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顾家小院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那种敲法,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劲头。
顾岚打着哈欠去开门。
“谁啊,这么早……”
门栓刚拉开。
顾岚剩下的半个哈欠,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
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不是来找茬的流氓。
也不是隔壁借葱的大妈。
清一色的中山装,清一色的花白头发,清一色的厚底眼镜。
每一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一枚小小的校徽。
那是京大。
还有隔壁清大。
还有科学院……
顾岚腿肚子一软,差点没跪下。
这几张脸,她在学校的宣传栏里见过!
最左边那个,是物理系的泰斗刘老!
中间那个,是数学系的“活算盘”陈老!
还有那个背着手的,是机械工程系的孙老!
这哪里是来串门的?
这分明是教科书里的人走下来了!
“王……王教授?”
顾岚结结巴巴地看着领头的人。
王教授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板正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他挺着胸脯,像个即将展示稀世珍宝的导游。
“小顾啊,别怕。”
王教授乐呵呵地挥手。
“这些都是我那帮闲着没事干的老伙计,听说咱家出了个天才,非要来看看。”
他身后。
那群在学术界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老头子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瞅。
他们手里提着的,不是麦乳精,不是水果罐头。
而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网兜。
里面装着九连环、鲁班锁、精密的齿轮模型,甚至还有一叠厚厚的图纸。
顾岚让开身子,整个人还是懵的。
“请……请进。”
王教授大手一挥。
“走!老伙计们,让你们开开眼!”
一群人鱼贯而入。
顾砚深正坐在客厅里给儿子擦手。
看见这一屋子的大佛,他的眉心狠狠跳了两下。
王教授根本顾不上寒暄。
他直奔地毯。
那里,顾安刚睡醒,又把昨晚被弄乱的积木重新搭了起来。
还是那个诡异的、反重力的结构。
“就是这个!”
王教授一声大吼。
“老孙!你快来看!”
那个搞力学的孙教授,今年六十多了,腿脚本来不好。
此刻却像个看到了猎物的猎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然后。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孙教授“噗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
脸贴着地毯,手里的放大镜几乎要怼到积木上。
“这角度……”
“这受力点……”
孙教授嘴里念念有词。
“妙啊!真是妙啊!”
他猛地抬起头,花白的胡子激动得乱颤。
“没有用胶水!完全靠摩擦力和力矩平衡!”
“我算了一下,这小小的几块木头,理论上能承重五公斤!”
“这结构,比咱们实验室那帮研究生搭的模型还要完美!”
满屋寂静。
只有孙教授粗重的呼吸声。
林晚意端着刚泡好的茶,从厨房走出来。
然后她就停住了。
她家的客厅,现在像个大型朝圣现场。
国内顶尖的科学家们,围成一个圈,或蹲或跪或趴。
中间围着的,是她那个还在叼着奶瓶的儿子。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各位老师,喝口茶吧。”
林晚意把茶盘放下。
没人理她。
所有人的眼睛都绿油油地盯着顾安。
物理系的刘教授挤开人群。
“光看有什么用?得测测!”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是个鲁班锁。
但这锁不一样。
它是铁做的,而且有些年头了,表面锈迹斑斑,结构看起来极其复杂。
“这是我早年在苏联交流时带回来的,结构很特殊,我那几个博士生研究了一周都没解开。”
刘教授把那坨铁疙瘩,递到了顾安面前。
“娃娃,试试?”
顾安松开奶瓶。
他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铁疙瘩。
小眉头嫌弃地皱了起来。
他没接。
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在铁锁的一处连接点上,戳了一下。
那里有一块明显的红褐色锈斑。
刘教授笑了。
“娃娃,那是锈死了,硬掰是不行的,得找机关……”
话音未落。
顾安的小手指突然发力。
不是解。
是抠。
他的指甲盖精准地卡在那块锈斑的边缘,用力一挑。
“咔哒。”
那块看起来像锈迹,实则是关键卡扣伪装的小铁片,被他硬生生抠了下来。
下一秒。
“哗啦——”
那个困扰了博士生一周的复杂鲁班锁。
瞬间解体。
变成了一堆散落的零件,掉在地毯上。
刘教授的笑容僵在脸上。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全场死寂。
只有顾安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然后重新抱起奶瓶,淡定地喝了一口奶。
仿佛在说:就这?
刘教授颤抖着手,捧起那些零件。
“这……这……”
“这不是解密……”
孙教授在一旁猛拍大腿。
“这是暴力美学!”
“这孩子一眼就看穿了结构的各种受力点,也看穿了那个最薄弱的锈蚀点!”
“他不需要懂机关,他直接攻击了结构的死穴!”
“天才!这是工程学的天才啊!”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沸腾了。
另一边。
外语系的钱教授不甘示弱。
他挤不到顾安身边,转头看向了正在玩布娃娃的顾宁。
“既然那个是搞工程的料,这个女娃娃这么漂亮,肯定随妈,有语言天赋!”
钱教授笑眯眯地凑过去。
“小姑娘,你好呀?”
标准的伦敦腔。
顾宁抬起头。
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伸出小手,优雅地挥了挥,脸上露出一个淑女般矜持的笑。
就像一个真正的小绅士。
钱教授眼睛一亮。
脸色一变,突然换了种语气。
用的是俄语,语调高亢激昂,带着一股战斗民族的狠劲。
“达瓦里氏!”
顾宁的小脸瞬间严肃。
她把手里的布娃娃一扔。
小拳头紧紧握住,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
眉头紧锁,嘴巴抿成一条线。
那神态,活脱脱一个正在红场阅兵的小战士。
“好!”
钱教授激动得差点把假牙喷出来。
他又换了。
这次是法语,缠绵悱恻,语调软糯。
顾宁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
她嘟起粉嫩的小嘴。
冲着钱教授,做了一个极其标准的飞吻动作。
眼波流转,俏皮可爱。
“神了!真是神了!”
钱教授抓着林晚意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同志!这孩子不懂外语,但她懂语境!”
“这是语言通感!是万中无一的天赋啊!”
“这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必须重点培养!”
小小的客厅里。
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泰斗们,此刻就像一群看到了偶像的狂热粉丝。
顾砚深站在角落里。
脸黑得像锅底。
那是他媳妇!
那是他儿子闺女!
这群老头子,有没有点边界感?
他刚想上前赶人。
就在这时。
“咣当!”
一声巨响,从院门外传来。
紧接着。
是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还有女人尖锐的叫骂。
“没长眼啊!把老娘的柜子磕坏了你赔得起吗!”
“这什么破院子,路这么窄,连个卡车都进不来!”
那声音极大。
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瞬间锯断了屋内热火朝天的学术氛围。
教授们停下了动作。
顾安皱起了眉头。
顾砚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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