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穿过时空隧道,韩云逸再次来到70年代末的古玩市场。
这个时代的古玩市场还很简陋,大多数摊位就是在地上铺块布,把东西随意摆放。不少人看见韩云逸骑着三轮车过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云逸将三轮车停在市场边上,从车斗里拿出麻布袋,开始在市场里转悠。
“小伙子,要不要看看我这些瓷器?”一个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呼道。
韩云逸走过去扫了一眼,都是些普通货色,没什么意思。正准备离开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李老板,您可得给我掌掌眼,这瓷器我花了大价钱收的!”
说话的是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个经销商。他手里捧着一个青花瓷瓶,正焦急地看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姓李,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古玩商人,专门做瓷器生意。他接过瓷瓶仔细端详,眉头皱了起来。
“这东西……”李老板欲言又止。
“怎么样?是不是清代的真品?”中山装男人期待地问。
李老板正犹豫着该怎么说,余光瞥见了站在旁边的韩云逸,突然眼睛一亮:“小兄弟,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件瓷器?”
韩云逸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点名。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我也就是略懂一二。”韩云逸走上前接过瓷瓶。
瓷瓶通体青花,绘着缠枝莲纹,底部落款“大清康熙年制”。韩云逸上手掂了掂分量,又仔细观察釉色和纹饰。
“怎么样?”中山装男人紧张地问。
韩云逸把瓷瓶放在地上,委婉道:“这东西……您还是再找别人看看吧。”
说完他就要把瓷瓶推到一边。
“等等!”中山装男人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真是假倒是说清楚啊!”
“就是说不太好呗。”旁边有人起哄道。
卖瓷瓶的摊主是个瘦高个,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小子,你什么意思?我这瓷瓶祖传三代,怎么就不好了?”
“我没说不好。”韩云逸平静道。
“那你什么意思?”瘦高个逼近一步。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想看看这场冲突会如何收场。李老板站在一旁没吭声,显然也想看看韩云逸的真本事。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这事可没完!”瘦高个气势汹汹。
韩云逸叹了口气,蹲下身仔细看着瓷瓶底部:“这瓶子整体工艺确实不错,釉色也对,纹饰也算精美。但你看这底部……”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瓶底:“声音发闷,不够清脆。而且你仔细看底足的接痕,这里有一圈极细的裂纹。”
“那又怎么样?老东西有点裂纹很正常!”瘦高个反驳道。
“如果只是裂纹确实正常。”韩云逸抬起头,“但这裂纹的位置太规整了,正好在底足接合处。我怀疑这个底是后接的。”
“放屁!”瘦高个暴跳如雷,“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很简单。”韩云逸站起身,看向中山装男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这瓶子敲开就知道了。”
“敲开?”中山装男人犹豫了。
“别听他瞎说!”瘦高个急了,“好好的瓷瓶敲什么敲?我看他就是故意捣乱!”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让他敲开看看呗。”李老板终于开口了,“如果是真的,我出双倍价钱买下来。如果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我赔他双倍的钱!”韩云逸接话道。
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中山装男人咬咬牙:“好!我同意!”
瘦高个脸色煞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韩云逸拿起瓷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用力往地上一摔!
“哐当!”
瓷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韩云逸捡起底部的碎片,举到众人面前。
果然,底足内侧赫然露出了接合处,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新旧两层胎质的色差。瓶身是老的,但底足明显是后来接上去的。
“这……”中山装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李老板走上前仔细查看,随后冲韩云逸竖起大拇指:“小兄弟好眼力!”
瘦高个面如土色,转身想要溜走,却被几个看热闹的人拦住了。
“想跑?把钱退了再走!”
“就是!卖假货还这么理直气壮!”
中山装男人也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揪住瘦高个的衣领。最后在众人的见证下,瘦高个不得不退钱,还被赶出了市场。
“小兄弟,多谢了!”中山装男人感激地握住韩云逸的手,“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亏大了!我叫张建国,是供销社的采购员,专门负责收购古玩工艺品。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来找我!”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韩云逸。
“客气了。”韩云逸收下名片。
李老板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韩云逸:“小兄弟贵姓?师承何处?”
“免贵姓韩,至于师承……”韩云逸笑了笑,“家学渊源吧。”
“原来如此。”李老板恍然大悟,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以后常来往。”
韩云逸道谢后,继续在市场里闲逛。刚才那一出虽然赢了,但他心里清楚,瘦高个那恨恨的眼神已经记住了自己。不过这是70年代,他也不太担心对方能跨越时空来报复。
转了一圈,韩云逸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一个铜香炉。
香炉通体乌黑,表面有些锈蚀,看起来毫不起眼。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议论。
“这炉子一看就是假的,做旧做得这么明显。”
“就是,现在做假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摊主是个老头,听着这些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抽着旱烟。
韩云逸蹲下身,拿起香炉仔细端详。这炉子造型古朴,三足两耳,虽然锈蚀严重,但隐约能看出精致的纹路。
他轻轻摇晃香炉,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
“炉子里还有东西?”韩云逸问道。
“哦,有几个铜钱。”老头随意道,“收来的时候就在里面,我也懒得弄出来。”
韩云逸把香炉翻过来,从炉口往里看。确实有几个铜钱,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掏出打火机凑近了看,瞳孔猛地一缩。
“老人家,这炉子多少钱?”韩云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五十块,铜钱也算在内。”老头报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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