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更冷了。
几道黑影，破空而至。
杀气，如实质般压来。
为首者，正是赵坤！
他面目狰狞，眼神怨毒。
“秦风！纳命来！”
声嘶力竭，饱含无尽恨意。
他身后数人，亦是气息凶悍。
显然，都是赵家培养的死士。
或是……王腾那边的人。
秦月瑶小脸煞白，攥紧了秦风的衣角。
李霓裳立于一旁，月光勾勒她清冷侧颜。
她没动。
饶有兴致地看着。
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一场助兴的戏码。
秦风，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不重。
却似踩在众人心口。
“赵坤。”
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上次饶你狗命，不知悔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赵坤狞笑：“少废话！今日，你必死无疑！”
“给我上！杀了他，重重有赏！”
几名黑衣人，如饿狼扑食，悍然出手！
刀光剑影，交织成网。
阴冷气息，割裂空气。
秦风，立于风暴中心。
不动如山。
他甚至，没有拔剑。
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嗡——
一声低沉轰鸣，自他体内传出。
仿佛远古凶兽，苏醒瞬间的低吼。
暗金色光华，自体表一闪而逝。
七彩流光，隐约可见。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骤然降临！
“呃！”
冲在最前的几名黑衣人，身形猛地一滞。
如陷泥沼！
他们脸上的凶悍，瞬间被惊恐取代。
仿佛，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
“这……这是什么力量？”
一人颤声，眼中血丝遍布。
下一瞬。
秦风右手，虚虚一握。
“噗！噗！噗！”
几名黑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
身体，如同被巨力碾压的番茄。
爆成一团团血雾！
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月光下，触目惊心。
秦月瑶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骇然。
太快了！
太……霸道了！
赵坤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天灵盖！
“不……不可能！”
他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秦风的实力，怎会暴涨到如此地步？
这根本不是地阶！
这股威压……
这股令人绝望的力量……
让他想起了家族中，那些闭死关的老怪物！
“轮到你了。”
秦风看向赵坤，眼神淡漠。
如同，看一只蝼蚁。
赵坤双腿一软，竟差点跪倒。
他想逃！
疯狂地想逃！
但，那股无形威压，如山岳般镇在他身上。
动弹不得！
“你……你不能杀我！”
“我爹是赵家族长！皇城……”
话未说完。
秦风已出现在他面前。
鬼魅般。
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赵坤天灵盖上。
温热。
却带着死亡的冰冷。
“聒噪。”
秦风低语。
掌心，暗金色光芒微吐。
一丝微不可察的吞噬之力，悄然引动。
赵坤身体剧烈一颤。
眼中的怨毒、恐惧、不甘，瞬间凝固。
生机，飞速流逝。
他干瘪下去。
如泄了气的皮球。
最后，化为一具皮包骨的干尸。
风一吹，似要化为飞灰。
秦风松手。
赵坤的尸体，无声倒下。
结束了。
从头到尾，不过几个呼吸。
李霓裳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细微，却真实。
她红唇微启，似想说什么。
终究，只是看着秦风。
月光下，少年身姿挺拔。
衣衫，未染半点血迹。
那双眼眸，深邃如夜空。
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她身旁的老妪，不知何时，已屏住了呼吸。
额角，隐有冷汗。
这少年……太可怕了。
秦风转过身，看向李霓裳。
“公主殿下，看够了吗？”
语气，依旧平静。
李霓裳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
她脸上，重新挂上那抹浅淡的、疏离的笑容。
“秦公子，好手段。”
“看来，本宫还是低估你了。”
这哪里是地阶高品能拥有的力量？
那股气息……
霸道，古老，甚至带着一丝……邪异的吞噬感。
与她所知的任何功法，都截然不同。
她对秦风的兴趣，更浓了。
或者说，是对他身上秘密的兴趣。
“宵小已除。”秦风道，“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谈谈你的‘合作’了。”
他目光灼灼。
今夜，注定不平静。
李霓裳莲步轻移，走到一旁稍显平整的青石旁。
她拂袖，动作优雅。
仿佛这里不是荒郊野岭，而是皇宫御花园。
“秦公子果然快人快语。”
她嗓音清冽，如玉珠落盘。
“本宫也不绕弯子。”
“本宫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特别，能在未来皇城变局中，助本宫一臂之力的盟友。”
她眸光流转，落在秦风身上。
“秦公子，你很合适。”
秦风默然。
皇城变局？
她指的是皇权争斗，还是……禁地之变？
亦或是，两者皆有。
“公主殿下认为，我能帮你什么？”
“或者说，我凭什么帮你？”
秦风反问。
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尤其，来自一位心机深沉的皇族公主。
李霓裳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凭你的丹道天赋。”
“凭你刚才展现的……实力。”
“更凭你身上的……未知。”
她玉指，无意识地绕着一缕垂落的青丝。
