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骂彤彤不孝顺，还会做什么？这些钱，你能筹得上吗？”
方叙拿着手机还在不停地算筹到的钱，估算一下也还差个几百万，剩下的订单不能再置换了，不然公司和工厂都要难以运营下去。
他也有问合作伙伴借钱，但熟悉的人大概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大部分人连电话都不接，少部分人接了却也是说自己的难处。
总而言之，关系还不错的那些人，都对他的遭遇表示“心疼”“理解”，但手头实在没有余钱可以接济的。
最后方叙能考虑的法子，只剩卖股票了。
他手上有创盛的股票份额，创盛的股票很难买，他借着许意知的名头才购入三百万的份额，现在要抛售却也不难，之前就有个远房表哥想让他弄一点。
这么算来，钱也差不多凑齐了。
方叙揉揉眉心，打算上楼联系卖房的中介。
但方辰辰在一旁嚷嚷起来：“就是啊，妈，都怪方彤，要不是方彤，咱们哪里会过得这么提心吊胆的？”
方叙的脚一下子顿住，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在方辰辰脸上：“你还有脸说！她再不好也是你姐姐，你姐姐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亏待过这个家，更没有闯出祸事要咱们给她善后。你有能耐骂你姐，没能耐把你自己惹的事情解决了？”
后续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方叙也不指望那个只会买包的老婆，和只会骂方彤的儿子有什么用。
方辰辰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乔舒：“妈，爸爸这是怎么了啊，方彤对我们不管不问，怎么爸爸还维护上了她？”
乔舒也不理解，只劝道：“出了事谁心里都不舒服，你爸爸撒气呢，这时候你没必要撞上去。”
她也没管儿子，心里琢磨着刚刚老公责备她的话，那是越想越委屈。可抹了眼泪过后，她又觉得老公说得对，她应该想想法子。
就方彤那个软和性子，她只要说几句软话，肯定能让方彤感激涕零的。
乔舒拿出手机，编了一大段煽情的，说她们是母女不该有隔夜仇的话，点了发送。
结果上面一个感叹号，让乔舒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
这死孩子，竟然把她拉黑了！
乔舒将手机丢开，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越想越难过。
以前家里什么都好，所有人都顺顺当当的过日子，都怪方彤不消停，非要闹什么离婚，真是莫名其妙。
这个女儿，天生就是来克她的吧。
……
方彤是晚上才收到开机延期的消息，但陆飞迩打了电话，让方彤第二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宋以安和陆飞迩有两个儿子，都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平时忙碌很少回来，家里只有老两口居住。
方彤去超市买了补品过来，刚好是午饭的饭点。
陆飞迩笑着说：“彤彤还是与从前一样客气，喊你过来吃个家常便饭，买什么东西呢。”
“恩师，师母。”
难得宋以安严峻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缓和，叫嚷着要方彤陪他喝两杯。
陆飞迩嗔他一眼，问道：“彤彤这几年没怎么喝酒吧？”
“嗯，没有喝。”
她跟着许意知，最重要的任务是备孕生孩子，酒全都戒了。
现在有胃癌，其实也不能喝酒，但她没有说出来，看着陆飞迩给她倒上小半杯白酒。
“那就少喝一点，不要听你师父的，他就是个酒蒙子。”
陆飞迩说着，给方彤碗里夹菜，有些心疼地说。
“怎么几年过去，你瞧着还瘦了许多？以前你最爱我做的菠萝排骨，今天多吃一点。”
菠萝的酸甜口感很开胃，方彤不客气地吃了好几块。只有在这里吃饭，她能不必照顾任何人，大口大口地吃。
宋以安咂摸一口酒，说道：“是太瘦了点，这样可不行，以后有空，就来家里吃饭，让你陆姨好好给你补补。”
他平时看着严肃，可一旦喝了酒，那就话多得不行：“女明星要瘦才上镜，但你要做的是演员，不是明星，你不用太瘦。你放心，方家许家不养你，你宋叔和陆姨养。”
方彤低下头吃排骨，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将要落下来的眼泪。
但鼻子一酸，实在有些忍不住。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呛得咳嗽不止，赶紧拿起纸巾擦眼泪鼻涕。
陆飞迩给她拍背：“你这是太久没有喝酒了，都不习惯，不想喝就别喝，别听你师父的。”
“好。”方彤抬起头，冲着陆飞迩笑一笑，又拿起酒杯去敬宋以安，“恩师，师母，感谢你们还肯收留我，你们对我的恩情，这一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我继续还！”
这话宋以安不爱听，瞪她一眼说：“瞎说什么？这辈子就给我还完。”
方彤笑起来，没应声。
她没有几年能活，这几年会尽力陪伴恩师师母，但他们的恩情是还不完的。
陆飞迩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合咱们的眼缘。我这辈子没有闺女，你就跟我自己闺女一般。下辈子还什么啊？下辈子给我做闺女。”
说完，继续给方彤夹菜。
一顿饭，方彤眼睛红了四五次，感觉自己的泪点，比三年前低多了。
吃完饭，陆飞迩说：“这部戏虽然三年前你做了功课，但时间太久了，还是不够。我给你找了两个老师，一个是刑警队退休的副队长，还有一个是武术指导，只能你辛苦一点，一边拍戏一边跟着练。”
“好。”
方彤来了精神，她不怕吃苦，怕的是没有机会。
到底是几年没喝酒了，哪怕只喝了一两，方彤都有些体力不支，在客房睡着了。
陆飞迩回到客厅，对宋以安说：“这孩子瘦得太狠了，也不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宋以安抿唇没说话。
陆飞迩又说：“唉，她遇到任何事情总是能忍就忍，这样的性子，肯定吃了太多的苦。”
宋以安睁开眼：“你跟公司说一声，给她的工作安排不要太满了，多让她休息休息。”
“说起她的工作，昨天有个综艺联系我，想要她参加，我本来拒绝了，但那边说可以等四个月后参加第二季……”陆飞迩琢磨着，“电影拍完就进综艺，曝光量是有了，而且那是草莓台的综艺节目，草莓台还不错，不会胡乱剪辑，我本来想让她去试试的。”
宋以安反对：“别安排了，拍戏强度不小，拍完了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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