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柔心疼道,“陛下,就让语嫣去吧。”
“准了。”焱渊声音低沉,“明早,让禁军带一队人,护着你去。”
语嫣用力磕头,泣不成声:“谢陛下……谢陛下……”
入夜,晚膳时分。
精致菜肴摆满一桌,却无人动筷。
焱渊拿起玉箸,顿了顿,又放下。
“陛下,”姜苡柔盛了半碗温热的碧粳粥,“多少用些吧。”
“柔柔,朕心里……难受。
朕在想,若在皇后刚被禁足时,就把明瑜接走……若是朕给云影多派些好手……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云影跟朕这些年,明枪暗箭受过,苦却真没吃过。
他性子执拗,认死理,万一……万一明瑜有个好歹,朕怕他……”
怕什么?怕他觉得自己辜负圣恩,无颜回来......
焱渊深吸一口气,将眼眶中汹涌的热意逼退。
姜苡柔拉起他手,宽慰道:
“陛下,别太担心,云影做事稳妥,他既能抱着明瑜跳下船,心里应当是有数的,
你还记得他跳进河里救婉姐姐吗?不也好好的?”
“是朕想左了。”焱渊语气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臭小子打小就赖上朕,朕甩都甩不掉。他敢不回来,朕……朕就把他的俸禄扣光,把他藏在养心殿梁上的那坛子酒倒了!”
角落处,刚生产完的兔贵妃正趴在锦垫上,眼圈和鼻头粉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旁边一窝粉嫩嫩的小兔崽正拱来拱去。
兔贵妃抽噎:“呜……影影……还没回来……”
它最亲近的欢喜冤家影影,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离宫,至今未归,连它生产都错过了。
灰兔子用爪子拍抚兔贵妃的背:
“娘子,别哭了,你还在月子里呢,伤身子。你看,咱们还有一窝小崽子要喂奶呢,你得保重啊。”
兔贵妃却哭得更伤心了,挣扎着站起来,后腿还有些无力,一跳、两跳,跳到内殿焱渊和姜苡柔脚边。
对二人作揖般拜了拜:“陛下,美人,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影影……他连小兔兔……都没看过呢……”
姜苡柔伸出手温柔梳理它濡湿的额前绒毛。
“放心,我们一直都在找。云影本领高强,一定会回来看你和宝宝们的。”
焱渊垂眸,看看靴面上被兔爪泪水沾湿的痕迹,眉头微蹙——
这双麂皮小朝靴,绣龙纹白莲花,低调奢华有内涵。
朕今早刚换上,还挺喜欢的。
静默了几息。
突然开口骂道:“狗奴才,连兔贵妃都惦记你,眼泪鼻涕蹭了朕一靴子。
还不快滚回来……看看它下了一窝什么丑东西。”
灰兔子正把最后一只乱爬的崽叼回来,闻言动作猛地一僵,三瓣嘴抽动了两下。
它眼神复杂地回望木屋里那七八只挤成一团、毛色灰扑扑的小兔崽们。
用爪子挠了挠耳朵,小声嘟囔:
“陛下这话……几个意思?
丑东西?重点在‘东西’还是‘丑’?
莫非……是嫌我颜值拖了贵妃崽崽们的后腿?驸马爷的碗饭,端起来可真烫爪啊!”
鹅将军偷偷进花厅,发出“嘎”的一声嗤笑,压低嗓门,充满过来鹅的洞察:
“那还用琢磨?
瞧见没,这一窝,灰不溜秋,没一只随兔贵妃的雪团子基因!耳朵还都耷拉着,一点精神头没有!”
灰兔子一听,当场就不干了。
“噌”地站起来,努力挺起小胸脯,一只爪子叉在圆滚滚的腰上(如果那算腰的话)。
“你个扁毛老光棍懂什么!
灰不溜秋?
我这是高级烟灰色,耳朵耷拉?瞪大你的鹅眼看清楚,这是珍稀垂耳兔品种!
血统纯正着呢!
我这不是拉低颜值,我这是给皇家兔苑扩展了品种多样性!
丰富了基因库!
你懂不懂什么叫战略储备!”
它越说越激动,小胡子一翘一翘:
“再说了,崽崽们眼睛多亮!多有神!随我!健康!活泼!未来都是能蹦三尺高的好苗子!你瞧不起谁呢!”
鹅将军慢悠悠用喙梳理翅膀,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嘎。说不过你。反正陛下眼里,这窝就是丑东西。
等影影回来,看他是先抱雪白的贵妃,还是先抱你这窝‘战略储备’。”
灰兔子:“……”
噎住,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一截,耳朵更垂了……
默默转过身,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崽崽们,忧伤地叹了口气,
“唉……皇家饭不易吃,皇家婿更难当……影影啊,你快点回来吧,至少……你肯定不嫌崽崽丑……对吧?”
翌日,天色蒙蒙亮,语嫣就跟着侍卫出宫。
搜寻了大半天,临近天黑,在荒僻的河滩边碰上了英国公和赫连勐。
两位老人家几天没合眼,胡子拉碴。
“语嫣丫头,别急,”英国公嗓子都哑了,影儿属猫的,有九条命,肯定猫在哪儿歇脚呢!”
赫连勐朝空旷的河滩吼了一嗓子,“雷勒!吾儿!”
语嫣在河边一块岩石上坐下,想掏帕子擦汗。
帕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弯腰去捡,眼角余光瞥见枝桠上,勾着一小缕极细的丝线。
她拈起来,凑到眼前——黑色的丝线里,捻着几乎看不见的金线!
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喊破音:“公爹!您们看!这是……这是金线暗绣,御用的!”
英国公水囊都忘了盖,几步冲过来,凑近细看,
“没错!金线掺丝的捻法,是宫里尚服局特有的!”
“快!快再找找!” 赫连勐也激动了,北羌话都蹦出来了。
侍卫们立刻散开,提着灯笼在越来越暗的天色里细细翻找。
不多时,一个侍卫在几步外的泥地里喊道:“国公爷!这里!有个金灿灿的东西!”
语嫣接过那金锁。
用袖子拼命擦拭——长命锁正面刻着如意云纹,背面一个小小的“瑜”字。
“是……是三公主的长命锁!”
语嫣又哭又笑,
“皇后带公主来瑶华宫时,我见过!就是这枚!他们……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英国公眼眶红了:“好!好!有线索了!就在这附近!”
赫连勐一把抱住旁边的大树,哇一声哭得比语嫣还响亮:
“吾儿啊!爹可算找到你踪迹了!呜呜呜……”
有了目标,知道人就在这片河湾附近的渔村,可天色已黑,渔村屋舍稀稀拉拉,找起来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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