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守护续篇：融水危机与草药防线
入秋的祁连山褪去了盛夏的浓绿，漫坡的草叶染了浅黄，风卷过草原时，裹挟着沙棘果的酸甜与枯草的干爽，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隐忧。萧凡骑着马穿梭在新种的苜蓿地间，指尖拂过略显发蔫的苜蓿叶片，眉头拧得愈发紧——入秋不过半月，草原浅层土壤的湿润感竟消散大半，脚下的泥土踩上去少了黏腻，多了几分松散，就连往年这个时候该疯长的秋草，今年也矮了一截，零星几片草甸甚至露出了细碎的沙粒。
他勒住马缰，抬眼望向远处的祁连山主峰，心头沉得厉害。往年这个季节，雪线该在山腰往下些的位置，白皑皑的积雪映着蓝天，融化的雪水顺着山涧流淌，汇成小溪滋养着山下的草原，可如今再看，雪线明显往上退了不少，原本该有溪流的地方，只剩几道干涸的沟痕，仅在沟底残留着少许潮湿的泥土。“雪线升得太快了。”萧凡低声呢喃，指尖摩挲着马背上的水壶，里面的水是今早从家里带来的，他特意往里面加了些晒干的山茶，福建带来的茶梗泡出的茶汤清冽，本该解乏，此刻却压不住心底的焦虑。
身后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张爷爷骑着老黄牛慢悠悠跟上来，手里攥着一把刚拔的草，草根上沾着的泥土干涩结块。“萧凡，你也看出不对劲了吧？”张爷爷叹了口气，把草递到萧凡面前，“你看这草根，扎得浅，土也干，往年这时候，随便拔根草都能带起湿乎乎的泥。雪线退了，融水少了，再这么下去，别说苜蓿，就连老草甸都得受影响。”
萧凡接过草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刚才我绕着草甸走了一圈，好几处低洼的地方都没积水了，之前挖的引水沟，现在也只剩点泥水。要是再不下雨，苜蓿怕是撑不住，牛羊的冬草料也得受影响。”他翻身下马，蹲下身用手指挖了挖土壤，指尖触到的土层凉却干燥，挖了两指深才碰到些湿润的泥土。“得想办法存水，不然等入冬前，草原的墒情只会更差。”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少年们的呼喊声，萧汀带着巡护小队的几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冲过来，车筐里装着捡来的塑料瓶，脸上满是焦急。“爸！张爷爷！出事了！”萧汀跳下车，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是萧凡特意给小队配的旧手机，只用来拍照和联系，此刻屏幕上是几张清晰的照片，照片里，沙棘林边缘的草地上，几株长势茂盛的苦参被连根拔起，根茎处的泥土散落，旁边还扔着几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甚至有半截烟头烫焦了周围的草叶。
“这是在哪儿拍的？什么时候发现的？”萧凡一把拿过手机，目光扫过照片里的场景，语气瞬间沉了下来。沙棘林边缘的草药是草原生态的一部分，苦参能驱虫，艾草能固土，都是牧民平日里常用且能自然生长的草药，可连根采挖不仅会让草药难以再生，还会破坏周围的植被，遗留的垃圾更是会污染土壤。
“就在东边的沙棘林那边，离咱们种的苜蓿地不远。”萧汀抹了把额头的汗，语速飞快，“我们刚才去巡逻，远远看到几个人背着背篓在挖东西，想凑过去问，他们看到我们就跑了，我们过去一看，就成这样了。还有好几处地方都被挖过，艾草也被薅了不少，地上全是坑。”
旁边的小男孩也跟着点头，指着东边的方向：“他们跑的时候往山那边去了，好像是外来的，不是附近村子的牧民。”
张爷爷看着照片，气得直拍大腿：“这些人太不懂事了！草原上的草药哪能这么挖？连根拔了明年就长不出来了，还扔这么多垃圾，这是糟践草原啊！”
萧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把手机递给萧汀：“你们先把现场的垃圾捡干净，再在周围插几个警示牌，别让其他孩子靠近，也别再单独往那边去，要是再看到陌生人，先躲远点拍照，然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爸！”萧汀用力点头，转身招呼小伙伴们往沙棘林方向跑去，小小的身影在草原上穿梭，车筐里的塑料瓶晃悠悠的，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萧凡望着孩子们的背影，又看向干涸的沟痕和远处的雪山，心里清楚，眼下的麻烦不止一件——雪线上升导致的融水减少是长期隐患，关乎整个草原的植被生长和牛羊生存；而外来人员违规采挖草药，是突发的破坏，要是不及时制止，只会越来越多人来跟风，到时候草原的生态只会更糟。他翻身上马，对张爷爷说：“张爷爷，咱们先回村子，召集联盟的人开个会，这两件事得赶紧想办法解决，不能拖。”
