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并非某一项具体的罪名，但足够让人心生寒意。
首先，底下人做的好，就会显得领导者无能。
若是朝中百官，九州臣民皆是在传颂“锦衣卫陆大人武功盖世，心思缜密，于江山社稷有不世之功”，那就会有人问“这大夏朝到底姓陆，还是姓萧？”。
再加上陆羽此番并没有回京，别说严松辉脸上挂不住，朝中官员也势必会认为陆羽恃宠而骄，肆意妄为。
东厂，大理寺等被锦衣卫压的喘不过气，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打压算计，只需要稍微的放出点风声，就会有人站出来参奏陆羽。
当然，这些都只是其次，莫须有的事情可大可小，全在上位者信与不信之间。
所以严松辉才自导自演地搞了这么一出，看似对陆羽严厉惩罚，实则是在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就差明着告诉大夏皇帝：
“陆羽这小子完全是被我惯坏了，不过陛下请放心，我还是能管得住他，请陛下千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想清楚其中的门道之后，宋凝霜不由得也惊出冷汗。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是而已。
“有罪要罚，有功自然也要赏赐，严爱卿刚才已经责罚过你，现在该论道赏赐了。”
伴随着夏帝的声音落下。
旁边的太监顿时端起一个托盘，上面的东西用红布盖着，显得尤为神秘。
听到这话，宋凝霜等人顿时长舒口气，最起码能证明这位大夏皇帝并没有因为御史的参奏而心生嫌隙。
太监尖声道：“奉陛下口谕，锦衣卫陆羽屡立奇功，忠勇可嘉，着赏赐天字令牌，丹书铁券，钦此。”
“吁！”
包厢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严松辉，宋凝霜几人面露喜色，谢乘风则是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因为这两个赏赐，无论是单拎出哪一个，都是莫大的殊荣。
天字令牌，代表着拥有者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大殿，畅行无阻，直达天听，除了东宫储君，以及加封亲王衔位的皇子外，陆羽便是自萧孤舟即位以来，第一个有这项权利的朝廷官员。
至于丹书铁券就更不用多说了，朱砂书字，铁制券牌，世相传席，可免死罪！
陆羽双手摊开，弯腰接过：“多谢主子赏赐。”
夏帝赞许地点点头：“这都是你应得的，望你今后能愈加勤勉，替朝廷排忧解难。”
陆羽道：“属下遵命。”
“好了，赏罚便到此为止，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夏帝收敛起笑容，严肃道，“陆爱卿可知道朕为什么微服私访，第一个要来的地方是北州么？”
陆羽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
宋凝霜则是眉头微蹙，陈广不是说皇帝是因为东瀛国灭，龙颜大悦才出了京城么，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
夏帝拍了拍手，五具尸体被人抬进了包厢。
这些尸体周身都浮起一层寒霜，身躯干瘪，瘦如秸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明显外伤。
看着看着，宋凝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主子，这些人是被北冥神功吸去内力之后暴毙而亡么？”
夏帝深邃的双目泛起一丝波澜：“宋爱卿竟然知道北冥神功？”
宋凝霜先是看了陆羽一眼，得到示意之后，才将绣玉岛碰到的神秘人一事如实告知。
夏帝轻叹口气道：“想不到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严松辉随后解释道：“一月前，这五名大内高手奉主子差遣来北州办案，不料到了地方之后便杳无音讯，半月前，他们的尸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皇宫内院。”
“后来陛下命人将他们冰封起来，这才得以尸首完好无损。”
陆羽若有所思道：“主子，这北冥神功莫非和皇室有什么关系？”
夏帝目光眺望着窗外，缓缓说道：“先皇年少时曾游历江湖，习得了两门绝世武学，后来乾朝气数已尽，便率领义军剿灭了乾朝，开创大夏。”
“这其中一门武学，便是这北冥神功。”
要知道，无论是大乾还是大夏，皆是以武为尊，身为一国之主，修为自然也不会低于江湖中的任何武者。
夏帝稍作停顿，继续道：“北冥神功可以汲取他人内力，助长自身修为，被汲取者先是会痛不欲生，然后便死状惨烈的暴毙而亡。”
“此等武学有违人道，先皇修炼之初乃是心怀天下，不得已而为之，等朝纲稳定之后，便将北冥神功封禁在了密室之中，严令皇室绝对不能习此功法，否则必将严处。”
“既然如此，为何神秘人能练成了北冥神功？”
宋凝霜思绪涌动。
本来陆羽就推测这个神秘人打算行刺皇帝，但没想到的是，这北冥神功竟然是皇室禁法，事情似乎已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
夏帝道：“个中缘由，朕也尤为费解，便借着微服私访的由头来了北州。”
“一来，北冥神功是皇室禁法，岂能落于他人之手，二来，也能借机体恤民情，方知社稷弊病所在。”
话音刚落。
一直坐在旁边，久未开口的萧孤城忽然跪地道：“臣弟久居北州，竟然不知道发生了此等骇人听闻的事，还望陛下责罚。”
夏帝及时托住他的双臂，微微笑道：“八弟，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况且一直闲云野鹤，不问世事，有所失察也在所难免。”
萧孤城神情肃穆道：“多谢陛下体谅，北冥神功举世无双，一旦练成始终是个不小的隐患，陛下打算如何行事？”
“这不是有陆爱卿在呢么。”
夏帝话锋转道，“朕会在北州多待几日，陆爱卿，此事便全权交由你探查，务必在七天的时间内找出始作俑者。”
陆羽躬身道：“属下领旨。”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主子，属下有一事想问。”
夏帝道：“但说无妨。”
陆羽道：“主子刚才说先帝曾习得两种绝世武学，一门是北冥神功，不知另一门是什么？”
夏帝目光如炬道：“六脉神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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