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科技的发展，需要时间和积累。
他今天把这些人召集起来，种下的，是一颗名为“科学”的种子。
他不指望这颗种子能立刻开花结果，但他要让这种“格物致知”的精神，在大炎生根发芽。
他伸出小手，再次拿起了那个寻灵盘。
就在他触摸到罗盘的瞬间，他脑海中，那股与国运相连的玄妙感觉，再次涌现。
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根无形的、淡金色的“线”，从罗盘上延伸出去，连接着天地间的某些节点。
而他自己，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发光体，这些“线”在靠近他时，就像遇到了磁铁的铁屑，被疯狂地吸引过来！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其中一根最粗壮的“线”的尽头，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带着惊恐和不解的情绪波动！
紧接着，那根“线”，“啪”的一声，断了！
炎辰的眼睛，猛地一亮！
”卧槽？
他内心的小人儿，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玩意儿……不是单向的探测器！它是个双向的链接！
刚刚那个情绪波动……是那个在偷窥我的家伙传来的！他因为窥探我，被我的龙气反噬了！“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墨子荣。
“墨爱卿！”
“臣在！”
墨子荣被陛下的眼神吓了一跳。
炎辰将寻灵盘重重地拍在桌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一个让墨子荣当场石化的命令。
“别研究了，从现在开始，格物院的第一个课题，也是最高优先级的课题——”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如同小恶魔般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朕，想办法，黑了它,，要通过这个小玩意儿，反向追踪到对面那个偷窥狂的老家，要让他知道，什么叫……顺着网线来打你！”
“黑……黑了它？”
墨子荣那张常年与图纸、机括打交道而显得有些呆板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依旧温热的寻灵盘，仿佛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陛……陛下……何为‘黑’？”
站在一旁的司农寺卿孙长庚，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虽然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陛下嘴里这个从未听过的词，恐怕又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指令。
炎辰看着面前两位大炎王朝最顶级的“技术官僚”那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呆滞表情，内心的小人儿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唉，这跨时代的沟通成本，也太高了点吧！”
他内心疯狂吐槽：
“跟你们讲什么叫ddoS攻击，什么叫反向追踪Ip地址，什么叫物理断网，你们也听不懂啊！这鸡同鸭讲的感觉，比批阅奏折还累！”
但他知道，这些是他亲手点燃的星星之火。
要想让这火焰燎原，他这个“传火者”，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炎辰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一种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
他伸出稚嫩的小手，指了指墨子荣手中的寻灵盘。
“墨爱卿，朕问你，如果一只信鸽，带着别人的密信飞到了你的府上，你会怎么做？”
墨子荣不假思索地回答：
“自然是立刻捕获，取下密信，呈报陛下！”
“然后呢？”炎辰追问。
“然后……然后将信鸽关押，严加看管，以防其再次传递消息。”
墨子荣的回答滴水不漏，充满了技术官僚的严谨。
炎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不，这不够。”
他踱着步子，小小的身影在两位大臣面前来回走动，声音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锐利。
“一只信鸽，既然能找到你的府邸，就说明它知道路。它知道路，就意味着它的主人，也知道你的位置。你只是抓住这只鸽子，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它的主人，随时可以放出第二只、第三只鸽子来！”
墨子荣和孙长庚听得连连点头，陛下之言，高屋建瓴！
“那……依陛下之见，应当如何？”
孙长庚虚心求教。
炎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小狐狸般的笑容。
“很简单。”
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
“朕不要你们抓住这只‘鸽子’，朕要你们……给这只‘鸽子’动手术！”
“动……手术？”
这个词，他们倒是听太医院的人说过。
“没错！”炎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朕要你们，在这只‘鸽子’的腿上，绑上我们自己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朕，看到你了！”
“然后，再把它放了！让它自己飞回去！”
“不仅如此！”炎辰的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你们还要想办法，在它身上，涂上一种只有我们能追踪到的、无色无味的特殊粉末！朕要看着它，一路飞回它的老巢！朕要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轰——！！！
如果说，之前的“黑了它”让两位大臣如坠云里雾里。
那么此刻，炎辰用“信鸽”做的这个比喻，就如同一道惊雷，在他们脑海中轰然炸响！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防守了，这是……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绝地反击！
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墨子荣捧着寻灵盘的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那双因为常年绘图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光芒！
他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
陛下不是要他们毁掉这个“仙家法器”，而是要他们……解析它，利用它，反制它！
“这……这……这……”墨子荣激动得语无伦次，
“陛下之思，鬼神莫测！臣……臣……茅塞顿开！！”
“陛下，臣懂了！”
孙长庚也是满脸通红，兴奋地说道，
“这个寻灵盘，就是那只‘信鸽’！它与它的主人之间，必然有某种我们看不见的‘线’连接着！我们格物院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条‘线’，然后顺着它，找到对面的人！”
“对！”炎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朕将这种行为，命名为‘黑’！”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炎辰的小手重重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拆解、分析、仿造！朕要格物院，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造出我们自己的‘寻灵盘’！而且，功能要比它更强！”
“它能找我们，我们就要能屏蔽它！它能被动感应，我们就要能主动追踪！它是一只鸽子，我们就给朕造出一万只鹰隼！”
炎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墨子荣和孙长庚的心坎上！
他们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什么叫帝王？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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