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常氏见他神色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连忙起身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宫中出了什么急事?要不要臣妾随你一同回去?”
“无妨。”
萧无漾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压低了几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宫中些许小事,朕处理完便回来,你且在此替朕多陪陪姐姐与诸位亲友,莫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对着曹寿、燕震天等人略一颔首,便带着马超与随行内侍快步离去,背影匆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消失在庭院深处。
满院宾客皆是察言观色的人精,见帝王这般反常模样,方才的喧闹瞬间淡了几分,席间的氛围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众人相互对视间,皆透着疑惑与揣测,却无人敢多问一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奇,继续饮酒道贺。
只是脸上的笑容终究少了几分先前的畅快与真心,多了些许敷衍与不安。
半个时辰后,金銮殿内烛火通明,往日的静谧肃穆被一股沉重的凝重取代。
萧无漾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依旧阴沉如水,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让殿内的气温都仿佛低了几分。
冥姬立于殿下,将她最新探得得情报,一一禀告。
萧无漾闻言,脸色愈发阴沉,眸底寒光渐盛,指尖轻轻叩着龙椅扶手,沉凝不语。
冥姬急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应当速速遣将布防,抵御外敌,稳住朝局才是。”
萧无漾指尖叩击的动作一顿,语气沉哑:“今日本乃安平国公的喜事,普天同庆之际,罢了,传朕旨意——”
萧无漾眸色一凛,指尖重重落在龙椅扶手上,“安平国公今日大喜,免其入殿议事,着其好生待客,勿扰吉时。
其余文武百官,即刻辍朝返衙,半个时辰后齐聚金銮殿,议御敌之策!”
冥姬躬身领命,声如金石:“臣遵旨,这便去传陛下口谕!”
殿外暮色四合,残阳将宫墙染成暗红,也因这道急诏添了几分肃杀。
冥姬的身影疾步消失在丹陛之下,只留下萧无漾独对龙椅,眸中翻涌的冷意,比殿外暮色更甚。
半个时辰后,殿内两侧,文武重臣已然齐聚——左右丞相并肩而立,神色肃穆,眉头紧锁;
六部尚书依次排开,目光凝重,面带忧色;
八大营统领皆是顶盔掼甲,甲胄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与风尘,显然是刚从宴席或军营匆匆赶来;
燕震天与苏策也早已换下喜宴上的锦袍,一身戎装,身姿挺拔,立于武将之列,脸上没了半分喜色,只剩临战的肃穆。
老将陆仓站在武将之首,虽已七十九岁高龄,却依旧腰杆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只是眉头紧蹙,显然也在暗自揣测事态的严重性。
众人肃立殿中,大气不敢出,目光皆集中在御座上的帝王身上,心中暗自忐忑:
究竟是何等十万火急的大事,竟让陛下在大喜之日匆匆离席,深夜紧急召集满朝核心重臣议事?
陛下,臣等已至,不知深夜传召,所为何事?”
左丞相率先开口,打破了殿内的死寂,语气恭敬却难掩急切与不安。
萧无漾抬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诸位爱卿,今日本是安平国公府大喜之日,却劳烦大家从喜宴上匆匆赶来,朕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只是此事关乎大梁安危,迫在眉睫,实在容不得片刻拖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震天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言重了!国之大事,重于泰山,我等身为大梁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当为国分忧解难,何来劳烦之说?
陛下有话但讲无妨,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效死力!”
其余重臣也纷纷躬身附和,声音整齐而坚定:“愿为陛下分忧,为大梁效命,万死不辞!”
萧无漾点点头,目光转向殿中一侧身着玄色锦袍的冥姬,沉声道:“昭烈侯,你来说吧!”
“是,陛下!”
冥姬应声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声音带着难掩的急促与凝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砸在众人心上。
“就在一个时辰前,边关八百里加急传来急报!
南楚在半个多月前,于南楚嘉和城秘密联盟,联合西蜀、北燕、东海以及魏国,五国达成同盟,突然对我大梁发难!
五国集结九十万大军,分六路对我大梁的武城、靖江城、安西城、黑风城、镇夷城,还有东山港同时发动突袭!目前边关六处要地皆已告急,守军伤亡惨重,城池随时可能失守!”
“九十万大军?!”
“五国联合?!”
“竟如此猝不及防!”
“这是要将我大梁围歼覆灭啊!”
冥姬的话音刚落,金銮殿内便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满堂重臣皆面露骇然之色。
脸上的镇定与从容瞬间被震惊与恐慌取代,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殿内的凝重氛围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
时间回到几个月前。
“魔影太子”田昭左臂被萧无漾用火器一枪贯穿,滚烫的鲜血顺着枪身汩汩涌出。
剧痛如万千钢针攒刺骨髓,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开来。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唇角溢出腥甜血丝,凭借着一股狠劲硬生生撑着翻上快马,马缰在掌心勒出深深血痕。
乱军之中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伏在马背上,任由战马踏过遍地尸骸,拼尽全力突围而去。
身后的追兵嘶吼与马蹄轰鸣渐渐被风声吞噬,直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重重栽倒在马背上,意识沉入混沌。
那匹通人性的马并未惊慌逃窜,只是低嘶一声,稳稳托着昏迷的田昭。
四蹄踏过荒芜的野地,漫无目的地在乱石嶙峋、荒草萋萋的蛮荒之地中跋涉,蹄印深深浅浅印在焦土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田昭才悠悠转醒,刺骨的疼意率先钻透麻木的神经。
左臂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暗红的血渍浸透了玄色劲装,凝结成硬邦邦的痂块,稍一动弹,便似有烈火灼烧般钻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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