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端着新沏好的一壶茶过来,注意到她的视线,并未多言。
只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茶,将新上的几样点心放到她面前。
迟老太看着他殷勤的模样,虽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他此举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这一下午,他一直在她跟前晃悠,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走哪都跟着,比她那几个孙子还贴心。
她想不习以为常都难。
-
书房内。
气氛尤为凝重。
澜九坐在沙发上,而一侧,站着两个大个人。
上年纪的神色庄严肃穆,身上散发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和气场,而另一个则稍显稚嫩。
温牧时沉声,“给九爷道歉。”
温叙白哪里肯,别扭着不肯说话。
他催促着,“说话。”
还是没回应。
温牧时气急,抬起脚朝他屁股就来了一下,温叙白捂着屁股,脸羞得绯红。
“我让你说话!还执拗是吧?!”
他说着抄过一旁的鸡毛掸子,照他身上就用力挥去。
他也不躲,那鸡毛掸子直直朝他背上砸去,疼的他龇牙咧嘴。
澜九气定神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淡定的喝着茶。
温牧时打累了,揪着温叙白的衣领,“道歉!”
“不道。”
“你……你可真有出息!”
温牧时被气得不轻,看向沙发上的澜九,他说着,“九爷,我替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向您道歉。”
“不管我儿子之前怎么得罪过您,都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过往恩怨,一笔勾销,可以吗?”
澜九放下手中的茶杯,重复着他那句,“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她冷厉的视线落到温牧时身上,他脸白了三分,忙垂下头。
她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明显亏本的生意,你也敢跟我谈?”
“怎么,是觉得我脾气太好,随便你说一两句话糊弄过去,这事就算了结了?”
“不……不敢。”
明明眼前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可温牧时对上她,还是止不住心慌。
他们这类人是老奸巨猾,但杀人放火的事从没干过,可眼前这少女就说不准了。
她身上比他们多一层……杀气。
要说这样的人他们为何敢招惹?
只因商人,皆为利来。
何况如今的澜门已经不同往日,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它未来的市值只会比现在更高,甚至是高出数倍不止。
这样庞大的一个企业,如果资质没问题,合作肯定是大有指望。
他们也想捞点好处!
温牧时平复下情绪,这才继续说着,“我只是想请九爷高抬贵手,希望能跟九爷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
澜九取下的手上的佛珠拨动着,“我和温家就没好过,何来重归于好?”
温牧时脸色苍白至极,他继续找补,“九爷,之前您手书,要我……要我练小号的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难道这些还不够?”
温叙白脸色一僵,果然是她!
澜九没将他的眼神当回事,只看着温牧时,“所以你是在怪我,不该让你练小号?”
“不……不是。”
“温牧时,不是我说,你这儿子,我说温叙白,他的确担不起温家的担子,我让你早做打算,也是在为你考虑。”
温牧时点着头,“您说的是。”
澜九端起桌上的茶杯,“既然道理都懂,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为了帮你稳固温家,让你早做打算,我是在帮你。”
“我都没问你要酬劳,可你转头却说,是按照我的吩咐练小号,合着你听了我的话,我就要一笑泯恩仇?”
“这是什么道理?”
温牧时背脊压得越发弯,并未言语。
澜九:“温牧时,我问你,你新添的这个儿子,是给我生的?”
“不是。”
“那怎么能将你新练的小号,作为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的筹码?”
温牧时后背汗毛倒立,“是我唐突。”
澜九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又重新将茶杯放回桌上。
瓷茶杯的底座碰到木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落针可闻的屋内显得越发清晰。
温牧时大气不敢出。
澜九淡声,“行了,这是在温家,腰杆放的这么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温牧时弯下的腰这才缓缓直起,他看着沙发上的少女,“那,”
他说着看了眼温叙白,“我儿子的事……”
澜九目光落到他左手上,中指的位置,秃的,收回目光,她倒了杯茶,起身,递给温牧时。
他伸手接过,明明茶水是热的,可他心底却拔凉拔凉的。
这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澜九神色从容,她转回身,又倒了一杯,“罢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
“他既不愿真心道歉,就算真跟我说声‘对不起’,我也觉得刺耳。”
温叙白放在两侧的手一紧,神色越发不好看。
刺耳么?
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在他看来,是侮辱。
他看着那抹背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澜九余光瞥见,全然不在意。
她端起那杯又重新续上的茶,走到温牧时身前,“何况我这人,谁欠我什么,我当场就要回来了。”
“就是不能当场,也不会间隔太长时间。”
她说着,看了眼温叙白,继而收回目光,“你儿子欠我的债,你今天不提,我也默认还了。”
“只是你那话,说的实在不中听,什么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我不是得给你提个醒,省得将来你误会了不是?”
温牧时看向儿子短缺的中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没法确定。
澜九茶杯轻叩他的,怕他听不懂,又补充着,“温总,温叙白欠我的债,早用他的一根手指,还有温家新练的小号,还了。”
话落,一杯茶入腹。
温牧时大惊失色,饶是早有猜测,可此时他看向澜九的眼中,仍是止不住的震惊。
温叙白更不必说,他冲上前就要质问,被温牧时拦下,他粗壮有力的手死死将他挡在身后。
而他自己则睁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澜九,“所以我儿子的手,是你断的,不是二爷?”
澜九将茶杯放回桌上,又重新坐回沙发,“还不算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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