张爷爷点点头，骑着黄牛跟在萧凡身后，两人沿着草原的小路往村子走去，风卷着草叶打在马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草原在无声地诉说着困境。
回到村子时，叶之澜正带着几个女牧民在蒙古包外整理草药，她们把晒干的艾草、蒲公英分类捆好，放在竹筐里，旁边还摆着几本厚厚的《草原守护手册》，手册上贴着叶澜画的草药插画，清晰标注着每种草药的名字、生长位置和用途。看到萧凡回来，叶之澜放下手里的草药迎上去，注意到他紧绷的脸色，连忙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巡查出什么问题了？”
萧凡把马拴在木桩上，接过叶之澜递来的山茶，喝了一口，清冽的茶汤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焦虑，沉声道：“雪线升得厉害，融水少了，草原有点干旱，苜蓿地和草甸都受影响了。还有，萧汀他们在沙棘林那边发现外来人挖草药，连根拔的那种，还扔了不少垃圾，怕是以后还会有人来。”
叶之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伸手拿起一本手册，翻到草药那一页：“这些草药都是草原生态的一部分，连根采挖破坏太大了，而且咱们之前刚教过孩子们辨识草药，让他们保护这些植物，这要是被破坏了，不仅生态受影响，孩子们也会觉得咱们的守护没意义。”
旁边的李婶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气愤：“这些外来人太过分了！咱们自己采草药都只摘叶子或者剪枝条，从来不敢连根拔，就怕长不出来，他们倒好，直接挖走，还扔垃圾，这不是毁草原嘛！”她自从参与苜蓿种植和沙棘果采摘后，靠着生态保护赚了不少钱，对草原的感情越来越深，如今看到有人破坏，比谁都着急。
“是啊，”王大叔也刚好路过，听到几人的对话，停下脚步道，“雪线上升的事我也注意到了，前两天去山上看，往年有水的小溪都干了，要是再不下雨，冬草料肯定不够，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存水才行。”
萧凡看了看周围聚拢过来的牧民，心里有了主意：“正好大家都在，咱们现在就开个联盟会议，把这两个问题摆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融水少了，咱们就想办法储水；有人挖草药，咱们就组织人巡逻，守住草原的防线。”
众人纷纷点头，跟着萧凡往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走，那里是他们平时开联盟会议的地方，摆着几张木桌和长椅，都是牧民们自己凑钱做的。邻村的带头人也很快赶了过来，听说了草原遇到的问题，脸色也变得凝重，当即表示会全力配合，组织邻村的牧民一起参与守护。
人到齐后，萧凡站在木桌前，把自己巡查到的干旱情况、雪线上升的影响，还有外来人员违规采挖草药的事一一说明，又把萧汀拍的照片展示给大家看。“现在草原面临两个麻烦，一个是融水减少导致的干旱，另一个是外来人员破坏草药和污染环境。这两个问题都不能拖，拖得越久，对草原的破坏越大，咱们的日子也会受影响。”
张爷爷站起身，手里攥着一把干草，沉声道：“融水少的事，咱们老一辈有办法。以前遇到干旱，就会在草甸低洼的地方挖集水坑，把山上流下来的少量融水和雨水存起来，坑底铺一层枯干草和牛羊粪便，能防渗，存住的水就能浇旁边的草和庄稼。而且咱们可以用牛羊粪便混合枯落物做有机肥，撒在地里能改良土壤，让土壤保水性更好，苜蓿和秋草也能长得壮些。”
众人都点头附和，老马爷爷也补充道：“张爷爷说的对，有机肥不仅能保水，还能养地，比外面买的化肥好用，还不污染草原。至于草药保护，咱们得先把禁采区域划出来，插上牌，标注清楚哪些草药不能挖，挖了有什么危害，再组织人巡逻，白天晚上都得有人看着，尤其是沙棘林边缘和草药集中的地方。”
叶之澜翻开《草原守护手册》，在空白页上快速记录着，抬头道：“我觉得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是保水护草，白天组织男牧民挖集水坑、铺防渗层，女牧民负责做有机肥、撒到干旱的草甸和苜蓿地；第二步是阻违规采挖，成立昼夜巡护队，白天让萧汀他们的少年小队负责巡查，清理垃圾，遇到可疑人员及时上报，晚上就由咱们成年牧民轮流值守，重点看守草药集中区和新草甸。另外，我会把储水技巧、有机肥制作方法还有草药保护清单整理出来，补充到手册里，再让叶澜画些手绘标识，插在禁采区域和集水坑旁边，大家看得清楚，外来人也能明白。”
“我觉得这个办法好！”李婶站起身，语气坚定，“我愿意加入白天的劳作，做有机肥、撒肥都没问题，晚上巡逻也能排班，咱们的草原不能让人这么糟践！”
