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多东西……”
邱家的马车后,跟着一辆车装的满满当当。
池嬷嬷代替主子出来相送,看着那些东西笑道:“都是少夫人的一番心意,您收着就是。”
“可,可这也太多了,万一让……”邱夫人还想说,万一让徐家知道,又要作妖。
“您是您,别人是别人,少夫人与您亲近呢。”
“那也不行,这,这不合适。”邱夫人不想收,从人家府中拉这么多东西回去算怎么回事?
如今邱家的日子虽然没有多富贵,不缺吃不缺穿的也足够了。
池嬷嬷叹了口气:“那行吧……”
邱夫人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就听她继续道:
“让顾夫人知道了,定然以为是二少夫人备的礼您不喜欢,免不得重新备一份送过去。毕竟有来有回,您送了东西,顾家要还礼的。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的,您说顾夫人会不会觉得二少夫人做事不稳妥呢?”
“怎么会?婉婉她做事向来是最周到的。”邱夫人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女儿,急声维护。
“那您不收,顾夫人岂不是会这样想?您也知晓,二少夫人加进来时日尚浅,府中一切还需经营……”
“这,唉,我收了就是。”邱夫人没办法,只得带着那车东西回了邱家。
徐府。
大夫人气的摔了茶盏:“邱家,又是邱家!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她的亲生父母?”
徐府的婆子今日又去请,结果仍是晚了一步,去的时候徐乐婉已经在待客了,待的还是邱家母子三人。
这让大夫人很是不平,明明她才是亲生母亲。凭什么女儿有出息,满眼都是那个村妇!
“走,去找大人。”
同样的消息也送到了书房,徐止坐在书案后,很是受伤,正在想他到底是要像邱家一样找上门去,还是继续派嬷嬷前去相邀?
不同的是,邱家正得圣心,顾家愿意接待。徐家出门,旁人都躲着走,他直接上门唯恐会弄巧成拙。
“大人,大夫人来了。”门口小厮禀报。
兜兜转转,遇到事,还是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商量。
“进来吧。”徐止压下心底的落寞。
大夫人推门而入,张嘴就是不满:“大人还在书房做什么?婉婉她宁可接待邱家都不回徐府,难道您不想想办法吗?”
“我想什么办法?”徐止扫了她一眼问道。
“您是她的亲生父亲,您说什么她还能反抗不成?”大夫人理所当然道。
徐止静静的听着,一时没出声——他直到现在才察觉,他的那个女儿,能一步步从后宅挣脱,走到今时今日,难道真的会将他这个落魄的父亲看在眼中吗?
“徐府到底是她的娘家!是她未来的底气。”大夫人气急了总会喋喋不休。
“可她总共没住多久。”徐止不明白夫人的颐指气使是从哪里来的,“你若还抱着这种想要去控制她的想法,我劝你省省。眼下该是我们去求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大夫人有一瞬间的心虚,嘴上仍倔强道,“这世间哪有父母去求子女的道理?再说……上次她回门,你说放低身段好好与她说话,妾身都放低了,她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愿意?”
“这难道不是你平日待她不够好,不够亲近的原因吗?”徐止想到以前夫人那副一心为了养女的样子就来气,“我当初是不是告诉过你,哪怕你一碗水端平?你做到了吗?”
“这也不能全怪在妾身一人身上。”大夫人觉得自己委屈,“她当初回府的那个样子,一身乡野气息,人又黑又瘦,还连句讨好的话都不会说,哪个世家大族会允许有这样的嫡女?”
徐止没吭声,他当初因为自己要脸面,对亲生女儿看不上,现在也因为要脸面,做不出太过分的举动……最主要的是,他不确定自己豁得出后是否会有结果。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京中人人都知晓了婉婉她不见我们,却见了邱家……说起邱家,大人倘若没往外推那些农具的图纸,这些风光还不是咱徐府的?”看着邱家往上爬,大夫人怎么想怎么憋屈。
“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徐止不想说如果,因为没用——“明日你亲自去,去请她回府看看祖母。”
大夫人张了张嘴,很想说不去,可她不去,她十年寒窗的儿子怎么办?
“那,那妾身就跑一趟。”
送走了邱家母子,徐乐婉精神很是亢奋了一阵,这般见面才是亲人该有的样子,你全心为我,我全意念着你。
池嬷嬷仍不放心:“少夫人,还是让府医来请个脉吧?”
徐乐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请府医,难免会惊动母亲与大嫂,不然,还是明日再看吧?”
池嬷嬷闻言犹豫了一会儿,看主子确实这会儿精神还好,只好作罢。梳洗后,看着主子睡下才出去。
结果到了半夜,徐乐婉睡梦中就起了高热,整个人像个熟透的大虾,烧的红扑扑的。
幸亏池嬷嬷不放心一趟趟的进来看,直到第三趟才发现——坏了,主子真的生病了。
当即唤醒丫鬟,急忙去叫府医。
这旁凉水端上来,打湿了帕子放在主子的额头,先降着温。
院中灯笼一盏盏亮起,下人们脚步匆匆,徐乐婉住着院子登时热闹起来。
平日连个咳嗽都很少有的人,一旦生了病,病情来势汹汹。睡前还高兴的说明日要做什么,不过一两个时辰,人便唤不醒了。
顾府的府医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军医,经验丰富,眼神锐利,行动迅速。搭脉片刻就将银针拿了出来:“你们去准备笔墨,属下先给二少夫人扎针。”
几根细长的银针在他指尖精准的刺入穴位,似是带着战场才有的果决。
池嬷嬷红着眼睛带着几个贴身丫鬟,照着府医的口述备药、煎煮,脚步匆忙而谨慎,丝毫不敢惊动病中人。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房内的紧绷,弥漫在空气中,衬托的气氛愈加压抑。
在银针与猛药的双重逼迫下,高热如同被困锁的猛兽,终是被勉强遏制住。后半夜,徐乐婉的呼吸终于从灼热,渐渐转为微弱却相对平稳的呻吟。
府医寸步不离,不时搭脉查看,必要时调整药方,或者扎上几针。这一夜,灯火通明的内室里,人人皆在不同的地方守候着主子,祈祷着,时间被拉的格外漫长。
直到窗外掠过第一缕霞光,床榻上的人,睫毛轻颤了几番,那双紧闭了大半夜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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