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少多嘴管大人的事，吃你的糖！”
片刻的沉默后，王家丽拍了拍陈月的背，小小的身躯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她又抓了几颗糖塞到陈月口袋，眼神里释放出的都是警告。
“妈，时间也不早了，我跟家丽就先回去了。”
陈有龙看了眼王家丽说完拉着陈月先是出了房门。
这会的氛围也确实不适合再待了，王家丽应声也跟上一起。
“等等，我让可妮给你们拿点肉菜，今天摆席还有那么多没做完的，你们拿回去，晚上也就不用做饭了。”
王爱芳马上就喊着人，没一会张可妮就提着个红塑料袋来了，看起来也有些份量，王永军也跟屁虫似的形影不离。
“大姐，这是妈一早就让我装好给你们的。”
“当然了，你是妈的亲女儿，这回自己家了有啥好吃的妈肯定要想着你了。”
王爱芳说着又亲热地揽着张可妮的手臂，“可妮嫁过来，这以后也是妈的亲闺女。”
“外婆，小姨也是你的女儿吗？”
陈月满脸无辜，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
王爱芳脸上的笑突然有些凝固，可毕竟还站着这么多人也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继续笑着。
“你这孩子问的啥话，你妈的亲妹妹你才叫小姨呢，当然是外婆的女儿了。”
“那为什么她走的时候你不让舅妈也给她拿点肉菜？有好吃的就不想着她了吗？”
在场的都沉默了，王爱芳被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空气死一般沉寂。
陈月偏要赤裸裸地撕开真相，就是要让每一个和稀泥的看清楚人心，尤其是帮忙都没有数的亲妈王家丽。
“妈，刚才我二姐走得急，我们也忘了这事了，不然我等会送过去……”
“你送啥送？也不看今天是啥时候，天都快黑了刚结婚就往外跑，长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王永军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爱芳训了一通，许是也察觉到了张可妮看她眼神的不对，这才软和下来语气。
“送菜啥时候都能送，也不急这一会，你不用操心，可妮刚嫁过来还不熟悉，还要你照看着。”
陈有龙跟王家丽也都没再说什么了，骑上自行车一家三口就回了家。
王家丽抱着陈月从车横梁下来，陈有龙就顺手拿下车头挂着的塑料袋，打开一看要笑不笑的轻哼了声就又塞给了王家丽。
一到家里，原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气的陈有龙倒似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跟王家丽掰扯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不是我说，你爸你妈对自己的女儿也太冷血了，你妹子脸上还带着伤，你们一家人都没一个关心的，大喜的日子还又打又骂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那还要咋？都冲到李家去把人打一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家丽不以为然，提着袋子就往后院去，稍后再经过却是捧着一碗过了水还没放调料拌过的凉菜粉条，上面盖着几片肉片。
“你这是要往哪端呢？”
“咱妈拿的菜太多了，又过了水是熟的，咱今天吃不完放到明天容易坏，还不如给隔壁李姐送点吃，人家平日里也给咱帮了不少忙呢。”
陈有龙听了是边摇头边笑，眼里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舍不得肉，菜又不能放就只能给亲女儿了，免得明天放坏了可吃不了了。”
“你这人咋还喂不熟呢？我妈好心给咱拿的肉菜，这不是有肉呢，还给你吃出不好来了？”
王家丽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就出了门。
陈月摸了摸口袋里的糖也是跟了上去。
“李姐，今天我弟弟结婚，我妈给拿了菜，也给你送点。”
“哎呀，这么客气的还劳烦你亲自过来送，那我们家也沾点喜气。”
李新梅大大方方接了，邻里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是平常事，下次再送点吃的给他们也一样的。
婷婷听到王家丽的声音马上就从房间冲了出来，果然看到陈月也在，开心地一把抱住。
“月月，快来，我哥哥又给我做了个好东西，我们一起玩。”
婷婷马不停蹄就拉着陈月进房间。
掀开门帘，只见里面江砚书正安安静静看着书，婷婷马上对着陈月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踮起脚尖轻轻进去，从小板凳上捧起一个纸板拼接的坦克，足足有两个手掌那么大。
虽是模型，却做的极其细致，不管是下面的履带还是上面的炮筒都做的有模有样，甚至上面还用笔写上了胜利号001，工整得就像是印刷上去得一般。
“快看，是不是很棒？”
婷婷压低声音却难掩眼里的兴奋，满是期待跟她分享，这情形就同上次那个小船，小孩子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好棒！”
陈月不吝啬夸赞，这小屁孩也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用那么小声，你们可以一起玩，哥哥也看完了。”
江砚书走过来摸了摸陈月的头，“今天哥哥没有糖了，下次再给你。”
身高差距就摆在这，陈月看他都得仰着头，也不得不假装自己是个小妹妹。
“不用！今天我来给你们俩发糖！”
陈月两只手伸进口袋，一手一把，左边糖右边瓜子花生全都掏在了江砚书的书桌上，随即双手叉腰好不神气。
“怎么样？随便吃！”
婷婷两眼放光，火速抓了一颗糖就要往嘴里塞，马上被江砚书拦了下来对着她摇摇头。
“你答应过哥哥的。”
婷婷眼里的光暗了暗，还是听话地放下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吃。”
“嗯，这样才乖。”
江砚书点点头又看向陈月，“你也一样，小孩子牙齿正在生长，每天不可以吃太多糖，不然长虫牙会很疼的。
一天最多吃一颗就可以了，任何事情都要节制一点，知道了吗？”
道理陈月都懂，可这小屁孩怎么说出的话一点都不符合年龄呢。
她甚至觉得这家伙的身体里不会也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吧？
“发什么呆？哥哥跟你说话呢。”
江砚书的手掌正在她面前挥动着，瞬间就拉回了陈月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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