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守了一夜，第二日天亮才离开。
离宫之前，特意去了东宫。
明昆一见她就想起她杀的那些监视的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明晏讥讽道：“三哥已经得尽了好处，还是这样防着我，是要做什么？”
明昆自然不会承认那些人是他派的。
明晏没和他周旋，冷冷留下句话。
“三哥若是再这样，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明晏一走，明昆砸了一屋子的茶具。
成元帝因病罢朝，全交由明昆处理朝政。
穆原又回了协政堂，明昆对他的态度十分热络，大有自己肱骨的意思。
明晏老老实实回了公主府，嘱咐最近不要出风头，先稳一稳。
明绪南已经回京，见过父母之后放下心来了公主府。
许久不见，明晏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一路见闻如何？收获不小吧。”
“是收获不小，若不是父王重伤，我还不会回来呢，本来打算从秦州直接渡船去南方的，只有下次再去了。”
“回来就当休息，过段时间再去。”
明绪南陪了一会儿，就进宫去探望成元帝。
秋末转凉，早晚要多添一件衣，明晏窝在摇椅上看书。
魏直向她禀报查回的消息。
周王已经去了皇陵，他府中家眷却没什么影响，还是住在周王府，周王妃和清筠郡主整日不出门，也谢绝见客，明华致却每日还是去吏部上值。
据温承观察，他除了变得沉默寡言之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至于邢岩，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既没看到他出府，也没听到他的消息。
周王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若他还留在府中肯定活不成。
穆原那边也没有他的消息。
明晏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盯好东宫，邢岩做这些事定然想要报酬，多半会去找明昆。其他的事不要停，继续查，尤其是郑齐山的家眷。”
既然有人让他们静待时机，肯定是许诺了好处，顺藤摸瓜才能抓到后面的人。
还有之前成元帝一直因为翼卫军不想动明晖，如今明晖被派往皇陵，翼卫军又如何？
“最近怎么不见温先生？他如今协助兵部的事，翼卫军有何异动知道吗？”
魏直道：“那天晚上之后温先生一直早出晚归，属下每天也只见他一次。”
“他和萧钰的事还没解决好呢？”
“萧将军说那天追出去没看到人，后来就一直没再管这事。”
明晏烦躁扔了书，“这不耽误事儿吗，我就说不能和同僚有什么感情纠葛，你看看现在，想找个人办事都找不到。”
魏直默默低头。
“走，叫上孟西出去转转。”
明晏出府就直奔大将军府，叫上苏卫就说要出城去看看。
翼卫军大营的位置上次萧钰给她指过，她打算亲自去那他们不曾布防的山顶窥视。
刚从大将军府出去没多久，就碰到熟悉的马车。
穆原挑开车帘看着马上的两人，“一起？”
苏卫明晏对视一眼，默契下马钻进了他的马车。
穆原看着一左一右坐在里面的人，问了句，“去哪儿？”
苏卫回道：“查消息去，她找不到温承，只有自己亲自去查了。”
穆原看向明晏，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温承在吏部公衙，你找他查什么，我去查。”
苏卫皱了眉，“注意点儿，我还在这儿呢。”
穆原看也没看他一眼，“你若有眼色，本就不该进来。”
苏卫嘁了一声，赖着没走。
穆原也没管她，握着明晏的手把玩她的手指，“听闻你昨晚又和陛下吵架了？”
“嗯，还是那些话，让我不要惹事，他会保我。”
苏卫插话道：“这话你听十几年了吧。”
穆原忽视他，只看着明晏，“今日我去协政堂看了最近的奏折，各方也了解了下，有接近四成官员懈怠，想是为周王抱不平，并不买太子的账，可太子并未有什么动作，应该是想一点点蚕食周王的势力，和陛下的想法一样，稳住朝堂。”
明晏道：“明昆就是谨慎，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肯定不少，吴同和王文华秦巍相继倒台，明晖却还没被他斗倒，就是因为他谨慎有余，魄力不足，我总觉得明晖不会坐以待毙。”
“我派了人在皇陵盯着，与他走的近的官员最近也活动频繁。”
“翼卫军呢？罗术有动作没有？”
“罗术近日频繁出入大营，不太安分。今日我进宫，陛下也嘱咐我盯着翼卫军的动向。”
出了城，往官道行了许久，三人下了马车。
沿着山路一路攀爬，往上次萧钰带她来看的地方去。
明晏拉着穆原的手怕他跌倒，边走边道：“翼卫军就是脓包，大营建在山下，山顶却不布防，若是有人从此处窥伺，大营布局一览无遗，兵之大忌。”
苏卫道：“一群战场都没上过的，也能称军？不就是觉得京城无战事，随便应付，就是命好，混着武职拿饷。”
一路上山，立于山上大树下，不远处翼卫军大营一目了然。
夕阳暖光照在白色营帐上，大营中已经在点火盆。
明晏和苏卫对着大营指指点点，穆原也插不上嘴，只握着明晏的手安静站在一旁。
天光渐暗，三人结伴下山，明晏和苏卫还在说话。
“看起来翼卫军最近的训练比之前要卖力些，也不知道是这几天变的，还是有了监军之后变的。”
穆原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监军回禀，这几天罗术加了训练，还上报兵部要兵器，被兵部驳回，说几个月前才给了一批，没有多的。”
明晏朝他点头，“我和五哥打过招呼，暂时不要往各处派兵器，军器监那边给虞霜也说了，盯着各方，刀枪箭矢都盯紧了，不能流出去。”
苏卫道：“难不成罗术真敢听明晖的话打上京城逼宫？”
明晏道：“罗术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明晖确实有这个胆子。”
穆原道：“陛下只是立了太子，朝中也有大臣反对，周王暂时不会这么冲动，除非无计可施，应该不会行此险招。”
明晏点点头，她也觉得明晖不至于自掘坟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如今只是剥夺了他的职位，他还有那么多为他效力的大臣，只要明昆没有继位，还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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