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气体，我说不出它的感觉。”魂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奇异的光芒，“就是很奇妙，仿佛能触摸到世界的本质。我的异能在它面前……”
他忽然抬手，一缕淡蓝色的魂火在掌心跃动，“如同溪水汇入沧海，磅礴却又安静。”
徐崇凝视着魂元手中跳动的魂火，指节在石桌上轻轻敲击。
烛火在他镜片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得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泛起涟漪。
“看来，这还真是七神界的天地之气了。”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战栗。
“这就是你把我们叫过来的原因？”刘浩慵懒地靠在雕花木椅上，指节捏碎苹果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斜睨着徐崇，苹果汁顺着指缝滴落在波斯地毯上，像一朵朵血色的花。
徐崇的目光穿过飘动的烛火，落在墙上那幅褪色的地图上。“刘浩，还记得我们醒来的地方吗？”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带我去看看。”
刘浩的动作猛地顿住。苹果核「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徐崇：“你不记得了？”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我记得你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去那里，像个朝圣者。”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如今竟然连它的位置都想不到了？”
徐崇闭上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以至于我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锋利的轮廓。
“哦？”魂元突然笑了，眼角细纹舒展，“梦境即是现实，现实也是梦境。”
他踱步到窗前，月光在他鹤氅上流转，“看来圣上，是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徐崇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不错。”他扯了扯领口，仿佛那里勒得他喘不过气，“我好像不断的在两种世界徘徊，以至于我无法分清它们。”
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玻璃杯在烛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圣上依然是圣上。”魄元突然单膝跪地，铠甲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圣殿的王，神河的皇。”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让徐崇的肩膀微微颤抖。
“行吧，走吧。”刘浩终于站起身，将苹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
金属与陶瓷碰撞的声响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二人离去后，魂元与魄元站在长廊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圣上有些怪怪的……”魂元皱眉看着徐崇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有些，太温柔了？”
魄元不耐烦地挥手驱散飘来的飞蛾：“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就是。”
他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转身时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你个老小子。”魂元气鼓鼓地跺脚，却又忍不住回头望向徐崇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里就是我们醒来的地方了。”刘浩手指重重点在湿润的河岸上，粗粝的掌纹里嵌着未洗净的血迹。
二人站在晨露未曦的草地上，青草的清香混着河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徐崇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晨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失忆了？”刘浩眉头紧锁，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腰间佩剑的铜环。
“可以这么理解吧。”徐崇轻声应道，目光平静如水。
“你我面前的这条河流……”刘浩突然提高了声音，铠甲发出铿锵的碰撞声，“本来是条无名河，但后来因为你我在这里苏醒的原因……”
猛地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将它改名为神河。”
徐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河面上飘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流向远方。
“当然，你也赋予了它与其他河流不相同的好处。”刘浩指着河水说道，“这神河中，有着对于修炼大有益处的东西。”
“神河流域吗？”徐崇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褶皱。
“不错，神河流域。”刘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说句实话，这里处处充满了你我的气息。”
他指向远处一块突兀的岩石，“征战之时，失去了任何领土你都心不在焉……”
徐崇望向那块岩石，晨光在岩石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若这里被侵占丝毫，你便会暴怒，追杀始作俑者，直至天涯海角。“刘浩的声音渐渐低沉，“嗯哼，我佩服当时的你。“
“那现在呢？“徐崇转头直视刘浩，目光如炬。
“现在嘛，你变得有点优柔寡断了。“刘浩摇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呵呵，杀伐果断，对于统治来说，作用不如仁政。”徐崇嘴角微扬，目光望向远方，“该狠的时候，我会是一把最锋利的长剑……”
刘浩打断道：“但到了今天，你可能会像儒风一般，抹过神河所有子民的心中。”
“我不想他们后世传话中，徐崇是个暴君，我不是。”徐崇坚定地说。
“啧啧啧，难得你说出这么多大道理。”刘浩无奈地摇头，拍了拍徐崇的肩膀。
徐崇点点头，缓步走向河岸。
来到刘浩所说的，他们苏醒的地点。
这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地，旁边就是奔流不息的神河流域。
晨光中，河水泛着细碎的金光。
徐崇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此刻，他没有太多想要寻找答案的心情，这里一望无际，草地就是草地，河流就是河流，没有任何异常。
徐崇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吐出。
望着湍流的神河，徐崇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也是舒畅了一些。
“看来，我是无法停下了，青龙，如果我说，我想回到这里，你会同意吗？”徐崇望着天空，喃喃道。
“呵，肯定不会的，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将我彻底融入你的计划中，又怎么会让我离开呢？”徐崇苦笑着摇头，否定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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