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晏率领亲兵从地道秘密潜行,打得宣王措手不及。
将宣王的兵马一举赶出大齐疆界,直逼番邦边境。
但他没打算收兵。
然后……
就没音信了。
三个月,整整九十个日夜,京城内外望眼欲穿,却始终杳无音讯。
消息传到京城那一刻,陆老夫人正在佛堂念经,手中佛珠突然“啪”地一声断裂。
她心头猛地一沉,下一瞬便两眼一黑,当场晕死过去。
两个儿媳吓得魂飞魄散。
卫氏急忙扑上去掐人中,洛锦歌则跌跌撞撞地跑去请大夫。
从当夜起,她们轮番守在床前,彻夜未眠。
就这样,熬了整整一夜,老夫人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的儿!”
洛锦歌强忍着眼中的热泪。
“娘,别急。现在没消息,不等于出事。可能信差在路上耽搁了,风雪太大,马跑不快,还没到呢。”
话是这么说,谁心里不明白?
从前战报,从来不敢隐瞒半分。
如今整整三个月,一点风声都没有。
满京城早传疯了。
说陆楚晏败了,死在番邦的黄沙里,连骨头都找不着。
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不能倒。
这家,还得靠她撑着。
她若一倒,整个陆府就会四分五裂。
老太太在卫氏的搀扶下,双手扶着床沿,艰难地坐直了身子。
“我知道,晏儿会回来的。我会等,一直等下去。”
她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
缓了片刻,陆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招手叫来洛锦歌。
“你别垮了。”
“来,站近些。”
“没消息,未必是坏消息。”
“战场上风云莫测,传信耽搁一两日,本就寻常。只要没看见尸首,咱就信他还活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凭一句传言就乱了阵脚。”
“咱们,得等。”
“是。”
洛锦歌低下头。
陆宴辞听说母亲晕倒,立马往回赶。
他本在刑部处理紧急公文,一听老夫人病倒,匆匆回府。
母亲向来硬朗,若非实在支撑不住,绝不会晕倒。
直到看见她清醒着,还紧紧攥着洛锦歌的手,他才敢松一口气。
“母亲。”
他快步上前,跪在榻前。
“老三。”
陆老夫人一见他来了,连忙腾出一只手,朝他伸去。
陆宴辞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
“母亲,您说,儿子听着。”
“你弟弟……”
陆老夫人嘴唇哆嗦着。
“你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她不敢直接问军情,只能绕着弯子,从别的事切入。
老太太明白,他是在查袁柳儿案背后的真相,是在为弟弟铺一条能全身而退的路。
她清楚,若楚晏真不在了,朝中必乱。
武安侯陆楚晏是军中砥柱,是他稳住了西北防线。
一旦他倒下,边关必乱。
兵权是谁都想咬一口的肥肉,陆家几十年的根基,也会被人一点点撕碎。
那些躲在暗处的势力,早已虎视眈眈。
四个儿子,个个身居要职。
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谁不知道,他们能有今天,全因楚晏一人撑着?
没有陆楚晏镇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皇上怎会重用他的兄弟?
若楚晏倒了,他们算什么?
皇上还会护着他们?
帝王心术,向来冷酷。
今日能信任,明日便能猜忌。
一旦陆家失去军权,皇上未必还会顾念旧情。
陆老夫人有千言万语,可这些,她一个字都不敢明说。
陆宴辞却给出了个还算稳妥的答案。
“儿子已请仵作验尸。”
“那日从军驿传来的消息说,有女子死于乱箭之下,疑似武安侯夫人。但儿子不信,已命人取其遗骸,连夜查验。”
“只有证明确实是武安侯夫人,才有底气去御前告状。”
“若真是袁柳儿意图陷害弟妹,那就是欺君之罪。到时,我便能光明正大在御前参她一本。”
“皇上最恨污蔑将士妻室的人,必不会轻饶。”
“前线将士拼死杀敌,家人却在京城被构陷,若皇上不主持公道,军心何在?士气何存?”
陆老夫人点点头。
虽然仍不知楚晏生死,但至少,三儿子已布下后手。
袁柳儿若被定罪,她的靠山,丞相袁家,也会随之失势。
短期内,朝中再无人敢明目张胆地对陆家动手。
可她刚松口气,又想起一人。
“那丞相如何?我听说,他求皇上放了袁柳儿?”
“没。”
陆宴辞摇头。
“皇上没答应。”
他冷笑一声。
“皇上当庭斥责袁丞相,说他身为宰辅,不思为国分忧,反倒包庇犯妇,成何体统?”
“他说,弟弟在外拼死打仗,袁氏却在京城造谣,诬陷他夫人,寒了将士的心。”
“如今楚晏又出事,若连家中妇孺都护不住,他如何对得起陆家?”
“皇上这话,不只是说给袁家听的,也是说给所有朝臣听的。这是在表态,陆家,他还是要护的。”
“所以皇上死活不放人,还把替她求情的慧妃娘娘,打入了宫。”
陆宴辞低声补充道。
慧妃是袁柳儿的表姐,一向与陆家不对付。
这次她仗着宠妃身份为袁柳儿求情,却被皇帝雷霆震怒,直接贬入冷宫。
陆老夫人又点了下头,没再开口。
这一连串变故,她已无力再言。
但她心里清楚,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袁柳儿没放出来,所以将军府还算太平。
至少,洛锦歌暂时安全。
可她爹袁丞相,眼见闺女被困,能咽得下这口气?
朝堂之上,怕是要给陆家找大麻烦了。
陆老夫人越想心里越慌。
脑海里不断浮现陆大将军出征前的画面。
可如今音讯全无,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消息。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说话。
屋里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几个丫鬟低着头站在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
所有人都盯着地面,谁也不愿意抬头看一眼老夫人的脸色。
沅沅瞅了瞅这几个人脸色,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她年纪小,胆子却不小。
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耳濡目染都是军中行事的干脆利落。
见她依旧低着头,便没吭声,直接一溜烟往门外跑。
她得去查查爹到底啥情况。
这事不能光靠别人传话,也不能指望那些只知道报喜不报忧的驿使。
她是陆家的女儿,爹亲在外征战,生死未卜,她不能坐在这儿白白等消息。
她记得爹说过,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情报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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