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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像是有千万道魔气在经脉里疯狂冲撞。
林南书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韩烟雨的伪善笑脸。
也不是他闭关苦修常待的修炼室。
梨木床顶，是林南书在琼力峰的住所。
“师弟！你终于醒了！”
守在床边的大师兄朱柏青瞬间红了眼眶，却又在离林南书半尺远的地方停下。
“师父说你体内魔气紊乱，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让我们千万不能惊动你！”
林南书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
“多久了？我睡了多久？韩烟雨呢？越央和漫漫在哪？”
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韩烟雨用自己胁迫路漫漫。
“林南书，你乖乖跟我走，归顺魔教，我就放过越央和路漫漫。”
“不然，你们都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功法，有问题。
林南书只记得看到路漫漫和韩烟雨争吵。
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师兄朱柏青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林南书心头。
“师兄！告诉我，她们到底怎么了？越央和漫漫呢？”
林南书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可他却感觉不到疼。
比起心里的恐慌，
这点皮肉之苦，根本不值一提。
“越央师妹和宋凌澜，被魔教的阵法裹住，一起消失了！”
朱柏青心一横，语速快得像是在背书。
“师父跟羽裳真人派弟子去魔教打探，魔教中似乎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越央没事就好，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
林南书稍稍松了口气，可心头的巨石还没落地。
“南书……你……”
朱柏青知晓自己这师弟的性子，虽自傲又对亲近之人极为在意。
可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路漫漫师妹……她……她不在了……”
“你说什么？”
林南书坐起身，不顾体内灵力紊乱带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一把抓住师兄的手腕。
“什么叫不在了？漫漫她到底怎么了？师兄你把话说清楚！”
林南书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是路漫漫啊，
是和他同批入内门，在宗门历练时与他组队，从此便黏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是那个一起组队猎杀妖兽，哪怕实力不足却鼓起勇气保护同门的路漫漫。
是那个见林南书嫌弃宗门丹药药效不足。
便偷偷攒了半年草药，熬夜为他炼制淬体丹。
虽然惨遭失败但依旧笑得很甜的姑娘。
“林南书，你真的太厉害了！”
是路漫漫最常说的话。
她那么崇拜我，那么依赖我，那么想和我并肩同行……
怎么会不在了？
“路漫漫师妹她为了证明你和越央的清白，当着全宗门所有长辈的面……”
“自戕了！”
朱柏青对这位师妹很佩服，平时里总是来找南书，看着性子很活泼。
做的事是惊天动地。
师兄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林南书的心脏。
然后在里面搅动、撕裂。
疼得他几乎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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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南书，我能和你组队吗？”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也不会拖你后腿的。”
从那以后，
和其他一些同门，我们就成了固定的任务搭档。
越央外出历练后，
每次宗门组织历练，路漫漫便会第一时间找到我，眼睛亮晶晶地说：
“林南书，我们组队吧”。
她的天赋不算出众，修为却进步很快。
我知道，她很努力。
“林南书，你和越央天赋高又努力，我也要继续加油！”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在一次次历练、一次次并肩作战中，变得越来越亲密。
我以为，
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一起成长，一起变强。
等到我修为再高一些，我便去求娶她做我的道侣。
可……
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那么自傲……
如果我能保护好自己，不让她为我担心，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一直以为，
以我的天赋和实力，迟早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以为那些还没说出口的情话，那些还没实现的承诺，以后都有机会一一兑现。
“漫漫……我的漫漫……”
林南书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无所不能。
可到头来，却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
功法……
怪他非要去研习功法。
“韩烟雨！魔教！”
林南书咬着牙，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再次暴走。
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青年却毫不在意。
疼痛算什么？
比起失去漫漫的痛苦，这点痛根本不值一提！
“师弟，你别激动！”
朱柏青吓得连忙扶住林南书。
“师父说你体内的魔气还没彻底清除，要小心养护着。”
林南书沉默着被师兄按回床上，他明白自己这条命是用路漫漫的命换来的。
漫漫，对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
漫漫，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漫漫，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天玄门常年飘雪，纷纷扬扬的。
林南书想起去年，一起在演武场练剑时。
练累了。
少女靠在林南书身边，说：
“林南书，这样真好。”
“以后我们老了，就留在天玄门当长老，一起看雪，一起修炼，好不好？”
“不对不对，你和越央一定是天玄门的顶梁柱，不能只当长老……”
林南书闭上眼睛，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想起来了，
他当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路漫漫的手。
因为，
身旁少女鲜活可爱的模样便夺走了他大半注意力。
路漫漫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酒涡又大又甜。
说话时微微扬起的下巴，都透着一股不自知的娇憨。
只一眼，林南书的脑海便一片空白。
骄傲如他，从未对谁这般心动过。
更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这份情愫。
只能用沉默与紧握的力道，诉说着心底的在意。
…… ……
我要变强，要尽快恢复实力。
去找韩烟雨，去找魔教，为漫漫报仇！
林南书闭上眼睛，运转体内残存的灵力。
按照师兄告知给他疗伤的法门，一点点梳理紊乱的经脉。
漫漫，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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