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警察兄弟，这事可不能随便说，我根本没碰过那种东西。”
“你们从哪儿听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大虾傻眼了，脸都白了。
“急什么？（嘛呢，赵）”
祁同伟板着脸：“你说没贩毐就是没贩毐？”
说着摇摇手中的笔记本：“这是林天昊在医院病房里亲口承认的。”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林天昊都确认过，还签了名字。”
“这些年那些甜滋滋的东西，都是你大虾从外地搞来的……”
“然后你给了林天昊一些钱，他才让你在歌舞厅卖，对吧？”
大虾的脸僵住了，找不到词形容。
就像被附身了，晃晃脑袋才清醒过来。
“警……警察叔叔，你刚才说什么？谁说的？”
大虾根本不信这是林天昊说的。
那是他们的老大。
“林天昊，怎么着？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祁同伟胡编道：“这事，伍仔、麻子和塔寨的林灿都能证明。”
“证明个屁！”
大虾明白过来，这是要拿他当替罪羊了。
他不知道祁同伟是试探他，还以为事情败露，自己成了塔寨的替罪羊c。
“警察同志，不是这样的，不是……”
“这些年那些甜滋滋的东西，都是林天昊给的，都是从塔寨弄出来的。”
大虾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祁同伟、蔡永强、马雯一听就笑了。
这就套出来了。
可他们还没笑完，审讯室门突然开了，一个警察急匆匆跑进来。
直奔祁同伟耳边低声说：
“祁哥，快出来，出大事了……”
“林天昊的父母带着塔寨全村人来了，好几千人……”
“马上就到市局楼下，李局让你赶紧过去。”
“快！提前准备！”
话没说完，祁同伟直接推开椅子跑了出去。
凌晨两点的东山市闹翻了天。
从塔寨到市局的路挤满了几千人。
全是塔寨村民，气势汹汹地走来。
“凭什么抓人？凭什么打人？”
“什么外地警察？什么省厅的？”
“权力大就能为所欲为？”
带头的是塔寨的长老，都六十多岁了，拄着拐棍。
一大片人把街巷堵得水泄不通。
男女老少都有。
到了市局楼下，几个领头的家伙挥舞着东西，抬头大声嚷嚷。
\"马云波！市局焗长，你给我出来，赶紧下来！\"
\"祁同伟是谁？哪个祁同伟？\"
\"警察打人了，这事得有个说法，都给我站出来！\"
他们的喊声就像洪水决堤，一波比一波高，把市局外面围得水泄不通。这阵势，就跟打仗似的。
一看这情况，
市局值班的警察马上冲出来，手拉手排成一道人墙，挡住想要冲进去的人群。他们不是领导，只能守在门口。
楼上，
专案组组长办公室里，
灯已经关了。
李维民、马云波、祁同伟、左兰站在窗前，看下面的动静。
\"师父，您瞧见了吗？\"
马云波特别兴奋，觉得真解气。
\"我就知道，不是我们市局不愿意查塔寨……\"
\"没确凿证据就抓人，是痛快了……\"
\"然后呢？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马云波摊开手，一会儿看看李维民，一会儿瞄瞄祁同伟，眼睛睁得溜圆。\"现在好了，人是抓了，祁同伟还私自行动，把人打伤了。\"
\"这事怎么解释？要解释你们去，我不去。\"
大家都能看出，肯定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事。
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让事态扩大，最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毕竟法不责众，这是大家都懂的潜规则。
别说塔寨到底有没有违法，现在还没有证据。
再说，
如果塔寨这次赢了，专案组就得受到严厉惩罚。
轻则解散，退出东山。
重则追责，严查个人。
那么以后，谁还敢再来查塔寨？
至少，塔寨甚至整个东山，将来很多年都不会有上级敢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塔寨怎么会放过？
\"人挺多的。\"
李维民毕竟是老领导，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他背着手，笑了笑，回头对马云波说：\"你是市局焗长，被群众这么一闹，就怕成这样？\"
\"要是抓了毐贩，家属来闹，你也得妥协？\"
马云波一听，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师父，话可不能这样说？\"
\"行了！\"
李维民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事情还没发生呢，你就想退缩？\"
\"别忘了，东山可是国家打击毐品的前沿阵地。\"
\"今天这事，就是一起毐品案引起的……\"
\"你们东山市局要是把毐品扫干净了，还会有这样的麻烦吗？\"
马云波脖子一梗，觉得特别冤枉。
\"李局，我还是下去吧。\"
祁同伟靠在窗户边，琢磨了很久，才抬起头说道：
“大虾和麻子都承认了，这些年林天昊一直在给村里提供不该有的东西。单凭这一点，他就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再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法躲。”
他自己清楚得很。
要得到更大的权力，就得展现更强的本事。
要是担不起责任，领导根本不会考虑提拔你。
