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在战场之上走神，尽管连年征战，他依旧从来不享受杀戮。
战场上已经被血腥味，硝烟味笼罩。
这是铁与血的味道，这也是一个民族彰显自己话语权的味道。
希望这些以劫掠屠杀为立身之道的家伙们，能记住这些味道吧！
战场之上，拓拔部的这些战兵感觉自己很快就碎掉了。
字面意思上的碎掉。
自己的同族战兵，被密集的钢珠直接撕扯成一团烂肉。
只不过在如此规模的骑兵冲锋当中，他们根本没有退缩的权力。
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将他们裹挟着继续冲向汉军的阵地。
轰！轰！轰！
重型火炮缓慢而坚定地喷吐着炙热的小钢珠，拓拔部推进的队伍再次被尸体阻挡。
他们就像遇到巨石阻隔的流水，继续向旁边分流。
而汉军的大炮，则向着他们出现的方向推过去，然后开火。
现在主战场已经从最初的正西，慢慢转移到了汉军大营的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
拓拔苍没有随着大部队盲目向两侧盲目冲锋。
他率领的这三千着甲的精锐，身上都是从魏人那边弄来的铁甲，
这些精锐在拓拔苍的带领下，在西面的尸体矮墙之后冷冷看着其他部族毅然决然地送死。
即便是这样送死，他们也没能冲进距离汉军大营一百步之内。
反而留下越来越多的尸体，将自己的路挡住。
有拓拔部族战兵的，也有战马的。
随着拓拔部族的战线向南向北推进，汉军那种犀利的火器也随着转向。
拓拔苍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随我冲过去！汉军的那个怪异箭矢已经被引走！
跳越过这些阻碍，随我冲进去，砍死他们！”
拓拔苍挥舞着弯刀，高声下令道。
他身先士卒，一手抖着缰绳，让来回缓慢奔跑的战马调转方向，
从正西这边缓缓加速，纵马越上了堆积的尸堆，冒着折损马腿的风险，带队冲了过来！
这里没有了那种犀利的机关武器！
二十息之内，汉军绝对来不及再把那种武器推回来！
他注定要失望了。
汉军的火炮虽然大部分都移动到正北正南，
有着悬空贴着银箔，充当反射镜的大号孔明灯的侦查体系在，
拓拔苍这种伎俩，简直就是开了单向镜子，自己骗自己的表演。
这么一大群甲胄精良的拓拔战兵，持续徘徊在西边，汉军怎么能不防备？
马谡只是缺乏具体的带兵实务经验，又不傻。
火炮是调动了，可神火营还在正西这边等着呢！
“霰弹百虎齐奔箭，四段交替发射！”
随着令旗挥动，神火营第一排将霰弹枪管里的百虎齐奔箭尾部引线点燃，
推进焰火带着啸声飞射而出。
“这是什么？小飞棍？”
挥舞着弯刀冲锋的拓拔苍，被眼前绚烂的场景吓了一跳。
迟疑之下，没有躲开正对着他飞射而来的百虎齐奔箭，被正面撞在了胸甲之上。
预想的重击没有发生，飞过一百五十多步之后，百虎齐奔箭的撞击能力没有那么强。
拓拔苍只感觉胸口微微一痛，甲胄被撞的锵了一声，
像是走路被树枝重重撞了一下，
手指粗细的树枝。
还是穿着甲胄被撞的那种感觉。
“就这？汉军无计可施，开始用小飞棍砸人？”
这么绚烂的箭矢，看起来如此骇人，还不如拓拔族里少年的箭矢威力大！
汉人羸弱，果然不假！
他还在庆幸，就听见这些看起来威力不大的小棒子纷纷炸开。
有的落地之后炸的，有的是在空中就炸的，也有的是飞到拓拔部战兵面前炸的。
这些拓拔部的甲胄，不过是早期魏甲士用的札甲，
这样的铁甲，在拓拔部已经是精良的甲胄了。
正面的甲片防御小钢珠还行，他们全身上下，太多地方裸露在外了。
霰弹式百虎齐奔箭装药量再少，对面无甲单位还是有巨大杀伤力的。
第一轮爆炸，受伤害最大的还是战马，
轰天雷四分之一装药量，在如此近距离爆炸之下，战马哀鸣着倒了一地。
剩下受惊受伤的，还没开始疯狂乱跑，第二轮，第三轮霰弹百虎齐奔箭已经飞过来爆炸了。
伴随着的，还有栓动步枪不紧不慢地点射。
第一代五管转轴火铳已经被淘汰了。
神火营的栓动火枪，靠着高度的稳定性和射击精度，深得汉军的喜爱。
就连活跃在东吴山越腹地的特战队，也爱不释手。
使用霰弹枪管的神火营士卒，不紧不慢地发射着霰弹百虎齐奔箭。
他们的效率，可是比火炮的装填速度要高许多。
想拓拔苍本想要趁着正面战场火炮不在的间隙，钻一个空子，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比火炮还要密集的小钢珠。
摔下战马之后，已经被近距离爆炸的小钢珠糊脸，惨叫着翻滚了一会，最终没了动静。
每个霰弹枪神火营士卒身边，都放着一个打开的小箱子。
里面整齐地插着十六根百虎齐奔箭。
现在每个人才发射了四根。
已经不需要继续发射了。
随着西边冲过来的这些拓拔战兵，围绕整个汉军大营周围，已经倒下了足足半数。
堆积起来的尸体，比任何劫掠之后的战利品封赏都更有说服力。
无论是被裹挟，还是带着贪念，
这群绕行数百里，想要一举截断汉军后勤补给的拓拔部战兵，
在留下至少半数尸体与哀嚎伤兵之后，总算被打醒。
劫掠的快感，终究还是比不上生死的恐怖。
“停止射击！打扫战场！”
刘禅没有让这群少年参加血腥的防御战，只是在保护他们。
刘禅不希望这群少年，太早就接触这样惨烈的战场，
他们已经在为国征战，这已经很好了。
掩埋拓拔部战兵的尸体，没死的补刀，刘禅没有治疗侵略者的习惯。
他们和当年河套与天水的胡乱一样，胆敢向汉人伸出屠刀的，就要有承受报复的心理准备。
刘禅的仁德，从来只对自己的子民存在。
他愿意担下这些骂名，从庙堂奏对时候开始，他就选择了这条荆棘之路。
诸葛丞相，陈到将军，赵云将军，魏延将军，他们这些人，也都在为三兴大汉这个目标在努力。
无论多艰难。
矢志不渝。
……
洛阳，丞相府
“丞相？丞相？”
廖化（字元俭）拿着一堆文书，分好轻重缓急，放在诸葛亮的身前，
看到诸葛亮正在发呆，接连呼唤了几声。
听到廖化的呼唤，诸葛亮这才回过神来，和煦地说道：
“是元俭啊，刚才在想事情，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廖化将一份急报双手呈送给诸葛亮道：
“启禀丞相，敦煌兵站急报，一支前往西域的商队，在被胡人大军劫掠，货物被抢，人员损失过半。
据说，动手的是贵霜帝国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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