“我也参加！”王大叔跟着附和，“我带动我们村的几个后生，一起挖集水坑，保证把水存住！”
邻村带头人也表态：“我们邻村会全力配合，巡逻排班我们占一半，采有机肥的材料也会多准备些，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解决这些问题。”
萧凡看着众人积极响应的样子，心头的焦虑消散了不少，沉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现在就分工。萧凡负责统筹全局，协调各村的牧民；张爷爷和老马爷爷负责指导集水坑挖掘和有机肥制作；叶之澜负责整理手册内容、制作警示标识，组织女牧民做有机肥和撒肥；萧汀带领少年小队负责白天巡查、清理垃圾；我和邻村带头人负责安排夜间巡护队的排班，确保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值守。咱们今天下午就开始行动，争取尽快把集水坑挖好，警示标识插好，巡护队运转起来。”
会议结束后，牧民们都干劲十足，各自回家准备工具。萧凡回到家，叶之澜已经把需要的材料清单列好了，叶澜正趴在桌子上画画，纸上画着草原、集水坑和草药，旁边还画着几个举着牌子的小人，稚嫩的笔触却透着认真。“爸，我把禁采标识画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叶澜把画递到萧凡面前，画上写着“草原草药是生态根基，禁连根采挖”，旁边还画着被挖断的草药和哭泣的小草，很是直观。
萧凡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点头：“画得很好，这样大家一看就懂，外来人也能明白咱们的意思。一会儿你把画交给你妈，让你妈找人帮忙打印出来，贴在牌子上。”
叶澜用力点头，又拿起画笔：“我还要画集水坑的标识，告诉大家这里是存水的，不能破坏。”
萧汀也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巡护小队的红袖章，气喘吁吁地说：“爸，我们小队的人都准备好了，下午就去沙棘林那边清理垃圾，插警示牌，保证把白天的巡查做好！”
萧凡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转身对叶之澜说：“我去准备挖集水坑的工具，你在家准备有机肥的材料，顺便泡点山茶，等下午大家劳作的时候，能喝口热茶解乏。”
叶之澜点头，转身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装着山茶的布包——这是她从福建带来的茶种，在草原上种了一小块，晒干后泡着喝，清冽回甘，牧民们都很喜欢。她把茶梗放进茶壶里，用沸水冲泡，茶汤很快溢出清冽的香气，弥漫在蒙古包里。“福建的茶要靠好水养，草原的草也要靠好水护，山水相连，咱们守着草原，就是守着自己的家。”叶之澜轻声呢喃，把泡好的茶倒进保温壶里，准备带到劳作的地方。
下午的草原上，到处都是牧民们忙碌的身影。萧凡带领着男牧民们，拿着铁锹、锄头在草甸低洼处挖集水坑，坑挖得不算深，但面积不小，坑底平整后，大家把提前准备好的枯干草和牛羊粪便铺在上面，用脚踩实，起到防渗的作用。张爷爷在一旁指导，时不时弯腰调整干草的厚度，嘴里念叨着：“坑底要铺均匀，粪便别太多，不然会烧苗，干草要选晒得干的，防渗效果好。”
牧民们都认真听着，按照张爷爷说的方法操作，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没人抱怨，铁锹碰撞泥土的声音、大家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在草原上回荡。王大叔光着膀子，手里的铁锹挥得飞快，脸上满是汗水，却笑着说：“挖完这些坑，存住水，明年草原肯定还是绿油油的，牛羊也能吃饱！”
另一边，叶之澜带领着女牧民们在蒙古包外做有机肥，大家把牛羊粪便、枯落物、干草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均匀，堆成一个个土堆，用塑料布盖好发酵。李婶手里的棍子搅得很用力，脸上沾了点泥土，却笑得开心：“这有机肥闻着有点臭，但是养地，咱们撒到地里，苜蓿肯定能长得比以前好，冬天牛羊有草料吃，咱们心里也踏实。”
叶之澜一边搅拌一边给大家讲解：“发酵的时候要注意通风，别盖太严，不然会发霉，发酵好的有机肥是黑褐色的，闻着没有臭味，撒到地里的时候要均匀，别堆在一处，不然会烧草根。”她时不时停下来，把大家的疑问记下来，准备补充到手册里。
萧汀带领着少年巡护小队，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沙棘林和苜蓿地之间，手里拿着垃圾袋，把地上的塑料瓶、塑料袋一一捡起来，装进车筐里。遇到被挖过的草药坑，孩子们就用小铲子把土填好，撒上些草籽。“大家仔细点，别落下垃圾，要是看到陌生人，别靠近，先拍照，然后给我爸打电话。”萧汀叮嘱着小伙伴们，眼神认真，小小的身影在草原上忙碌着，像是一个个守护草原的小精灵。
