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烨看着下方瞬间倒戈的臣子,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之中,手背青筋暴起,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随后猛地起身,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拂袖而去,连基本的仪态都有些顾不上了。
李福安站在洛烨身后,见他盛怒离去的背影,脸上神情依旧平淡无波,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惶恐。
这位国师大人,手段真是越来越烈了。
陛下这次是真的动了怒,这火要是再烧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看来,要去养心殿那位面前,提点一二了,能灭陛下这火的,也只有她了。
思索间,连忙上前几步,怀中的拂尘轻甩几下,尖利的嗓子响彻整个大殿,“退朝!”
随即面上带笑,客气地冲着殿下众人道:“诸位大臣,请回吧!”
众官员面面相觑,四下望去,沉沉地叹了口气,随即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京城暗流汹涌。
洛烨连着几日称病不朝,将沈扶寂的奏折束之高阁。
他想用拖延的法子,寻求机会来消解此事,然而沈扶寂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沈扶寂的宴请请柬几乎发遍整个朝堂,朝中大臣都隐隐约约地猜到定是想要拉拢他们。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前去赴宴。
别的先不说,光是沈扶寂风轻云淡,但实则狠厉的手段,就让他们有些胆寒。
这日,国师府内,所有宾客落座完毕。
沈扶寂姗姗来迟。
他慢条斯理地坐上主座,接过一旁丫鬟递过的酒杯道:“今日沈某邀请诸位举办佳宴,也望各位尽兴!”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官员起身举杯道:“沈大人客气,鄙人先恭贺沈大人痊愈,大元有沈大人,是大元之幸啊!”
说罢,他仰头饮尽,干脆利落。
沈扶寂笑眯眯:“杨大人有心。”
他坐姿慵懒,没有一丝举杯的意思。
“沈大人伤势刚愈,我就先干为敬了,沈大人随意。”
吴大人有些尴尬,说罢,他讪讪坐下,没有再动。
其他人也都是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见沈扶寂这般态度,也便没有人再上前敬酒,皆是低着头,悄悄地小声交谈。
沈扶寂占星卜卦样样精通,甚至对兵法也颇有见解。
因此众官员都暗自揣测,沈扶寂此番意欲派兵,究竟是天象使然,还是他的计谋。
但众人终究还是不敢直言,只是窃窃私语,时不时望向坐在主位的沈扶寂,眸色晦暗不明。
沈扶寂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挂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但眸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这朝中的重臣,柳家一族的近乎保持中立,趋于两人中间,始终不肯站队,而这样一来,明面上洛烨和他几乎是分庭抗礼。
但这不是沈扶寂想要的,他要的是狠狠压他一头。
半晌后,沈扶寂这才轻笑地起身,闲散的举起手中的酒杯,“诸位大人……”
众人见着他起身,都不约而同的站起,举起手中的酒杯对饮。
沈扶寂这才缓声道:“今日邀请诸位前来,除去庆贺本官伤势痊愈,回归朝政外,还有些东西,想赠与诸位。”
他伸手轻拍了两下,意味不明地笑着望着众人。
众人对视,眼中都闪过惊诧。
随即,就见着一队侍卫手中盛着东西前来,依次在众人的面前站好,目不斜视,静静的站立。
沈扶寂抬了抬手,问风了然,带着侍卫将东西依次散开,交到众人手中。
官员们望着各色不一的东西,疑惑地看向旁人手里,随即低头,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手,迟迟未动。
沈扶寂见状,轻笑出声:“诸位大臣看看吧!本官觉得你们定然会欢喜。”
官员们这才低头,径直地打开自己手中的东西。
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见到的是一本厚厚的书,上面是他们贪赃枉法的确凿证据。
这些官员无不是面如死灰,冷汗涔涔。
一些在朝中举足轻重、暗中投靠了洛烨的要员,则收到的是沈扶寂“礼物”。
或是他们与敌国暗通款曲的书信,或是他们构陷忠良的秘闻。
而那些本就在观望的柳家残余势力与中立的世家大族,在见到了众人的神色不对时,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在明里暗里打探后,知晓沈扶寂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底牌后,也纷纷改变了态度,开始主动示好。
沈扶寂嘴角挂着笑意,在他们看来,却极其的瘆人,众人皆是面色惨白,恨不得不曾来过宴会。
而另外一边,态度坚决的保皇派,也收到了沈扶寂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朝中官员,大大小小都有问题,不是政事,就是家事,总会有弱点。
而朝中众官员的事情,沈扶寂几乎了如指掌,也能轻易地击破。
他站在国师府门口,望着众人离去,眼中闪过微光,就像是星火,足以点燃整个朝堂。
御书房,洛烨的暗卫跪在地上,将在国师府打探到的一一道尽。
洛烨坐在龙椅上,手指轻叩御案,眸色不明,“你是说沈扶寂给每一个人都送了东西?而且还不都不一样?”
暗卫垂眸,不敢直视洛烨灼热的视线,声音恭敬又坚定:“是的,据国师府的探子说,官员们见到物品或惶恐,或喜意,但最后都是笑着的。”
“笑着的?”洛烨咽了咽唾沫,冷笑一声。“沈扶寂这是投其所好,还是威逼利诱呢?”
他望向窗外,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眸色冰冷,眼神似是越过深宫,利剑般地刺向远处。
深秋时节,冷风吹来的那一瞬,他轻颤了下,一股子冷意席卷全身。
“陛下,当心着凉。”
李福安上前,将手中的虎袍披在洛烨的身上,恭敬却又带着温情的劝慰。
洛烨没有回头,反倒是苦笑,语气中全是讥讽,“凉了好,倒是不用朕装病了。”
还没等李福安回话,就见门吱嘎一声,苏折雾端着茶盏进来,见两人站在窗边,心中疑惑,面上却仍旧如常。
她将茶盏放在御案上,端着茶,上前一步。
“陛下,天凉了,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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