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春晓拿着邀请帖去见济南知府,济南知府并不住府衙后的宅子,住在外面的院落。
济南知府对春晓还算客气,领春晓游园,“本官租的宅子能否入杨大人的眼?”
春晓心里的白眼翻出天际,这座宅子光太湖石就几千两,特别想怼一句,给我也租一座相同的宅子,呸,明明就是贪墨的宅子!
春晓面上假笑,“下官的宅子是圣上赏赐,在下官的眼里,宅子精美也只是住处。”
济南知府皮笑肉不笑,“杨大人深受圣上信赖,本官羡慕。”
春晓意味深长,“大人想要圣上的信赖也容易,就看大人怎么选择。”
济南知府笑容僵住,抬头看天,“时辰已经不早,本官的贵客到了,杨大人可要一起见见?”
春晓做出请的手势,“大人请。”
知府哈哈大笑,率先一步离开,春晓眸子幽暗的跟上,这位贵客才是真正想见她的人。
前院,济南知府人未进迎客的厅内,笑声先传进客人的耳中,“哈哈,两位久等了。”
厅内的两名客人起身相迎,一人四十左右,高冠,宽衣长袍,标准的儒服打扮。
另一个客人三十岁左右,头戴玉冠,手腕处缠着红珊瑚珠串,身着绸缎长袍,束腰的腰带也镶嵌着和田玉。
春晓将两人的穿着与神态尽收眼底,一位是儒家的代表,一位是世家的代表。
济南知府入座后,介绍春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大人,她的事迹你们比本官知道的都清楚,本官就不一一介绍。”
又对着春晓介绍,“左边的这位是济南盛家的旁支,现任济南官学的院长,右边的是宁家少族长。”
两位向春晓见礼,“见过杨大人。”
规矩没有任何的问题,然神态倨傲,两人的骨子里从未瞧得起女子,如果不是春晓的功绩全都能名留史书,两人脸上就不只是倨傲,而是不屑与轻慢。
春晓下巴抬高,神态比两人更傲慢,“嗯。”
呵,他们从未给大夏做过什么巨大贡献,整日端着高人一等的姿态,她这个大功臣为何不能?
两人呆愣一瞬,显然没想到春晓面对他们也如此的傲慢,轻蔑的眼神一点都不掩饰,两人何时受过这种气?
盛院长胡子抖动,单手背在身后,仰着头,“女子就该安分守己,贤良淑德,从父从夫从子,这才是美好的品德,牝鸡司晨,终将害人害己。”
春晓没搭理盛院长,偏头看向济南知府,装出惊讶的模样,“本官今日才理解,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
济南知府目光呆滞,这位杨大人贴脸骂盛院长会说话的不一定是好人。
盛院长本就厌恶杨春晓,盛氏一族的女子远近闻名的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济南都以娶到盛家女为荣,在家时,妻子与女儿恪守规矩,出嫁侍候公婆,谁不道一声盛家女好。
盛院长第一次被一个女子骂不是好人,最可气的是,这个女子还成了大夏的官员。
盛院长怒火中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春晓笑眯眯的不生气,伶牙俐齿的回怼,“小人利口实,薄俗难可论,我理解。”
宁家少族长没忍住笑出声,杨大人骂盛院长小人就图个嘴上痛快,这位杨大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盛院长长袍的袖子甩得作响,“哼,盛某不与女子论长短。”
春晓觉得没趣,以前她都直白地骂人,这次见儒家代表的盛院长,她才文绉绉的,结果这位的战斗力太低。
春晓懒得理涨红脸的盛院长,看向还在笑的宁家少族长,“两位为见本官请知府大人牵线,现在见到本官,两位只为了找本官的不痛快?这就是济南世家的气量?”
宁家少族长收敛笑容,将手里的盒子打开,“杨大人又添功绩,京城传出消息,圣上允许民营水泥,济南水运发达,还请杨大人为宁家美言几句。”
别看这位杨大人将水泥方子交出去,这位要是帮着说话,宁家就能拿下济南水泥的销售权。
春晓斜眼看向依旧傲气满满的盛院长,懂了,盛家要的是名,宁家要的是财。
宁少族长已经将檀木盒内的画打开,山水画,重点不在画技上,春晓眯着眼睛,“人皮?”
宁少族长举着画上前两步,眸底是不怀好意,“杨大人好见识。”
春晓已经站起身走到画前,“这幅画有些年头,世家收藏之广泛,今日本官开了眼界。”
宁少族长端详杨春晓,并没有发现惧色,心里赞叹,不愧是踩着尸身走到今日的杨大人,语气自得地介绍,“家祖曾收集的美人皮,又找来书画大家绘制的山水图,此画已经有五十年之久。”
春晓摸着下巴,“论起变态的程度,本官拍马也追赶不上世家。”
她自己已经足够变态,今日与世家的收藏相比,她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是变态!
宁少族长脸色不大好看,世家传承久远,他们除了对权钱的追求,还会寻找刺激,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变态,换了谁都不会高兴。
春晓当没看见宁少族长变黑的脸色,呵,这人也没按什么好心,谁家好人送礼送人皮?
说是送礼,何尝不是对她的警告,莫要成为下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春晓重新坐下,“本官是个大俗人,更喜欢金银,这种变态的高雅,本官实在是消受不起。”
盛院长心里憋着气,眼带轻蔑,“杨大人可是怕了?女子的胆量就是小。”
春晓无语,这位是真不长记性,上赶着找骂,“本官亲手杀过不少人,间接因本官而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盛院长,本官并不是害怕,而是本官虽然不在意人命,却还有一丝人性在。”
顿了下,春晓讥讽一笑,“本官见盛院长十分喜欢这幅山水画,本官收下转送给盛院长如何?啧啧,盛院长满口的仁义道德,自称为儒家标杆,其实表面光鲜,内里早已腐烂的没有一丝人性。”
春晓越骂心里的火气越旺,逼视着盛院长,“盛院长渴望山水画的时候,可想过这幅画由美人皮制作,何为美人皮?精心选出年幼的女童,将皮子养好,活生生地剥下来,还要请巧匠一层层的刮,才能得到薄如蝉翼的美人皮。”
盛院长脸上并无惧色,眉头都没蹙一下,显然知道何为美人皮,他的眼里只有美人皮的珍贵。
春晓低笑出声,“本官竟然妄图让盛院长心生怜悯,你们从未看得起女子,女子是你们生儿育女的工具,需要奉献的时候也是献祭女子,你们踩着女子的血肉,怎么会去共情女子?”
济南知府脸上终于收起玩味,出言警告,“杨大人,你这话有些过了。”
春晓脸上依旧带着笑,“这世道想杀本官的人太多,本官从不畏惧,诸位莫要惹本官,相安无事各自安好,惹急了本官,本官不介意收一些男人皮作画。”
说着,春晓从袖袋内掏出令牌,这是尤公公给她的令牌,能够调动各州驻军的令牌。
济南知府猛地站起身,心里直骂娘,传出来的消息可没说杨春晓手上有令牌。
春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摆,脸上带笑,眼底冰冷一片,“本官已经交出水泥方子,就不会再插手,诸位想要名和利,本官给不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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