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郡的北部,群山连绵,险峰环抱之中,矗立着一座让人望而生畏的雄关——梓潼关。这座关口不仅仅是广汉郡的北大门,更是连接蜀国富庶的成都平原和北方凉州、甚至通往西域商路的咽喉要道。关城修在两座险峻山峰之间的垭口上,城墙顺着山势建造,高得好像要插进云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又窄又险的栈道能通到关门下面,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险要。
并州都督管亥,这位出身黄巾军、打过无数硬仗的北汉猛将,在成功突入蜀国境内、接连攻下几座城池之后,却在梓潼关下撞得头破血流。他手下是由北汉边军、归附的鲜卑、匈奴、羌胡骑兵混合组成的五万“北地联军”,勇猛彪悍,在平地上打仗几乎没对手。可是,面对梓潼关这种绝险的地势,联军的骑兵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只能下马步行作战,仰着头向上攻打雄关。
守关的主将,是蜀中已经去世的名将张翼的儿子——张南。张翼当年在西城之战中英勇战死,张南继承了父亲的志向,镇守这座关口。国仇和家恨交织在一起,让张南守卫梓潼关的决心像铁石一样坚硬。他熟悉关隘每一处地形,精心布置了防守:
关前狭窄的栈道和山坡上,堆满了巨大的滚木和石块,北汉军一旦进入攻击范围,就轰隆隆地推下去,根本没法躲,杀伤力巨大。
关墙上面,布满了强弓硬弩,特别是从诸葛亮那里调拨来的一部分诸葛连弩,射得远,威力大,对冲锋的联军士兵形成持续的压制。
张南还时不时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趁着夜色,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用绳子吊下城墙,偷袭北汉军的营寨,烧掉他们的粮草,让联军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
管亥驱使着联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猛攻。鲜卑的射手在盾牌掩护下和城头对射,匈奴的勇士扛着简陋的云梯冒死向上爬,羌胡的步兵挥舞着弯刀在滚石和箭雨里冲锋……关前的尸体堆得像山一样,血流成了河,但梓潼关上蜀军的旗帜依然在硝烟中倔强地飘扬着。张南总是冲在最前面,常常亲自在最危险的城垛口指挥,用行动激励守军:“我们身后就是家园!为张翼将军报仇!死守不退!”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持续了好几个月。梓潼关就像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不仅消耗了管亥联军大量的兵力、士气和宝贵时间,更如同一颗坚硬的钉子,牢牢钉在了北汉军南下的道路上,让他们无法进一步深入蜀中的心腹地带,威胁成都。
就在梓潼关战事最激烈、最胶着的时候,一支快得像风的蜀军骑兵,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悄划过战场的侧翼。这正是奉了诸葛亮命令,率先赶回来支援的马岱、张苞、关兴带领的精锐部队!
他们没有直接去强攻包围梓潼关的管亥大军(那样可能会陷入正面的消耗战),而是充分发挥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进行了一次经典的战略迂回。
马岱等人仔细分析了局势。管亥的北地联军从远道而来,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很长而且很脆弱,主要依赖从凉州方向,经过充国、阆中这一带转运物资。如果能切断这条“生命线”,管亥的大军不用打自己就会乱!
“目标:充国、阆中!全军轻装,日夜赶路!”马岱果断地下令。
蜀军骑兵像幽灵一样穿过山间的小路,绕过了北汉军主要的警戒区域,以惊人的速度长途奔袭。他们首先突然出现在充国城下。城里的守军本来就不多,而且以为蜀军主力还在汉中或者正和管亥打得难解难分,突然遭到袭击,措手不及,城池很快就被骁勇的张苞、关兴攻破了。
拿下充国以后,马岱一刻不停,继续向南,直扑更靠近梓潼关后勤转运点的阆中。阆中的守军稍微多一点,但面对马岱、张苞、关兴这三员猛将和如狼似虎的蜀军铁骑,抵抗也很快被粉碎了。
充国和阆中接连失守,意味着管亥大军从凉州获取粮食、箭矢、马匹补给的陆路通道被彻底切断了!消息传到梓潼关下的北汉军营里,顿时引起一片恐慌。联军本来就因为久攻不下而士气低落,现在后路被截断,粮食接济不上,军心立刻动摇了。
管亥又吃惊又愤怒。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后勤支援,大军在敌人的地盘里根本撑不了多久。继续强攻梓潼关已经没有意义了,甚至可能被回援的诸葛亮主力和马岱的骑兵前后夹击,陷入绝境。
没有办法,管亥只能做出痛苦的决定:放弃围攻梓潼关,烧掉带不走的笨重器械,集合起还有战斗力的部队,迅速向南撤退,希望和已经占领了蜀郡部分地区的北平王吴恒部队会合,依靠蜀郡的城池,重新建立防线,再作打算。
看着北汉联军像潮水一样退去,梓潼关城墙上的张南和守军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他们用血肉和意志守住了国门,也为丞相诸葛亮主力部队回师、重新夺回广汉,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和战略上的主动权。马岱的精准一击,则像一记妙招,直接打在了敌人的要害上,迫使气势汹汹的入侵者从进攻转为防守,狼狈地向后撤退。蜀汉在广汉战场的局势,开始出现了逆转的曙光。山间的风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轻松的气息,但所有人都知道,更严峻的战斗,或许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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