叶澜也跟着小队一起，手里拿着贴好画的警示牌，在沙棘林边缘和草药集中的地方插好，每插一个牌子，就会认真检查是否牢固，嘴里念叨着：“别让人碰倒了，这样外来人就能看到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第一批集水坑已经挖好了，铺好了防渗层，远远望去，一个个水坑错落分布在草甸上，像是草原的眼睛，等待着雨水和融水的滋养。有机肥也堆好了十几个土堆，发酵着滋养草原的力量，少年小队也清理完了沙棘林周围的垃圾，插好了警示标识，草原上的忙碌渐渐停歇，牧民们坐在草地上，喝着叶之澜带来的山茶，茶汤清冽回甘，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这茶真好喝，清清爽爽的，解乏。”张爷爷喝了一口茶，笑着说，“还是叶之澜有心，知道咱们劳作累，带热茶来。”
叶之澜笑着点头：“这是福建的山茶，靠好水才能泡出好味道，就像咱们的草原，靠好水才能长得茂盛，咱们守着草原，就是守着这方好山水，守着咱们的家。”
萧凡看着远处的雪山，夕阳洒在雪线上，泛起淡淡的金光，虽然雪线依旧偏高，但他心里却充满了信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存住水、护住草，守住草药防线，就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草原也会一直青绿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牧民们依旧忙碌着，更多的集水坑被挖好，防渗层铺得整齐，有机肥也发酵好了，撒到了干旱的草甸和苜蓿地，原本发蔫的苜蓿渐渐恢复了生机，草叶变得翠绿饱满，秋草也慢慢长高，草原上又多了几分生机。昼夜巡护队也运转得很顺利，白天萧汀他们的小队认真巡查，清理垃圾，晚上牧民们带着马灯、帐篷在指定区域值守，没有再发现外来人员违规采挖的迹象。
可就在第五天晚上，意外还是发生了。负责夜间巡逻的王大叔和邻村的两个牧民，在沙棘林边缘发现了三个背着背篓的身影，正拿着铁锹在挖草药，地上已经挖了好几个坑，几株苦参和艾草被连根拔起，扔在背篓里。“你们住手！不许挖草药！”王大叔大喝一声，带着两个牧民冲了过去。
三个外来人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铁锹掉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山上跑。王大叔他们赶紧追上去，很快就把三人拦住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草原上的草药不能挖吗？”王大叔语气严厉，目光紧紧盯着三人的背篓，里面装满了连根拔起的草药，还有几个塑料包装袋。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梗着脖子，语气强硬：“我们挖点草药自己用，关你们什么事？这草原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不让挖？”
“这草原是大家的，也是咱们赖以生存的家！”王大叔气得脸都红了，“这些草药是草原生态的一部分，连根拔了明年就长不出来了，还破坏土壤，扔的垃圾也污染草原，你们这是在毁草原！”
三个外来人却不依不饶，争执间，王大叔赶紧给萧凡打了电话。萧凡接到电话后，立刻带着张爷爷、叶之澜和几个牧民赶了过去，叶之澜还特意带了一壶泡好的山茶和一本《草原守护手册》。
赶到现场时，王大叔他们正和三个外来人僵持着，地上的草药散落着，挖好的坑裸露着，看着让人心疼。萧凡走到三人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几位，这里是祁连山草原生态保护区，草原上的野生草药属于生态资源，连根采挖是破坏生态的行为，而且会影响草原的植被生长，导致土壤沙化。你们看，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挖集水坑、撒有机肥，就是因为雪线上升，融水减少，草原本身就很脆弱，你们这样挖草药，只会让草原的生态越来越差。”
张爷爷指着远处的集水坑，沉声道：“你们看那边的坑，是我们挖来存水的，雪线升了，水少了，草都快干死了，这些草药能固土驱虫，是草原的根基，挖没了，草也长不好，牛羊也没法活，我们牧民也没法生存。”
叶之澜把《草原守护手册》递给三人，又给每人倒了一杯山茶，轻声道：“几位，先喝口茶冷静一下。这是我们的《草原守护手册》，里面写了草原的生态现状，还有草药的作用和保护规定，你们可以看看。我是福建人，从小喝茶，知道好茶要靠好水养，而好水来自好的生态，草原和山水相连，破坏了草原的生态，不仅我们牧民受影响，周围的环境也会变差，大家的生活都会受影响。就像我们种茶，只会摘茶叶，不会连根拔树，因为知道要留着树，才能年年有茶喝，草原的草药也是一样，要留着根，才能年年生长，守护好草原，就是守护我们自己的生存根基。”
