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样子了，”
郭言成看着她，
声音带着一种物是人非的恍惚，
“虽然现在……也很好看，但跟高中那时候……不太一样了。”
他说的是实话，
特训和岁月的打磨，
让金雅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和安妮·海瑟薇式的明媚，
多了几分特工的冷冽和成熟的风韵。
金雅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谁还能和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你当时在学校里狂放不羁、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样子，跟你现在这个坐轮椅、动不动就骂街的‘窝囊’样，也不一样了。”
“窝囊”两个字，
像针一样刺了郭言成一下。
他沉默了，
无言以对。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也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胖妹。
“所以……你知道吗？”
金雅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泪水终于滑落，
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
“我也很难受……非常难受！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明明……明明我们才应该是一对！我们有过那么美好的开始……为什么……为什么走到现在，我却好像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声音带着哭腔：
“你知道看着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每天朝夕相处，我却只能拼命克制自己的感觉吗？”
“看着你对蓓贝姐姐那么好，看着你们一家三口……我……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可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装作只是你的同事！”
郭言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嗓子沙哑得厉害，
艰难地问：
“所以……你和蓓贝……那个约定……？”
金雅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
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
“蓓贝姐姐……她太敏锐了。”
“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向她坦白了所有事情……包括高中，包括那晚，包括我改名换姓的经历……”
她的语气带着对蓓贝的感激和深深的无奈：
“蓓贝姐姐说……她没有办法阻止别人爱你的权利。她说……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也阻挡不了。”
郭言成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蓓贝的包容和理解，
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如果……我发现了呢？”
他声音干涩地问。
金雅看着他，
月光下，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蓓贝姐姐说……那是你的自由。她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郭言成猛地转过头，
看向窗外。
约克市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
繁华而冰冷。
这本该是一场久别重逢、恋人相认的感人戏码，
此刻却充满了无奈、遗憾和物是人非的苍凉。
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让本该并肩的恋人，
在时间的岔路口失散，
又在截然不同的轨迹上重逢，
中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家庭和责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和窗外遥远的城市喧嚣。
月光无声地流淌，
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却始终无法交汇在一起。
金雅静静地站在窗边，
泪水无声地滑落，
打湿了特执局制服的衣襟。
她看着郭言成沉默而痛苦的侧脸，
许久，
才用尽全身力气，
轻声说：
“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蓓贝姐姐是个特别好的人。”
“可是你让我怎么去克制自己的感情呢，言成，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好不好。”
郭言成依旧僵坐在沙发里，
一动不动，
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窗外，夜色深沉。
郭言成的声音干涩，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以……你是要我……现在，在这里，做一个选择吗？”
他感觉喉咙发紧，
像被砂纸磨过。
金雅猛地转过身，
月光照亮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眼中的慌乱：
“我不是！我没有！”
她急促地否认，
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无处发泄的委屈，
“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郭言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
在情感的十字路口彻底失去了方向。
郭言成看着她的无助，
心头一阵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用理智去安抚这失控的局面：
“金雅，这件事……太复杂了。不是你在这里哭，或者我在这里想破头，就能立刻找到解决办法的。”
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疲惫，
“在……在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回到之前的相处方式？就当……就当今天晚上的话，都没说过？”
“回到之前？！”
金雅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
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尖锐的讽刺和绝望，
“我要是还能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地待在你身边，当你的好‘妹妹’、好同事！我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吗？！郭言成！”
她往前逼近一步，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被背叛的怒火：
“是你！是你把我的第一次拿走了！”
“我们当初……我们当初根本就没说分手！”
“这么算起来，你才是那个出轨的人！是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背叛了我！”
“你现在倒好，结婚了，生子了，家庭美满了！我呢？！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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