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也咬了一口油条,慢慢嚼了两下,又喝了口温吞的豆浆,没做啥评价,
只是撇了撇嘴道:“那老头看着是怪可怜的,可老话儿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年轻那会儿对儿女那么苛刻,现在落得没人管的地步,纯属自作自受。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把几个孩子的心都伤透了,也怪不得人家都不亲近他。
你是没见,他现在每天做一顿饭吃一整天,
天儿这么热,饭搁着容易馊,这得多遭罪呀!”
“甭提他!”刘清儒摆了摆手,滋溜一口热豆浆下肚,
“年轻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自个儿会老?这会儿遭罪了赖谁?
他还算好的,至少逢年过节有儿女来看一眼。
你再想想易中海,他从瘫倒炕上,到咽气那天,又有几个人去看过他?”
秦淮茹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扒拉了下碗沿:“也对,再咋说,有后的都比没后的强。”
话锋一转,她又说起三儿媳,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昨儿月梅又带着孩子回来了一趟,
跟我诉苦说,庆国那小子又开始早出晚归的,她又要带孩子,又要照看花店,
实在忙不过来,想让咱俩管管庆国。
你说庆国也是,都当爹的人了,咋还没个正行?”
刘清儒皱了下眉头,没接话,拿起桌上剩下的油条三口两口就吃光了,
又端起豆浆一饮而尽,放下碗后抬手抹了把嘴,这才沉声道:“咋管?
腿长在他自个儿身上,咱能管得住?那小子都三十岁的人了,我总不能去打他一顿吧?
再说了,当初咱可是当着她父母的面儿告儿过,庆国的性子野,
让她考虑好了再说嫁不嫁的话。
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她就认准了庆国的人,往后过啥日子她都认,非庆国不嫁。
这会儿知道日子不好过了?早干啥去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脸上满是愁容:“你说这俩也是,
敢情是天生的一对,都犟得要命!我说不行就把孩子留咱这儿,我给她带着,
我这当奶奶的还能亏待了自家孙子?可她就是舍不得,说啥晚上见不着孩子她睡不着觉。
你说这叫我咋办?总不能我一个老太太去帮她看花店吧?”
“行了行了!”刘清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清早的甭提这糟心事,膈应得慌。
现在又不是前些年缺吃少穿的那会儿,只要不饿着冻着,
日子过成啥样,都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
咱俩都这岁数了,哪能顾得过来这些?”
他的话音刚落,院儿里就传来何雨柱洪亮的调侃声:“哟!老闫,
你今儿瞧着精神头不赖啊!咋着?昨晚做啥好梦了,还是吃着啥灵丹妙药了?”
今年五十九岁的何雨柱,身形瞧着发福了不少,肚子微微腆着,
但那精气神依旧跟年轻时候一样足。
他身旁跟着老伴于海棠,五十一岁的于海棠去年刚办了退休,
总算过上了清闲的养老日子。
俩人没孩子,每天何雨柱要去刘岚的饭馆上班,没事干的于海棠也跟着早出晚归,
到饭馆那边跟刘岚搭伴——要么在胡同里跟人逗闷子,要么凑一块儿去街上逛商场,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闫埠贵正拄着拐杖,在院儿里那棵老槐树下慢慢挪着步,
听见何雨柱的声音,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眼皮耷拉着,费力地抬了抬,看清是何雨柱夫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喉间滚了滚,半天才挤出细弱的声音:“是……是柱子啊,早……早。”
何雨柱见他这副吃力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忍,快步走上前两步,没再打趣,
语气放缓了些问:“老闫,这是刚起来?身子骨还吃得消不?”
于海棠也跟着站在一旁,笑着轻声搭话:“闫大爷,早啊。
这天儿刚亮还有点凉,您出来咋不多穿件衣裳?别介冻着了。”
闫埠贵摇了摇头,拐杖往地上顿了顿,支撑着身体才没晃悠:
“不……不凉。
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说着,他喘了两口,胸口微微起伏,“你们……这是要出门?”
“对呀,”何雨柱应着,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去饭馆那边,我还得上班。
您要是觉得闷,就慢慢在院儿里溜达溜达,别走远了,
背旮旯儿地方窄,万一绊着就不好了。”
闫埠贵“嗯”了一声,算是应下,又慢慢挪了挪脚,想给他们让出路来。
他动作迟缓得很,每动一下都显得格外费劲,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
透着股子掩不住的老态,瞧着竟有些脚底下拌蒜的意思。
于海棠看了不忍,轻声说:“闫大爷您别动了,我们自个儿走就行。”
说着,拉了拉何雨柱的胳膊,俩人绕过闫埠贵,从一旁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闫埠贵定定地看着俩人走出垂花门的背影,眼里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喉间又动了动,却没再挤出半个字来。
出了垂花门,两口子脚底下没停,往院外正走着,于海棠却忽然顿住步子,
回头又睃了一眼身后那座斑驳的垂花门,眉头轻轻蹙着,语气里裹着点实打实的不忍:
“柱子,你瞧见没?闫大爷这模样,看着真叫人心酸。
身子骨都垮成这样了,身边连个端水递药的人都没有,
他那几个儿子也真是心狠,就不能留个人在院里照看一下?”
何雨柱闻言,嘴一撇,腮帮子微微鼓了鼓,吐槽的话匣子立马就开了,
伸手拽了于海棠一把催她快走,压低声音回怼:“可怜?他这纯属自作自受,
一点儿都不冤!你来得晚,不知道他早前儿的德行,真要是可怜他,那才叫新鲜了欸!”
于海棠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愣了一下,赶紧跟上脚步,
凑得更近了些,小声追问:“咋说?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啥说道?”
“这里头的说道多了去了!”何雨柱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往左右扫了眼确认没人,才接着压低声音往深了说:“你是没见过他早年的模样!
那抠门劲儿,在咱这整条胡同里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有仨儿子一闺女,从小到大,他这当爹的就没大方过一回。
就说吃穿,那会儿谁家不紧巴?可再紧巴,也得让孩子吃饱穿暖吧?
他倒好,买斤棒子面都得在粮店掂量半天,顿顿稀汤寡水的,
饿的孩子夜里只能灌一肚子凉水熬天亮。
孩子想吃口白面馒头,那得等过年,还就给一小口,
连塞个牙缝都不够,吃个咸菜丝都是按根分的!”
于海棠听得眼睛微微睁大,嘴角抿了抿,小声插了句:
“嚯!这么抠啊?那孩子得多遭罪。”
“遭罪?遭了大罪了!”何雨柱手一甩,接着吐槽,语气更冲了些,
“夏天天热得能烤出油来,院里其他家好歹给孩子买根冰棍解暑,
买块西瓜解个馋,他倒好,眼睁睁看着孩子馋得直咽口水,
愣是一分钱不掏,还说什么‘吃那玩意儿凉肚子,不值当’。
更可气的是,他还偷偷把自家分的西瓜票,拿出去跟人换成钱!
就是舍不得给孩子吃一口,你说缺德不缺德?”
于海棠皱着眉,满脸的不忍:“这也太过分了,哪有这么当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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