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轩并没有在意魔神皇枫秀的情绪。
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真要从爱情和种族生存大义中做出选择，白玲轩只能选择后者。
她是一个人族。
哪怕再爱一个人，她也还是有自己的理智和观念。
她生活在人族，接受的是人族的思想。
她无法彻底地抛弃自我，只为爱一个人。
“风凌大哥。”
白玲轩沉声道：“你成神是你自身的选择，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让你不要成神，你会放下这一切么？不可能的。”
“我们之间终究是难于跨越这层障碍。”
无论是白玲轩还是魔神皇枫秀都无法放下自己的种族。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似点。
哪怕再爱，他们的心中也仍然有着自己的种族。
同样的，他们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种族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没有战争之前，他们可以彼此相爱，但要是战争真正打响，他们之间的爱难以越过无数的生命来维系着。
“我们都有自己的弱点。”
白玲轩的话语生生地化为利刃扎在魔神皇枫秀的心中。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是苍白无力的神情。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到他心的人只有白玲轩。
“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成神呢？玲轩。”
魔神皇枫秀的眼眸顿时红了起来，“为何你不相信呢？”
“我信你的话。”
白玲轩低着头，她不敢看向魔神皇枫秀。
她的心也不好受。
“只是，我们的爱承受不了这份代价。”
“我有父母亲，有师长，有袍泽……我的生活不单单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等等组成的。”
“我是爱你，但我是一个人类。”
“你能为了我放弃成神的机会，可我不能为了你放弃我的袍泽和师长们……这是我的故土，是我的家园，流淌着我先辈们的鲜血和汗水……”
“我如果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我可以抛弃自己的种族而不管，但我真的做不到。”
“你爱的白玲轩也不是这般的人。”
“所以，当战争真的打响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是无法化解的。”
白玲轩的心很痛。
说出这番话，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只是，她做不到放下一切跟魔神皇枫秀离开。
她有自己的良知和道德，绝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真要不管不顾地跟魔神皇枫秀离开，那她情愿当年的自己跟同猎魔团的战友们死在第四柱死灵魔神萨米基纳的手中。
“……”
魔神皇枫秀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他知晓白玲轩说的肺腑之言。
他们之间的爱难以撼动种族生存的原则性问题。
“我不会阻止你成神，因为我爱你，希望你变得更好，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帮助，我是不可能给你走后门让阿宝他们进入梦幻天堂的。”
“想要得到那个东西，你就靠自己吧。”
白玲轩的眼泪顺势滴落下来。
她做不到如此狠心，但现实又要让她必须狠下心来。
她真的很煎熬。
为什么现实对她如此的残忍？
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魔族，而是魔族的最强者魔神皇枫秀。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你要如此地戏弄我们呢？
如果当初没有那个梦境，是不是我们就不会相遇。
我情愿死在那一天，跟我的战友们永远埋骨于魔族之中。
魔神皇枫秀没有说话，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他抱着白玲轩，骨节分明的大手环着她的腰。
黑色的眼眸刹那间变成了蓝色。
“玲轩，不要哭了。”
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魔神皇枫秀的心很不好受。
这是他心爱的人。
她的心过于善良了。
她很难度过自己的那一关。
白玲轩伸出手，打掉他的大手，摇着头，沉声道：“你走吧。”
“让我冷静下来。”
“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下一刻，白玲轩用尽自己的力气把他推出了书房的大门。
被自己媳妇儿赶出来的魔神皇枫秀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书房的门口。
他不敢进去，是因为怕再次触动自己媳妇儿的情绪。
她太敏感了。
哎。
魔神皇枫秀叹气一声。
没办法，他舍不得凶自己的媳妇儿，也舍不得她难受，那么就只能受这份委屈了。
魔神皇枫秀抿唇起来，眼眸中闪过一抹烦躁。
不对……
他的两个儿子不是在震南关这边么？
嗯……
魔神皇枫秀心想，这两个孩子最近在人族过的太好了，该锻炼一下他们的身手了。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两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必须得锻炼一番才行。
如此想着，魔神皇枫秀心中的郁闷才少了一些。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沉声道：“玲轩，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我不打扰你。”
“我去找白钰和阿宝他们联络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
“联络完之后，我便会离开。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冷静的。”
“你不用太想我。”
在离开之前，魔神皇枫秀还是要跟白玲轩报备一下。
不然，他下次来了肯定要被扫地出门。
书房内没有任何动静，但魔神皇枫秀知道白玲轩听见了。
他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好一会儿后，白玲轩这才打开书房的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起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那种绝望的情感充斥在白玲轩的心中。
世上为何没有双全法呢？
我要如何才能不负你又不负人族呢？
我爱你，可我做不到成为人族的叛徒。
……
“不知为何，我突然身体一冷。”
正在震南关前面的空地上杀着三四阶的双刀魔的白钰感叹地说着。
他穿着一袭黑色的紧身衣，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你的错觉吧。”
阿宝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着，“哥啊，你可是九阶的强者。”
“我才八阶，我都不会感到身体一冷。”
“是不是最近用力过猛乏了？”
“没有，你哥我还是很强大的。”
白钰哼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才从白皓晨那个小祖宗那边回来，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好好好。”
阿宝无奈地说着，“那你要不多喝烫水？”
“最好是一百度的，这样子能驱寒。”
“……”
“我给你一拳头你信不信？”
面对阿宝的调侃，白钰恨不得上演兄友弟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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