官,终于不辱使命的完成了任务。
割五城,外加赔偿一千只母鸡、一千头母猪,和俘军全部归还。
换一句话就是,老邶王的命就值这么多。
至于,那个余太尉…白送的!
“太仆大人!”
文山穿着盔甲,带着笑容上前一报。
自从赵将军嘎了之后,他勇取陈国主将首级,就已经跨越阶层了。
谢宴也是为了兑现承诺吧,同时还是需要用他,所以都江、幽州八郡的军目前都是听他的。
就比如现在,还需要他帮自己杀人,好名声是自己的…
“将军…想必你就是那个砍了陈国主将脑袋的赵文山赵将军吧?”
太仆看人下菜碟,文官宫里没人比的过他,所以他都不正眼看那些人。
面前是个武将,倒是脸色好一点,谁让现在武将少。
“早听闻将军大名,没想到这么年轻,这走了一个老赵将军,来了一个小赵将军。”
“太仆大人妙赞,我在帐中略备薄酒,还请三位进来歇息歇息。”
文山谦逊一手,挥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啊!”太仆就吃这一套,回头跟着后面的侍卫说把棺材放下来,然后顺着文山指的方向,带着另外两个小老头进来军帐。
只看军帐里还有三个遮着脸的小美人,这美人可不得了!
要说邶国女子保守,那现在这三个小美人可就是截然不同。
虽是蒙着脸,但那小腰都露在外面。
乖乖,白得嘞!
“大人,请…”文山见他们都流出哈喇子了,嘴角强压笑容坐的一边,把主位的位置让给太仆。
太仆也不客气,踉踉跄跄盯着美女就坐了上去。
酒过三巡,三个小美人跳完舞也到了这三个老头怀里。
“我怎么总觉得你有点眼熟…”太仆大着舌头:“你刚刚那个舞甚美!告诉我,你名字叫什么…”
“奴家名叫王刚~”
小美人娇滴滴一笑,手伸在他胸口不断扒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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