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殿的白玉台阶泛着冷光，林渊跟着内门弟子拾级而上时，掌心的《器纹初解》几乎被汗水浸湿。青岚子的声音在识海中低徊：“墨长老乃是九玄宗内门掌管‘灵宝司’的人，昨日灵兵异动定然瞒不过他，等会儿无论他问什么，你都只说‘恰巧撞见’，绝不能提器灵根半个字。”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殿内并无过多装饰，只正中央摆着一张墨玉案几，案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墨长老。他身着绣着云纹的青色道袍，指尖捏着一枚半透明的玉符，目光落在林渊身上时，竟带着几分穿透性的审视。
“你就是林渊？”墨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昨日试炼谷中青铜古剑异动，你就在当场，说说吧，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林渊躬身行礼，稳住心神回道：“回长老，弟子昨日在谷中修炼，忽闻古剑发出嗡鸣，抬头时便见它悬浮半空，周身绕着淡金色的灵光，不过半柱香后便恢复原状。弟子修为低微，实在不知其中缘由。”
他刻意避开“触碰玄铁”“感应器纹”的细节，只捡最寻常的景象描述。可墨长老却微微挑眉，指尖的玉符突然亮起一道微光，一道无形的灵力探向林渊的丹田——竟是在探查他的灵根！
林渊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了怀中的玉佩。青岚子立刻急声道：“稳住！我用残魂之力护住你的器灵根，别让他察觉到异常！”刹那间，玉佩散发出一丝极淡的青光，悄无声息地裹住丹田处的器灵根，将那道探查的灵力挡了回去。
墨长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收回灵力后，语气平淡地说：“四灵根资质，修炼速度确实慢了些。可昨日灵兵异动，数百外门弟子中，唯有你站在古剑十丈之内，这未免太过巧合。”
说着，他从案几上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纹路——正是昨日异动的青铜古剑上掉下来的残片。“你且碰一碰这碎片，说说你有什么感觉。”
林渊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知道，这是墨长老的试探！若他此刻显露出对器灵的感应，必然会引起怀疑；可若完全装作无感，又会显得刻意。青岚子沉吟片刻，低声道：“用三成灵气触碰，只说‘觉得碎片有些发凉’，剩下的交给我。”
林渊依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青铜碎片，器灵根便瞬间躁动起来——碎片中的器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识海中勾勒出古剑残缺的轮廓，甚至能隐约“听”到古剑中残留的古老意志。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如实说道：“回长老，弟子只觉得碎片触手发凉，并无其他异样。”
就在这时，墨长老指尖的玉符突然闪烁了一下，案几上的青铜碎片竟也跟着发出微弱的嗡鸣，与林渊怀中的玉佩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共鸣！
“哦？”墨长老的眼神骤然锐利，“你怀中藏的是什么？”
林渊心头一沉，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取出玉佩递上前：“回长老，这是弟子家传的玉佩，并无特殊之处，只是常年带在身上习惯了。”
墨长老接过玉佩，指尖拂过玉面时，眉头皱得更紧。玉佩在他手中毫无异常，既无灵力波动，也无特殊纹路，可方才碎片与玉佩的共鸣，他看得真切。“这玉佩……你戴了多久？”
“自小戴在身上。”林渊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青岚子早已收敛了所有气息，将残魂缩在玉佩深处，任凭墨长老探查，也看不出半点端倪。
墨长老盯着玉佩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它还给林渊，语气缓和了几分：“罢了，许是老夫多心。只是那青铜古剑并非凡物，乃是上古时期的灵兵残件，昨日异动恐怕是灵兵即将复苏的征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渊身上：“你虽灵根资质寻常，却能近距离接触灵兵而不受波及，也算一桩机缘。三日后，灵宝司会组织弟子前往试炼谷探查古剑，你也一同去吧——记住，到了谷中，一切听我号令，不可擅自行动。”
林渊心中一动，连忙应下：“弟子遵命。”他知道，墨长老虽未点破，却已对他产生了兴趣，这次探查既是机会，也是更大的试探。
离开长老殿时，夕阳已西斜。刚走到山脚，便见一道灰影从树后闪出，正是王通。他脸上堆着假笑，拦住林渊的去路：“林渊小友，方才在长老殿，墨长老可有说什么关于灵兵的事？你我都是外门一脉，若有消息，可得互通有无啊。”
林渊看着他眼底的贪婪，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懵懂：“长老只让弟子三日后去试炼谷帮忙，其他的并未多说。执事若想知道详情，不如亲自去问长老？”
王通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沉了几分，却也不敢再多问——墨长老的行踪他可不敢轻易打探。最终，他狠狠瞪了林渊一眼，甩袖离去。
看着王通的背影，林渊攥紧了手中的玉佩。青岚子的声音带着凝重：“这墨长老不简单，他定然察觉到了玉佩的异常，只是暂时没找到证据。三日后的试炼谷，恐怕不只是探查灵兵那么简单，王通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林渊抬头望向试炼谷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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