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主。
威利斯庭院，她有一间占地将近百米的公主房，一个超大的儿童乐园。
所有进口的食物都是高级营养师均衡搭配，她身边跟着好几个佣人，都是照顾她吃穿用度的。
她出行有司机，每个月的零花钱从十万到百万不等，所有奢侈品店的包包、衣服、鞋子……她从来都最先拿到。
她将所有爱都给了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而她真正的孙女，却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饱受欺凌，她甚至连奢侈品是什么都不知道……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滴到衣袖上，她艰难地问出口，“后来呢？”
“后来她被卖到金三角。”
古蘅心口一振，连徐管家听到，都惊得打了个寒颤。
光是听前面那些就够惊悚了，这怎么还扯到金三角？
他们虽是澜家的人，但从搬到Y国后，就鲜少关注m岛的事，对外界那些关于澜九的传闻，知道的更是寥寥无几。
没想到她竟然还被卖去过金三角……
那的血腥杀戮可比m岛还要严重，他们难以想象，当时小小的她，是怎么在金三角获得一线生机？
古蘅的指甲已经陷进肉里，掐出一道血印子，可她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疼似的，指尖铆足了劲……
澜烈沉声，“你从前也是见过血腥杀戮的，最清楚那是什么滋味。”
“只是不同的是，你占据主导地位，有选择的权力，而小九，只能任人宰割。”
“那时的她，才六七岁。”
眼泪不受控的从眼眶掉落，古蘅声泪俱下。
从前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定人生死，后来他们的孙女被人捏住命运的喉咙，他们同样在定义她的生死。
是不是他们造下的杀孽太重，他们唯一的孙女才会落到那样的地界，饱受折磨？
如果是这样，那这些杀孽不该让她来偿还，应该报应到他们身上……
澜烈沉声，“那些你可以想到用来折磨人，最残暴的方式和手段，小九都体验过。”
古蘅脑海中浮现出从前惩治人的那些手段，与狗抢食、用满是刺的藤条往身上抽、子弹避开要害位置打进肉里……
从前不觉得，如今承受这些的人换成自己的孙女，她心口疼的厉害，好几次都差点喘不过气。
徐管家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在澜家很多年，后来又跟古蘅去了Y国，也是见过虐杀的。
难以想象，他们大小姐，不……九爷竟然经历过。
澜烈：“我当年去到那时，她瘦的皮包骨，但胜在意志力够强，否则……只怕我连找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人要是没了，就是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古蘅捂着心口，疼的不行。
这些，就是她被带回澜门前的所有经历？
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泪哗哗落下，好像怎么都止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声又一声的道歉，“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想将阿娰的女儿带到身边抚养，也不会……”
迟奉尧是真的怒了，“带到身边抚养？”
他冷哼，“你管这叫带？这分明是偷！”
“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权力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带走我们的女儿！”
“你要是想把尔尔带在身边抚养大可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商量着来，可你一句招呼不打，全凭心意做事。”
“那是我女儿，是阿娰拼命生下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让阿娰在天之灵，怎么安息？”
迟奉尧眼眶湿润，“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折磨，会不会后悔将她生下来……”
想起已故的妻子，迟奉尧眼泪“唰”一下就涌了出来。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愧对她。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女儿，他却没能护住……
古蘅一句话说不出，眼泪不停往下掉，似乎将这半生所有的眼泪，都用在了今天。
茶室陷入沉默。
林瓦耷拉着脸，情绪复杂。
原本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娃娃，却因古蘅的私心，受尽磨难。
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程度，小九又该怎么释怀？
一边是过往十几年的遭遇，一边是自己的外婆，她打不得、骂不得，连报仇都做不到……
这女娃娃，忒苦了些。
-
古蘅在这待了好半晌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她还是没得到澜烈和迟奉尧的一句原谅。
徐管家搀扶着她，她脚步虚浮，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
徐管家面露担忧，“老夫人，要不还是让人把车开进来？”
她摇头，“我想走走。”
这是小九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想看看。
可惜目光环视四周，她对周围除了陌生，其余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苦笑，是啊，她们连共同回忆都没有，又怎么能看到她在这生活过的影子？
她错过了她太多，如今……她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能看她多久？
视线不经意落到某处时，她忽而顿住，是个小女孩。
澜门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那小女孩抱着个洋娃娃，正呆愣愣的看着她。
古蘅笑着朝她走近，她也不怕，一双眼萌哒哒的，“你是谁？”
“我叫古蘅，你呢？”
“付笙，他们都叫我小菠萝头。”
“看你不像本地人，华国来的？”
小菠萝头点头如捣蒜，“对，我爸爸是华国人，他叫付华章，我们来找超人姐姐。”
“超人姐姐？”
“你不知道超人姐姐吗？她可厉害了！”
“哦？有多厉害？？”
“en……超人姐姐功夫可厉害了，她一拳能打爆一只大黑熊！她长得还好看，跟天仙似的，我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她正说着，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付笙！”
小菠萝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付华章和……
她视线聚焦在少女身上，眼眸顿时亮晶晶，忙抬脚朝她跑去，边跑还边喊，“超人姐姐！！”
她咯吱笑着，一整个扑进澜九怀里。
澜九蹲下看她，刮了刮她的鼻尖，“你个小鬼头，又乱跑。”
小菠萝头一扬下巴，很是骄傲，“我才不怕呢！有超人姐姐护着我！”
“对了，超人姐姐，”
她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老太，“你认识那个老奶奶吗？她说她叫古蘅。”
她一双眼中尽是天真和懵懂，付华章皱眉，“付笙！”
小菠萝头吓的忙躲在澜九身后，“超人姐姐救我！”
澜九抬手抚着她的发顶。
付华章耐下心解释，“她就是当年偷走九爷的人。”
闻言，小菠萝头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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