今天这事确实挺麻烦，但也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你真的要去下面应付那些人？”
李维民冷笑着问：“你没听见吗？他们嚷嚷着非得见到你不可……”
“你现在下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万一出了更大的乱子怎么办？”
禁毐总局的处长左兰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李组长说得对，祁同伟，你别下去。”
“这些人想法复杂，要是他们发狂起来，一群人冲上来攻击你，那就更糟了。”
祁同伟苦笑着摇摇头：
“这是林耀东特意针对专案组来的……”
“要是我们稍微退一步，塔寨那边肯定得寸进尺。”
“跟他们讲和不管用，李局，我的想法是按规矩办事。”
“调武警，甚至找军队帮忙……”
话刚说完，其他人全都傻眼了。
“祁同伟，你是在开玩笑吧？”
马云波吓得够呛：“你无缘无故把人打了，现在全村的人都跑出来了……”
“我们作为负责人，不先调解安抚，直接动用军队，你考虑过后果吗？”
“简直太荒唐了！”
塔寨难道有好人？
也许有一点吧。
那些刚出生的小孩和不懂事的年轻人，他们不清楚这些事情有多严重。
可是。
除了他们，那些靠制毐贩毐赚钱的，一个比一个脏。
就凭这个，祁同伟觉得自己的做法没什么不对。
他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
“安抚也是要看对象的，妥协也要看具体情况。”
祁同伟指着窗外说：“整个东山，有多少村子涉及制毐贩毐？”
“塔寨今天能召集上万人围攻派出所……”
“如果我们退让了，那东山市所有的村子都会效仿。”
“以后毐品泛滥了，上级再来查，会怎么样？”
“到时候塔寨会不会联合更多村子，组织更多村民一起闹事？”
“马焗长，你也准备向毐贩低头吗？”
马云波的脸都绿了。
“你在转移话题。”
“行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李维民心里很纠结，脸色很难看，说：“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退一步不是解决的办法，不是什么好招……”
其实，真找不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法子。
李维民愁眉苦脸地盯着楼下。
塔寨村的上万名村民挺聪明，他们既不去派出所闹事，也没真搞破坏。到了警局门口，就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老人和孩子坐下来，一声不响地僵持着。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想表达态度，但又不想把事闹大，故意做给上级领导看。
给东山的管员看，给粤东省公安厅看，甚至更高层的领导也瞧瞧。
“李局，让我试试吧……”
祁同伟又一次站出来：“还是那句话，给特警队和反恐部队打电话。”
“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他们，但提前准备总没错。”
“要是下去真出问题，我相信你李局……一定会查清楚塔寨的事情。”
“就算是搭上性命，我也绝不会屈服。”
说完，他狠狠瞪了马云波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李维民没拦他，因为实在没辙。
“师父，师父……”
马云波急了：“您真让他去？这不行……”
“要不您去？”
李维民白了他一眼：“马云波，你怎么胆子变小了？嗯？”
“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这一连串反问，让马云波顿时蔫了，低头不语。
“我就是看不惯祁同伟那个家伙……”
“胡闹！”
李维民大声呵斥：“别忘了，咱们对付的是毐贩，祁同伟可是敢往前冲的。”
“如果你因为个人情绪误事，我非扒了你的警服不可。”
马云波嘴角抽动了一下，慌忙抬起头。
“师父，不能这样……”
“各位观众，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
“大家看，我身后就是……”
“塔寨村的一万多名村民，自发跑到东山市公安局讨说法。”
“事情是这样的，两个小时前……”
“省厅专案组的一个警察，祁同伟，在去甜蜜蜜歌厅抓人时……”
“没有逮捕令，也没有任何合法手续……”
“塔寨村的林天昊，是个年轻人……”
“为了安全，他要求祁同伟出示逮捕文件，结果不但没拿到，还被打伤了。”
“无辜的林天昊和其他两人受了伤……”
“警察抓人需要合法文件，这是明文规定的。”
“按规定，检察院得先批准才能抓人。”
“可祁同伟不仅不亮证件，还动手打了人……”
“这已经完全不符合一个警察的行为，严重违法了。”
东山市局楼下已经围满了人，到处都是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他们从不同方向聚集过来，在外围做报道。记者们手里拿着话筒，不停地讲着。
“听说有三个年轻人被打伤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生死未卜，伤得很重。”
“听说塔寨村的村民听到消息后，凌晨一点就全都出来了，准备去东山市公安局……”
“甚至想去找粤东省公安厅的领导讨说法。”
“各位观众，我想说的是……”一个中年记者对着镜头，显得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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