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清晨，城东的空气还带着夜间的凉意。
宋晓峰照例早早开车来到商场，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路过商场侧门附近那条已经颇成气候的“早市街”时，他停下自行车车，想着随便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街道两边比前几天更热闹了，各种早点摊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卖煎饼果子的、炸油条的、豆浆豆腐脑的、包子稀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宋晓峰在一个看起来挺干净的油条摊买了根油条和一碗豆浆，站在路边简单吃着。
目光随意扫过熙攘的人群和摊位，忽然，他的视线在一个煎饺摊前定住了。
宋晓峰眯了眯眼，仔细辨认——居然是秦淮茹！而那个年轻的，似乎是棒梗的媳妇？
他有些诧异。秦淮茹在四合院里推小车卖小吃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她会把摊子摆到他的商场附近来。
看她们婆媳俩配合默契，摊子前也有三两个顾客在等待，生意似乎还行。
就在这时，秦淮茹似乎也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抬起头，正好与宋晓峰的目光对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局促但还算自然的笑容。
她把锅铲交给儿媳妇，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竟然径直朝宋晓峰走了过来。
“晓峰……哦，现在该叫宋老板了。”秦淮茹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么早就来商场忙了？”
宋晓峰咽下嘴里的油条，也笑了笑，态度平和：
“秦姐，早。叫我晓峰就行，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你们……这是把摊子支到这儿来了？”他指了指煎饺摊。
“是啊，”秦淮茹点点头，笑容里多了点实诚的劲儿，
“听人说这边人多，生意好做，就想着过来试试。刚摆没几天，还得熟悉熟悉。”
她顿了顿，真诚地说道，“还没恭喜你呢，晓峰。这商场建得真大气，生意也这么红火，真是……了不起。”
宋晓峰能听出她话里的诚意，也多少能猜到她做出这个决定、摆这个摊的不易。
他点点头：“多谢秦姐。这边人流确实还可以，你们找准位置，东西做得好吃实惠，应该能行。”
他看了看她摊子上金黄的煎饺，“你这煎饺看着不错，改天我也来尝尝。”
“那敢情好！”秦淮茹脸上笑容舒展了些，“随时来，管够！”
“好，你们也忙。”宋晓峰应道，看着秦淮茹转身走回摊位，继续熟练地忙碌起来。
棒梗媳妇低声问了句什么，秦淮茹摇摇头，示意没事。
宋晓峰吃完剩下的早餐，随意的拍了拍手，走向商场。
进了商场，他先去超市转悠了一圈，然后才去了办公室。
时间刚过九点半，傻柱大咧咧的走进他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你这办公室，够宽敞啊，比我那后厨舒服多了。”傻柱略带着调侃的说道。
“少来打趣我了，你今儿怎么来了，老店那边不用忙？”
“过来看一眼，一会儿再去老店，那边先让我们家老三准备着，我跟小梅过来看看这边准备的怎么样，还是不太放心。”
傻柱也是被这几天的生意给吓着了，他还真没见过排队能排那么长的呢！
宋晓峰点了点头，忽然想了秦淮茹在街边摆摊的事，就跟傻柱说了。
“在哪儿？”傻柱立刻直起身，浓眉扬起，“商场外边那条街上？”
“对，侧门那边，卖煎饺。”宋晓峰靠回椅背，“看着生意还行。”
傻柱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当初他要是不离开轧钢厂，按她的年纪，也该退休了吧？”
“是啊，我记得她比你还大一点呢！没离职的话，早该退了，”
“是跟棒梗媳妇一块干的吧？”傻柱伸着脖子，好奇的问道！
“嗯，婆媳俩一块忙活。”宋晓峰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不打算去看看？”
傻柱“啧”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其实看不见侧门那条街，只能看见商场宽阔的后院和一部分停车场。
“看什么看。”他嘟囔了一句，语气却并不坚决，
“咱们现在都不住四合院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自从槐花的事情过后，傻柱两口子对贾家意见都不小。
宋晓峰没接话，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傻柱从宋晓峰办公室出来，他径直上了四楼。
他掀开厨房的帘子，王小梅正在指挥两个学徒处理早上刚到的货。
“柱子，回来了！”王小梅抬眼看到他，手上动作没停，“咱这儿都妥了，你放心。”
“嗯。”傻柱应了一声，蹭到媳妇身边，压低声音，“刚在楼下，晓峰跟我说了个事儿……瞧见秦淮茹了，带着棒梗媳妇，在商场外边那条早市街摆摊卖煎饺呢。”
王小梅手里的刀顿了一下，偏过头看他：“就在咱商场边上？”
“嗯，侧门那头。”傻柱观察着王小梅的神色，
“晓峰说看着生意还行。我琢磨着……要不要跟槐花言语一声？毕竟是她亲妈。”
王小梅放下刀，擦了擦手，眉头微蹙。
“是得告诉槐花一声。”半晌，王小梅叹了口气。
“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槐花天天都在这楼里，早晚还是会碰上的。”
傻柱点点头，媳妇这话在理。
他转头朝厨房外喊了一嗓子：“槐花！李儿！你俩来一下！”
“诶！来了！”不一会儿，槐花两口子快步走了过来！
“叔，婶啥事？”槐花问。
王小梅把傻柱拉到一边，自己上前，语气尽量平缓地把事说了：
“你妈……秦淮茹，带着你嫂子，在楼下侧门那边的早市街上支了个煎饺摊。跟你说一声，你们有个数，万一在附近碰上了，别慌神。”
槐花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嘴角抿紧。小李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没说话。
过了好几秒，槐花才生硬地开口，眼睛盯着地面：“知道了。没事，我俩就当不知道。以后……走路避开着点就是了。”
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刻意划清界限的冷硬。
傻柱和王小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一丝了然。
有些心结，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解开的，尤其是被伤过的心。
“就这样吧。”王小梅拍拍傻柱的胳膊，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咱们把店顾好，把孩子带好，比什么都强。至于那边……街面上碰见，点个头算礼数，别的，看缘分吧。”
傻柱“嗯”了一声，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似乎也随着媳妇这番话沉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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