三个外来人接过手册，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又看了看远处忙碌的集水坑和草原上的警示标识，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草药和挖好的坑，脸上渐渐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高个子男人放下背篓，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挖草药会破坏草原生态，就是听说这里的草药好，想挖点回去治病，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治病可以理解，但不能破坏生态。”萧凡语气缓和了些，“要是需要草药，咱们可以告诉你们哪些能采，怎么采，只摘叶子或者剪枝条，别连根拔，这样草药还能再生。而且咱们村里也有晒干的草药，要是你们需要，也可以送给你们一些，不用自己来挖。”
“是啊，”李婶也走过来，笑着说，“咱们牧民都实在，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以后别再连根挖草药就行，草原是大家的，得一起守护。”
三个外来人连连道歉，主动把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和牧民们一起把挖好的坑填好，又把地上的垃圾捡干净，还主动帮着巡查了一段路。“谢谢你们提醒，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还会告诉身边的人，要保护草原生态。”高个子男人诚恳地说，“这茶真好喝，也让我们明白，好生态才能有好东西，以后我们会一起守护草原。”
送走三个外来人后，牧民们都松了口气，王大叔笑着说：“还是大家齐心协力好，不然还真不好解决这事。”
萧凡看着夜空下的草原，月光洒在集水坑上，泛起淡淡的银光，远处的草叶在风里轻轻摇曳，透着生机。“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解决。”他转身对众人说，“以后咱们的巡护不能松懈，还要多宣传草原保护的重要性，让更多人知道，草原是咱们的家，要好好守护。”
接下来的日子里，草原上的守护工作依旧有序推进，更多的集水坑存满了水，干旱的草甸渐渐恢复了青绿，苜蓿长得愈发茂盛，沙棘果挂满了枝头，沉甸甸的透着丰收的喜悦。萧凡牵头修订了生态联盟规则，新增了“生态监测岗”，定期跟踪雪线变化与土壤湿度，牧民们轮流担任监测员，及时掌握草原的生态情况。
叶之澜把储水技巧、有机肥制作方法、草药保护要点还有这次应对危机的经验，都详细补充到了《草原守护手册》里，叶澜也把集水坑、巡护值守、牧民协作的场景，都画进了生态绘本里，绘本里的草原青绿茂盛，牧民们和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充满了温情，成为了联盟内孩子们学习草原保护知识的重要读物。
萧汀的少年巡护小队也新增了“生态监测记录”任务，孩子们拿着小本子，认真记录着草甸的长势、候鸟的活动、集水坑的水量，遇到问题及时上报，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草原上，成为了草原守护中最鲜活的力量。
这天傍晚，萧凡一家人围坐在蒙古包外，泡着清冽的山茶，看着夕阳下的草原。萧汀和叶澜在草地上追逐打闹，手里拿着刚捡的沙棘果，笑得开心；襁褓里的萧予安和萧予宁睡得安稳，小脸蛋透着红润；叶之澜靠在萧凡身边，手里翻着《草原守护手册》，脸上满是温柔；远处的牧民们正忙着把晒干的苜蓿打包，准备过冬的草料，欢声笑语在草原上回荡。
萧凡喝了一口山茶，清冽的茶汤顺着喉咙流下，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草原的守护之路还有很长，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牧民们同心同德，少年们传承守护责任，就一定能守住这片青绿的草原，让草原永远充满生机，让这里的山水永远清澈，让子孙后代都能在这片草原上幸福生活。
风卷着草原的清香和山茶的醇厚，漫过漫坡的草叶，漫过散落的蒙古包，漫过每个人的心头，藏着守护的温情，也藏着对草原未来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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