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刺,没有半点风声,没有一丝杀气,甚至没有引起周围空气的任何波动!仿佛只是阴影的一次自然延伸!却快得超越了思维的速度!阴毒、诡谲、精准到了毫巅!这才是埋伏者中真正的王牌,一名将隐匿、时机、暗杀技艺修炼到登峰造极的恐怖刺客!他等的,就是云凌被飞针牵制、流沙阻滞、心神出现那亿万分之一刹那空隙的绝杀时机!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即便是云凌,在同时应对飞针、流沙,尤其是绝大部分心神还系于身后马背上那个燃烧生命的女子身上时,面对这如同天外飞来、凝聚了刺客毕生修为的绝杀一刺,似乎也……陷入了真正的死局!
刺客灰袍下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里,已经提前映出了目标被洞穿心脏、生机湮灭的画面!
然而,就在那柄漆黑短刺的尖端,即将触碰到云凌青衫的刹那!
一直伏在马背上、看似意识模糊、濒临崩溃的陈意晚,却猛地抬起了头!她那双因痛苦和燃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在那一刻爆发出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对死亡危机的本能直觉和滔天的愤怒!
这些人!这些阴魂不散的杂碎!又要来阻她的路!又要来毁掉她拼尽一切才换来的、这微不足道的“自己走”的权利!
“滚开!!!”
一声嘶哑到撕裂、却蕴含着无尽暴怒与疯狂的尖啸,从她喉咙深处迸发!伴随着这声尖啸,她体内那原本即将耗尽、正在被枯魂咒力反噬压制的焚心之力,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火药,轰然彻底爆开!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也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念,猛地从马背上挺起身!右手快如闪电般拔出髻间那根乌黑发簪!将她此刻所能调动的、包括那燃烧生命换来的最后力量、包括那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包括身为燎原阁主的所有骄傲与决绝,尽数灌注于那根看似普通的发簪之上!
然后,朝着那道紧贴云凌背后的虚幻灰影,用尽她平生所有的力气,狠狠——投掷而出!
咻——!
乌黑发簪化作一道极细、却带着决绝凄艳尾光的黑色闪电,瞬间撕裂灼热的空气!它的速度,竟然在陈意晚这搏命一击下,快得超乎想象!后发而先至!
那灰袍刺客的全部心神和力量都凝聚在那绝杀一刺上,他算准了云凌的所有反应,算准了所有时机,却唯独没有算到!没有算到那个本该奄奄一息、毫无威胁的女人,竟会在如此关头,爆发出如此疯狂、如此迅疾、如此……同归于尽的一击!
当他察觉到背后那缕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和那股疯狂燃烧生命的决死之意时,想要闪避或格挡,已经晚了百分之一刹那!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利器穿透皮革与骨骼的闷响!
那根乌黑发簪,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冰雪,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洞穿了灰袍刺客持刺的右肩肩胛!
“呃!” 灰袍刺客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闷哼!他那完美无瑕、凝聚了毕生功力的绝杀一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和肩胛传来的剧痛与一股诡异炽热力量的侵蚀,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微小却致命的偏差和凝滞!
就是这毫厘之差,生死立判!
一直看似被彻底牵制的云凌,在那发簪洞穿刺客肩胛的瞬间,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完全违背了发力常理的角度,如同没有骨头般极其诡异地微微一扭!
嗤!
那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漆黑短刺,几乎是贴着他的肋下衣衫掠过!凌厉的劲风将他青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却未能伤及他分毫!
与此同时!云凌头也未回,反手一掌向后拍出!掌心之中,那股压抑已久的、仿佛能令万物归墟的恐怖力量,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
混沌——归墟·灭!
砰!!!
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因偷袭失败、肩胛受创而心神巨震、空门大露的灰袍刺客胸膛之上!
“噗——!” 灰袍刺客眼中的惊骇和绝望瞬间凝固!他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生机和灵魂的寂灭之力,如同洪荒巨流般冲入自己体内!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经脉、脏腑、甚至魂魄都在这一掌之下寸寸崩解、归于虚无!
他那虚幻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尚在空中,便已气息断绝!笼罩身体的灰袍寸寸碎裂,露出一张苍白扭曲、布满惊骇的中年面孔,随即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沙丘上,如同一个破败的偶人,再无丝毫动静。
而从沙丘后跃出的三名手持奇特机弩、试图再次发射飞针的黑衣杀手,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青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
云凌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冰冷的寂灭之意,隔空疾点!
嗤!嗤!嗤!
三道无形指风精准地没入三名杀手的眉心!
三人身体同时一僵,眼中神采瞬间熄灭,一声不吭地仰面栽倒,手中的机弩摔在沙地上,扬起细微的尘埃。
电光火石之间,四名精心埋伏、配合默契的血鹫教顶尖杀手,尽数伏诛!
一切重归死寂。只有风沙呜咽,和踏雪乌骓不安的刨蹄声。
云凌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回了马背之上。
陈意晚保持着投掷发簪的姿势,僵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脸上那抹病态的潮红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如同灰烬般的苍白。她投出那搏命一击后,体内最后一丝焚心之力彻底耗尽,油尽灯枯。枯魂咒力失去了压制,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反噬全身!阴寒死气疯狂蔓延,几乎将她最后一点生机彻底冻结!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瞳孔已经开始微微涣散,身体如同冰雕般僵硬冰冷,只有唇角不断溢出的、颜色愈发暗沉的血液,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去。那根救了他一命的乌黑发簪,此刻正孤零零地插在远处沙地里,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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