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所。
屋外还是那几个男知青，他们或蹲或站的等在门口，脸上皆是不耐烦之色。
“怎地这样慢？我们都等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可能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吧，咱们再等等吧！发生这种事儿……你们懂的哈。”
“对对对，咱们懂，咱们懂！”
“都是年轻人，哪有不懂的道理，不过你们说这个新来的齐知青也是有几分能耐啊。刚来就有人投怀送抱，艳福浅哈。”
“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你这话说的，一听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姑娘喜欢，怎么能说是祸呢，这是福，天大的福气。”
“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当然要，可惜我长得不够好看，这样的福气轮不到我头上来。”
“是福是祸都是齐知青的事儿，就是苦了我们啦！累了一晚上，还不能回去睡一觉，可怜哦，可怜啊！”
屋里。
宋如梦双手不安地搅自己身的衣裳，坐在大通铺边沿。默默垂泪，时不时望着齐彦云一眼，眼里满是楚楚可怜。
齐彦云见状，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的旖旎画面。
就算自己是被算计的，宋如梦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看她这样默默的落泪，他叹了口气说：“行了，别哭了。”
“你这样冤枉我，我为什么不能哭？”宋如梦埋怨的看齐彦云一眼，“我哭我的，又没有碍着你什么事儿。”
管天管地，他还想管别人哭了。
齐彦云又被气笑了，“宋如梦，哭解决不了问题。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和你好好谈以后的事，你最好珍惜。”
“你要是把我的耐心给消耗光了，之后的事你自己解决。”
宋如梦猛然站起身，抬手指着齐彦云，“你……你怎么能这样狠心？我哭怎么了？我清白都没了，我哭一会，怎么了？”
“那你就继续哭吧。”站着腿软，不齐彦云走到床沿坐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外面那些人肯定不会只是在外面。”
“什么意思？”宋如梦有听没懂。
“我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去通知大队长。”齐彦云说：“队长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会通知你父母。”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两个的事，很快，全村的人都会知道。”
“不……至于吧？”宋如梦这会儿有点怕了，她只想嫁给他，没想弄的全村人都知道啊。
“怎么不至于？”齐彦云挑眉反问，神色严肃的问她，“宋如梦，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是个什么状况？”
宋如梦沉默，羞愧的无言以对。
不在意她的沉默和羞愧，齐彦云继续说道：“说好听了是两情相悦，情难自控，说难听了就是耍流氓。”
耍流氓！宋如梦被这三个字吓得脸色煞白，六神无主。
她只是想要嫁给他，以后他回城的时候跟他一起去城里生活，没想那么多？
看宋如梦吓得脸色煞白，齐彦云满意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不想被人扣上耍流氓的罪名。”
“一会无论我说什么，你只管配合。”
“记住，不准乱说话。”
“我知道了。”宋如梦乖顺的点点头，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一个主意都没有，只能听他的话。
看她这么配合，齐彦云的神色好了几分，这才有空打量着宋如梦。她长相普通，气质……算了，一个村姑能有什么气质。
不对，村姑也有气质，齐彦云脑海里浮现出那天见到的宋月影。
在京市的时候，宋月影长相虽然不错，但少几分大气。那天再见宋月影，她不仅长相明艳，气质还很出众。
短短一年的时间，宋月影的变化怎地那么大？
齐彦云露出一抹笑，语气温和的问：“如梦，你堂妹从京市回来村里的这一年中，发生过什么事吗？”
对宋如梦的称呼从宋如梦到如梦，齐彦云喊的十分顺口。
“我堂妹？”宋如梦皱眉看着齐彦云，狐疑的问：“你认识我堂妹？”
“认识。”齐彦云点头，他要利用宋如梦就不能什么都瞒着她。
看他大方的承认说认识宋月影，宋如梦不淡定了。
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质问，“你竟然认识我堂妹，你们是在哪里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我姓齐，齐这个姓氏在京市是排的上号的大家族。”齐彦云不悦的沉下脸，“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质问我。”
宋如梦被他的气势吓到，噎噎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别再犯了。”齐彦云的神色又好了几分，他直接说：“我的名字叫齐彦云。”
“齐彦诀是我亲堂哥，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跟你和宋月影的关系一样。”
“齐彦诀是你堂哥？”宋如梦惊讶的瞪大眼睛，看齐彦云点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如果齐彦云不说，她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齐彦诀会是他堂哥。
惊讶过后是狂喜。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宋如梦说不出话来。她找上齐彦云，只因他是京市来的知青，嫁给他以后可以跟他一起去京市。
完全没想他还是齐彦诀的堂弟。
“齐彦云，你……你占了我的清白，会……会对我负责的，是吧？”宋如梦含羞带怯的看着齐彦云。
齐彦云挑眉问：“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怎么负责？宋如梦一怔，还能怎么负责，当然是和她结婚啊！
“伟人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已经占了我的清白，不会是想对我耍流氓吧？”宋如梦问。
“我们并没有谈恋爱。”齐彦云提醒她。
“但你已经占了我的清白。”宋如梦急切的说道，她的意思很明白，你占了我的清白就要对我负责。
“是我占了你的清白，还是你自愿把自己给我的？”齐彦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宋如梦脸色一白，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垂下头。
她知道齐彦诀的家境很好，刚刚齐彦云也说，齐这个姓氏在京市是排的上号的大家族。
