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麟听闻，扭头看着高志杰，眼神里带有诧异。
“嗯。”
有这么明显吗？
既然高志杰已经看出十分之二三，张天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必要。
“志杰哥怎么知道？”张天麟笑着说。
高志杰用手指着自己眼睛，“看出来的，不过更多也是猜测。”
那杰哥您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见你对你老师做的事呢？”高志杰呵呵说道。
“你很像我，年轻时候的我。”高志杰在张天麟身上，仿佛看见了读书时候的自己，也是青涩懵懂，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略显羞涩。
张天麟点点头，看着夜景，没有言语。
“我……我可以问你点问题吗？”高志杰开口说。
攻守转换。
“当然。”张天麟也很爽快的答应。
“你不会在意……你和你老师的关系？”高志杰问，毕竟师生关系，嘶……还是有点意思。
只能说有点东西。
张天麟摇摇头，但是嘴巴里给出的回答是：“会。”
“就是因为会在意，我才不敢向老师表达心意，如果……如果我能和志杰哥，和小温姐一样是校友关系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在意。”张天麟道。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对老师产生特殊的情愫？
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没有答案。
爱本就没有答案。
心之所向，便是答案。
“志杰哥……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张天麟感受着夜晚的凉风吹在自己身上，却带不走自己的忧愁。
“不是的。”高志杰拍了拍张天麟的后背，“喜欢就是喜欢，和什么关系无关，当然我说的是没有血缘的情况下。”高志杰分享自己的观念。“有人还喜欢，还爱上了比自己大十岁，甚至二十岁的人，不乏也有师生关系的恋人……”
“万一老师在意呢？万一老师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在意也没用……”张天麟苦笑道。
“那你觉得你老师会在意吗？”高志杰问。
“我不知道。”张天麟拿不准，要是有什么超能力可以知道别人想法就好了，那这世界上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我只能告诉你的是……你的老师，是一个很缺乏，也很需要安全感的人……是玲玲告诉我的……你喜欢你的老师，我希望你做到一个男人最基本的……”
交心后。
二人回到房间休息。
【天麟，你睡了吗？】
张天麟感到枕头底下发出震动，掏出手机查看，消息是古卿月发来的。
【没有。】
【有事吗老师？】
张老板睁着一只眼睛回复。
【那你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
老师叫我出去干嘛？
张天麟摸不着头脑。
蹑手蹑脚穿上拖鞋，张天麟偷偷摸摸溜出房间。
张天麟左右看了眼，发现古卿月模糊的轮廓站在走廊尽头，先前的阳台上。
“老师找我有事吗？”张天麟走到阳台上，看着古卿月，疑惑道。
“明天就要回去了。”古卿月说。
？
老师找我出来就说这个？
这我知道啊。
“所以……老师想说什么？”张天麟喉咙不自觉涌动，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来回互抠。
“我得去见你家长。”古卿月很认真地看着张天麟眼睛，平静地说。
啊？？
“我得和你家长当面道歉。”古卿月看着张天麟的右眼，心中满是自责，满是懊悔。
都是因为我，他的眼睛才变成了这样。
我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对自己学生的安全负责。
这是我作为老师的，最基本的义务。
古卿月在房间想了很久，既然是自己的错，那就勇敢去面对，无论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自己都绝对不会，也不能逃避。
“不要。”张天麟不肯，摇头否决，“不是老师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都是我自己作死。
和老师你有什么关系？
老师，你为什么就不能虚与委蛇一点，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就不能胆小怕事一点呢？
“怎么不是我的错？叫你出来的人是我，对你发脾气的人是我，害你受伤的人是我，都是因为我，我的错最多，最重，都是我的错……”晚风带起了古卿月的长发，她的杏眸又开始模糊起来，语量也越说越低，似乎又要开始哭泣。
“老师。”张天麟走上前，双手搭在古卿月肩膀，“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老师叫我，我答应了，我又是成年人，自然要对自己负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师还要拿我当小孩……”
“是我先惹老师生气，惹老师不开心的，是我有错在先，为什么老师也要把责任扛在自己身上？”
“是我没有和老师报备，是我自作主张，是我自己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全，和老师有什么关系？撞我的人又不是老师，为什么老师要扛下所有……”
张天麟抬起指背擦拭古卿月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慰道。
老师，你真傻。
天底下没有再比你更傻的人了。
“张天麟。”古卿月推开张天麟。
随后很郑重地说：“我这次找你，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通知你，你也不要再和我说歪理，我不想听。就算和我无关，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也必须上门道歉，必须去面对你父母，你懂了吗？”
古卿月抬着头，看着张天麟。语气十分认真，十分严肃。
“不要。”张天麟拒绝道。
张天麟不想自己的老师这么做。
老师，何必，何必要做到如此……
我不敢想我的父母会怎么说你……
我不敢想我的父母会怎么看你……
更不知道他们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会怎么对你……
张天麟摇着头，哀求道：“求你了老师，求你了，你不要去……跟你无关，你别去，求你了……”
为什么要去面对和你没有关系的事。
我恨我自己。
我让老师陷入了难堪，陷入到了本不该有的处境。
“停。”古卿月置喙。
张天麟哀求戛然而止。
“张天麟，我希望，我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我，可以吗？”古卿月抹着眼泪，委屈道。
不是的老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我没有，老师，只是……”张天麟刚想继续解释。
“张天麟，我的决定，我不会改变，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选择，可以吗？”古卿月捂着脸，止不住开始抽泣。
可以吗？
两次轻声柔和的三个字，此时在张天麟的耳中，确是那么沉重，那么刺耳。
张天麟的心被一万颗导弹击中，被一万柄利剑封喉，被一万支箭矢刺穿胸膛。
他不敢想，不敢想自己的老师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是需要多大的决心，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张天麟，你混蛋！
你tm真不是个东西！
你就是个cS！
张天麟双拳紧握，两排牙齿紧紧，死死咬在一起。
我又让心爱的姑娘流泪了。
我让心爱的姑娘要去面对和她无关的事。
我让心爱的姑娘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世上为何没有后悔药？
......
张天麟不知如何是好，情感交杂，揉捏在一起，乱成一团。
张天麟不希望古卿月去。可自己的老师又希望自己尊重她......
好难。
男人好难。
“老师，先别哭了，我真的很抱歉……”张天麟拍着古卿月后背，轻声安慰着。
张天麟知道自己老师的性格和脾气，老师虽然善良温柔，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是很有原则的，这时候的老师脾气就很倔，她做的决定，别说十头牛，十台千吨王也拉不动。
“我尊重老师的决定。”张天麟蹲下身，抬头看着掩面哭泣的古卿月。
“我想老师也能听听我的想法，尊重我的决定，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我和老师一起承担，老师不要把所有担子都担在自己身上，行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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