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冰冷岩壁,剧烈喘息着,手中那柄厚实石刀已然握紧。
挤进来的七八只三翅鸟在狭窄空间里慌乱扑腾,鸟羽和尘土乱飞。
陈凡动了。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简洁高效的杀戮。
他侧身避开一只鸟喙的啄击,石刀顺势由下至上斜撩,“噗”地一声切入鸟颈。
温热腥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另一只从侧面抓来,他干脆不躲,用左臂硬扛一爪,石刀反手横斩,直接将鸟身几乎劈成两半。
狭窄空间里,鸟群的哀鸣和扑腾声与刀锋切入血肉的闷响混在一起。
陈凡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但动作却越来越冷静精准。
不过十几个呼吸,挤进来的七八只三翅鸟已全部变成了地上抽搐的尸体。
洞外,鸟群的疯狂鸣叫骤然一滞,似乎被同伴瞬间死亡的惨状震慑。
陈凡抹了把脸上的血,喘匀了气,竟再次抓住红果树的树干,用力将其从洞口挪开一些。
“嘎?!”
外面的三翅鸟显然没料到这凶徒还敢“开门”,短暂的惊愕后,又是七八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三翅鸟尖啸着冲了进来。
迎接它们的,是同样狭窄的空间,沾满同类血迹的岩壁,以及那个眼神沉静、手握石刀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的男人。
又是一阵短暂而血腥的搏杀。
当陈凡第二次将最后一只闯进来的三翅鸟的脖子拧断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多到数不清,但握刀的手依然稳定。
他第三次将红果树挪开一道缝隙。
这一次,洞外只剩零星的、充满惊恐的“嘎嘎”声。
残余的十几只三翅鸟在洞口外盘旋着,看着那幽暗山洞和洞口堆积的同族尸体,终于恐惧压过了愤怒。
它们徘徊了几圈,发出几声不甘的厉叫,随即振翅飞起,消失在悬浮山嶙峋的阴影之中。
山洞内外,骤然安静下来。
只有陈凡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地上鸟尸偶尔的轻微抽搐声。
“呼……呼……”
陈凡靠着岩壁滑坐在地,将石刀丢在一边。
浑身伤口火辣辣地疼,力气也几乎耗尽,但腹中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他看向洞口那棵红果树,枝叶间,七八颗红果依然完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又看了看地上那些三翅鸟的尸体,每只不算大,去了毛和内脏,估计也就一斤左右的肉。
“看来……不用冒险试果子了。”
陈凡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疼得吸了口凉气。
九月早已从角落里跑过来,心疼地用脑袋蹭他流血的手背,金瞳里水光潋滟。
“没事,皮外伤。”
陈凡揉了揉她的头,休息片刻,攒起力气,将红果树完全拖进洞里,重新堵好洞口。
然后挑了三只相对完好的三翅鸟尸体,拔毛、用石刀简陋地处理干净。
他从一直挂在青牛背上的木兜里,取出那些依旧保持暗红余温的木炭,小心地堆起一个小火堆,又添上一些干燥的鸟羽和从红果树上折下的细枯枝。
很快,小小的火苗再次升起。
将鸟肉用擦干净的石片串起,架在火上慢慢炙烤。
虽然没有调料,但肉类脂肪受热后散发出的原始焦香,在这冰冷的山洞里,已堪称无上美味。
油脂滴落火中,噼啪作响。
肉质渐渐变得金黄焦脆。
烤好后,陈凡先撕下一条烤得最好的鸟腿肉,吹了吹,递给九月。
小白狐小心翼翼地咬住,一点点吃起来,眼睛满足地眯起。
陈凡自己也大口撕咬起来。
肉质有些柴,带着淡淡的腥气,但热乎乎的食物落入空荡荡的胃袋,带来的满足感难以言喻。
一人一狐很快将三只烤鸟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后,力气恢复了些,陈凡这才想起洞外的青牛。
他挪开果树,朝外望去。
老青牛还乖乖待在溪边,正慢悠悠地……啃食着红果树上掉落的几片暗紫色树叶。
它似乎对近在咫尺、散发着肉香的烤鸟尸体毫无兴趣,只对那树叶情有独钟,嚼得颇为投入。
陈凡挑眉,拿起一只处理好的生鸟肉,走到青牛旁边递过去。
青牛抬起眼皮,嗅了嗅,然后……嫌弃地扭开了头,继续啃树叶。
“……”
陈凡看看手里的鸟肉,又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青牛,哑然失笑。
“行,你吃素,你清高。”
他摇摇头,也不强求,将鸟肉拿回山洞,准备烤干留作存粮。
他重新堵好洞口,靠着岩壁坐下。
九月吃饱后蜷在他腿边,已经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饱腹带来的暖意和劫后余生的松弛感,慢慢涌了上来。
陈凡看着跳跃的火光,又看看那棵被抢来的红果树,再看看洞口隐约透入的、永恒灰白的天光。
古妖界的第一个危机,算是用这种近乎土匪的方式渡过了。
去哪里追查天一宗?西印宗?
又去哪里集齐古钥匙碎片?
晨光——如果那永恒均匀的灰白微光也能算作晨光的话——再次漫过洞口时,陈凡身上的伤口已结了薄薄一层血痂。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疼痛依旧,但尚能忍受。
“得往高处走。”
他看向洞外嶙峋悬浮的山体,“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鬼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总得弄个明白。”
九月用小爪子扒拉他衣角,又指了指地上剩余的三翅鸟肉干,做了个打包的动作。
“带着,当然带着。”
陈凡将烤干的鸟肉用洗净的鸟皮裹好,系在腰间。
红果树上还二十来颗红艳艳的果实,他也一并摘下,小心包好。
青牛只吃树叶,陈凡也全都薅了下来,一片不剰。
树枝弹性惊人,陈凡又做了一把简易弩箭。
忙好这些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青牛断角处的伤口已不再渗血,身上那些抓痕也淡了些。
它低头嚼着最后几片掉在石地暗紫色的叶子,见陈凡出来,抬起眼皮“哞”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陈凡拍了拍牛颈:“老伙计,今天得辛苦你。咱们上山。”
悬浮山陡峭异常,山体表面覆盖着光滑的冰层,间或裸露的黑色岩石也棱角分明,难以落脚。
没有法力加持,攀登纯粹依赖体力与技巧。
陈凡在前探路,用石刀在冰面上凿出浅坑借力。
九月伏在他肩头,小爪子紧紧抓着他衣领,金瞳警惕地扫视四周。
青牛跟在最后,沉重的蹄子踏在冰面上竟出奇地稳当,偶尔打滑,也能迅速调整。
起初一段尚有前人——或别的什么生物——踩踏过的模糊痕迹,越往上,痕迹越少,冰层越厚。
寒风从山隙间灌入,卷起细碎的冰晶,打在脸上生疼。
灰白的天光均匀地铺洒下来,没有影子,方向感变得极其模糊,只能凭直觉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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