那动作，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漫不经心。
却让秦风感到一丝压力。
“本宫可以为你提供庇护。”
“让你在皇城，畅行无阻。”
“无论是丹师联盟的刁难，还是某些家族的觊觎。”
“本宫都能为你摆平。”
她顿了顿，声音更添诱惑。
“本宫还可以为你提供……你最需要的东西。”
“珍稀药材，古籍丹方，甚至……关于熔炉碎片的线索。”
秦风瞳孔微缩。
熔炉碎片！
她果然知道！
“公主殿下，似乎对我很了解。”
“不多，”李霓裳浅笑，“只是一些皮毛。”
“比如，本宫知道，秦公子一直在寻找让熔炉完整的方法。”
“而皇室，恰好收藏了一些……相关的孤本秘闻。”
“甚至，父皇最近一直在追查一件‘失踪的古物’，据描述，与秦公子身上的熔炉，颇有渊源。”
这话，如巨石投湖！
秦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皇室，也在找熔炉碎片？
还是……他们知道熔炉的来历？
这信息，太关键了！
他体内的乾坤熔炉，此刻竟也微微震颤。
传递出一种……渴望。
那股“饥饿感”，又来了。
似乎在催促他。
“条件呢？”秦风压下心绪，声音沉稳。
李霓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面对如此诱惑，还能保持冷静。
此子心性，非同一般。
“本宫的条件，很简单。”
“未来，无论发生什么，秦公子，站在本宫这一边。”
“全心全意，辅佐本宫。”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风笑了。
“公主殿下，这是要我卖身投靠？”
“说得如此直白，未免伤了和气。”李霓裳摇头。
“可以理解为……一种投资。”
“本宫投资你的未来，你回报本宫以忠诚。”
“甚至……”她话锋一转，美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若秦公子愿意，本宫不介意……与秦家联姻。”
“昭阳公主的夫婿，这个身份，足以让秦公子在皇城，乃至整个大乾王朝，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联姻！
秦月瑶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她偷偷看向秦风。
却见秦风脸上，并无太多意外。
仿佛，早已料到。
秦风看着李霓裳。
月光下，她肌肤胜雪，容颜绝世。
身份尊贵，权势滔天。
这样的女人，提出的条件，确实难以拒绝。
尤其是，那“失踪的古物”线索。
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但他，岂会轻易受制于人？
“公主殿下的美意，秦风心领了。”
秦风拱手。
“只是，秦某闲云野鹤惯了，怕是担当不起驸马之位。”
“况且，大道在前，儿女情长，非我所愿。”
李霓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旋即，又恢复如常。
“秦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志向高远。”
她轻笑一声，并未再强求。
“联姻之事，可以从长计议。”
“但，合作之事，本宫希望秦公子能慎重考虑。”
她玉手一翻，一枚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玉牌，出现在掌心。
“这是本宫的信物。”
“持此玉牌，可随时入宫见我。”
“皇室书库，对你开放三日。”
“关于那‘失踪古物’的卷宗，你亦可查阅。”
“算是……本宫的诚意。”
秦风眼神一凝。
皇室书库！
失踪古物的卷宗！
这条件，太有诱惑力了。
他深吸一口气。
“公主殿下的诚意，我收到了。”
他接过玉牌。
入手温润，带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
“合作，可以。”
“但，我秦风行事，但凭本心，不受任何人强迫。”
“若公主殿下的要求，与我道心相悖，休怪秦风翻脸无情。”
这是他的底线。
李霓裳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一个但凭本心。”
她笑了，这次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
“本宫，就喜欢与秦公子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愉快。”
她说完，转身。
那名老妪，不知何时，已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异兽马车。
华贵，却不张扬。
李霓裳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前，又看了秦风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长。
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夜色。
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风握着玉牌，久久不语。
与虎谋皮。
但这险，值得冒。
皇室书库……失踪的古物……
熔炉的秘密，或许，能揭开一角了。
但，这位公主殿下，绝非善类。
今日的合作，是蜜糖，还是毒药？
秦家老祖那边，又该如何应对？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而体内的乾坤熔炉，那股若有若无的“饥饿感”和“代价”的预示，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底。
力量，是有代价的。
他，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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