宋月影不再对她言听计从，且和她撕破脸，指望不上。她只要紧紧抓住齐彦云，以后肯定比宋月影过的好。
抬头看齐彦云的神色，不似之前那么冷酷无情。
细看似乎，似乎还有些软化，宋如梦心里下了决定。走到他面前，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低头缓缓靠近他。
宋如梦柔声说：“齐彦云，我不管，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现在……现在我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了你的孩子。”
“你不对我负责，是想抛弃我和孩子吗？你忍心抛弃我和孩子吗？”
她说着，宋如梦抓起齐彦云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我一颗心都在为你而跳动，你……你……”
你什么来着，宋如梦忽然想不起来，她懊恼的想打自己一巴掌。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她怕自己忘记，特意背诵好几遍。
谁知，还是忘记了。
如此主动的邀请，对一个刚开荤的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但齐彦云现在一点也不想做什么，不是他不想，而是没力气。
自己表现的这样直白，他竟还能无动于衷。宋如梦心里说不出的难堪，不想半途而废，她只能继续。
“彦云……”宋如梦喊他名字，主动投怀送抱，坐到他腿上。
女人主动到这一步，齐彦云心里很想，身体却不允许。他怕被宋如梦发现端倪，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如梦，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齐彦云保证说：“我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肚子里咱们的孩子。”
听了他的话，宋如梦大喜过望，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
“彦云……”宋如梦正想说什么，一声怒吼传来，“哪里来的瘪犊子玩意儿，敢欺负我的女儿，不想活了。”
“该死的倒霉蛋，鳖孙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看到自家女人被陌生男人抱着，王木香冲进去一把将宋如梦扯起来，满脸怒容的抓起一样东西就朝陌生男人打去。
一边打一边骂，“我打死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敢欺负我的女儿。我清清白白的女儿不是养来让你欺负随便的。”
“我打死你，打死你个杀千刀的。”
“长得人模人样，却不干人事的狗东西，老娘今天打死你算完。你爹妈教不好你，老娘帮他们教你。”
“知青就了不起了，欺负了我女儿，看我不打死你。”
大队长让人去地里喊她，说她家女儿在知青所出事了。她火急火燎的跑来，结果就看见她女儿被男人抱着欺负。
火气蹭的就冒了上来，也没看清楚自己抓起的是什么，打了再说。
“啊……”
“啊……”
一男一女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响起，齐彦云抱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头被打到。他不是不想跑，而是没力气跑。
之前拉肚子拉到双腿酸软，浑身没力气。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昨晚又累了那么久，没力气跑只能挨打。
在王木香身后进屋里的大队长和几个男知青，目光落在挨打的齐彦云身上。一点也不同情他，甚至觉得他活该。
跟人家的女儿乱搞男女关系，活该被打。
“活该被打。”几人身后，宋月影站在门槛上看屋里的情况。小声的对身边齐彦诀说：“你这个堂弟可真不挑食。”
齐彦诀很无语，自己与齐彦云是堂兄弟没错，但关系很淡。一年见不上一次面，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宋月影的话他没法接，干脆不说话，专心专意的护着她。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跑呢？”宋月影很疑惑。
她没进屋里去看戏，站在门槛上也能将屋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她站在门槛上和齐彦诀的身高差缩短。
方便说悄悄话。
“可能是心虚吧。”站在她身边的齐彦诀，怕她摔下来，一只手握住她手臂。
“心虚。”宋月影不这么认为，她没忘记齐彦云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挑眉问：“你堂弟知道心虚两个字怎么写吗？”
齐彦诀再次无语。
他不说话，宋月影也不在意，小声的问：“你猜，他们两个是怎么凑一起的？”
“猜不到。”齐彦诀回道。
“唉！王木香同志真是不会选武器，怎么能用书打人呢！”宋月影惋惜的摇头，她应该拿放在柜子上的热水瓶打人才是。
齐彦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柜子上的热水瓶。
她是有多想齐彦云受伤，才会希望王木香用热水瓶打人。热水瓶虽然不是很坚固的物品，里面的内胆更是容易碎。
用来打人的话，就算不出人命，也可能会受伤。
“妈，妈，你别打了，别打了。”宋如梦眼看着齐彦云的都被打了好几下，连忙扑过去抱住王木香打人的手臂。
“妈，你别打他了。”
“放开，梦梦，你快点放开我的手。”王木香被宋如梦抱住打人的手臂，不忍心冲女儿发火，只能来着性子说。
“梦梦，你快点放开，我给你出气。”
“他欺负你，我打死他。”
“妈，别打了。”宋如梦哭着说，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柔弱，“他没有欺负我，我和他是……是两情相悦。”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他逼迫你这样说的。”王木香根本不相信女儿的话，这个陌生男人她见都没见过，她女儿肯定也没见过。
哪里来的两情相悦？哪里来的真心相爱？面都没见过的人怎么两情相悦和真心相爱？
“没有，他没有逼迫我。”宋如梦哭着摇头，“我和他真的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妈，你别打他了。”
“你成全我们吧，我们会结婚的，很快。”
虽然没有两情相悦，真心相爱，但会结婚是真的。齐彦云没有逼迫她，认真说起来，是她强迫了齐彦云。
但这种话不能跟她妈妈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两情相悦，真心相爱！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宋月影不再看宋如梦唱戏，偏头去看齐彦诀。
见他下巴绷直，应该是在隐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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