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寒又有些犹豫，“可那些人接种的过程，会不会很麻烦？我看手稿上写了要取痘浆、稀释，还要注意接种的地方，还有注射后的护理，万一哪个环节出错……”
“所以，得先找一批医工来学习疫苗的接种流程，然后我们再培训。明轩也可以参与，他学过现代医学，对这些流程理解起来更容易些，有他帮忙，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束雪容又细细分析了一通。
凌清寒点头，又问了几件别的事，正说着，就见明轩蹦跳着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朵野花：“娘，凌爷爷，我回来啦！今天医馆的人可多了，张奶奶的孙子退烧了，还给我带了糖糕呢！”
束雪容笑着摸了摸明轩的头：
“明轩真棒。对了，娘和你凌爷爷正在商量着给百姓们接种天花疫苗，你之前学过这些，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做？”
明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天花疫苗？就是娘之前说过的，能让人们不得天花的那种吗？我想！我想帮大家不得那个可怕的病！”
凌清寒看着明轩干劲十足的样子，也笑开了颜：
“好，那咱们就一起干！明天开始，咱们先在王府的后院搭个棚子，把林博士的手稿再研读透了，先做动物试验。”
第二天一早，束雪容让人在王府后院清理出一片空地，搭了个棚子，又让人买了几只身体健康的羊羔过来。
凌清寒带着明轩和从医工里挑选出来的人，严格按照手稿上的步骤，开始做疫苗。
“取痘浆的时候，明轩要轻一点，拿着针管，别弄疼了轻症的病人，这个人是之前偶然染上轻症天花的，我跟他说好了，他愿意配合我们的试验。”
凌清寒叮嘱道。
“凌爷爷，这个痘浆的颜色对不对？是不是要再过滤一遍？”束雪容问道。
“凌爷爷，你看看这个。”
明轩拿着针管，凑到凌清寒身边。
凌清寒凑过去一看，点了点头：“对，再过滤一遍，不能有杂质。稀释的时候一定要按比例来，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赵大叔站在一旁，看着这陌生的流程，心里直打退堂鼓：
“凌大夫，这东西真的能预防天花吗？我之前见过染上天花的人，那脸上、身上全是痘，最后没几个能活下来的。这要是接种了反而染病，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明轩抬起头，很认真地跟他说：
“赵大叔，你放心，我们首先会在小羊身上做试验的。娘说过，现代医学里，很多药物和疫苗都是先在动物身上确认安全了，才给人用的。只要咱们严格按照流程来，肯定没事。”
赵大叔还有些犹豫不决，束雪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大叔，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做。如果这疫苗真的推广起来，以后我们东瀛的百姓就不用再害怕天花这种病了。想想看，你家里还有孩子，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孩子再也不用害怕这种可怕的病吗？”
赵大叔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王妃说的对，为了孩子，我愿意试试！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绝不马虎！”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个人就泡在后院的棚子里，小心翼翼地做疫苗，然后给小羊羔打苗，每天仔细观察小羊羔的情况，记录它们的体温、饮食和精神状态。
一开始几个人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小羊羔出什么问题。但经过几天的观察，接种疫苗的小羊羔不仅没染上天花，反而比没有打苗的小羊羔更有精神。
“太好了！小羊羔没事！”明轩高兴地跳了起来，
“凌爷爷，娘，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找自愿的人尝试了！”
束雪容也松了口气，笑道：
“好，我们先在王府内部宣传，愿意接种的人，我们所有人都免费给他们接种，并且好好护理。”
消息很快就在王府里传开来，起初愿意去接种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听说过天花的厉害，怕自己接种了反而染上。
直到王府的管家李伯站了出来：“王妃，凌大夫，我要试试！我老婆子之前就是因为天花死的，我不想再让家里人受那个罪。要是我接种了没事，大家也可以放心了！”
有了李伯带头，又有几个家里得过天花、深知天花可怕的仆人也表示愿意做实验。
凌清寒和明轩小心翼翼地给他们接种，之后每天上门查看情况。
过了几天，接种了天花疫苗的人，除了接种的地方有点红肿，再没有任何不适，精神也很好。
“李伯，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轩上门的时候，关心地问道。
李伯笑着拍了拍明轩的肩膀：
“小世子，我好得很！吃嘛嘛香，睡得也踏实。之前还担心会染病，现在看来，这疫苗是真管用啊！”
这消息很快就被东瀛贵族们知道了，之前被明轩救过的那位贵族，如今东瀛的粮官周大人，特意派人来王府询问情况。
束雪容干脆请周大人来王府做客，让他亲眼看看接种了天花疫苗的人。
周大人一到王府，就看到李伯和几个仆人都精神焕发，又听了凌清寒对疫苗的详细介绍和试验全过程，当即表示：
“王妃，凌大夫，我愿意让家人都打疫苗！若是这疫苗真能预防天花，那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作为粮官，理应带头！”
有了周大人的承诺，很多贵族都松了口，纷纷到王府要求打疫苗。
束雪容又让凌清寒和明轩培训医工，尽可能多地在东瀛城的每个街区设立疫苗接种点，免费给百姓接种疫苗。
起初，百姓们依旧犹豫，都围在接种点外围，就是不敢上前。
于是，明轩就拿着小板凳坐在接种点门口，给大家讲解天花的危害和疫苗的好处，把自己学过的现代医学知识尽可能通俗易懂地讲给百姓们听。
“别怕别怕，这疫苗就好比给身体穿上了一层甲壳，穿上甲壳后，天花就进不来了！之前王府的李伯，还有周大人家里的亲人都打过疫苗，现在都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明轩大声说着，脸上带着真诚的笑。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犹豫着问道：
“小世子，我家孩子才三岁，能打吗？我真怕孩子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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