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边缘？”火花挣扎着坐起身，独眼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息如同深渊般难以测度的存在。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种地方，其实力绝对远超想象。“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阿莱莎也立刻护在夜刹身前，尽管她自已也伤势不轻，但龙族的本能让她对零身上那种与空间完美融合、仿佛超脱于规则之外的气息感到极大的威胁。
狱牙勉强抬起头，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吼，但它伤势太重，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零对于他们的戒备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虚空裂缝上，仿佛能看穿其后那无尽混乱的战场。“我是零，时空管理局的……叛逃者。”
她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火花和阿莱莎，最终视线落在昏迷的夜刹身上。“至于我想干什么……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们，共同对抗我们真正的敌人。”
“真正的敌人？”阿莱莎疑惑地重复道。
“末法军团。”零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这两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你们应该已经见识过‘归零协议’的威力了。那不过是末法军团为了实现终极‘寂灭’、释放被囚禁的古神而推行的手段之一。他们企图加速所有副本的崩溃，让整个‘无限空间’重归混沌。”
她抬手指向那些虚空裂缝：“而裂缝的另一端，就是他们先锋舰队正在肆虐的‘虚空战场’。那里，是阻止他们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
火花和阿莱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和零话语中蕴含的庞大真相冲击得有些发懵。末法军团？终极寂灭？释放古神？这些词汇每一个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灾难。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火花艰难地开口，“而且，就凭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干什么？”他指了指重伤的众人和昏迷的夜刹。
“相信与否，是你们的选择。”零的语气没有任何说服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至于你们能做什么……”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夜刹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数据流般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深渊的代行者，身负古神印记、龙族本源、数据特性以及……刚刚接触并一定程度上‘容纳’了归零法则的异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是末法军团计划中的巨大障碍，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所在。”
“而你们，”零的目光扫过阿莱莎、火花和狱牙，“龙族的后裔，机械教的叛逆，以及……这头正在向着未知方向进化的深渊战兽。你们组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在经历了元素王座的崩溃之后，你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逃避和独善其身，在这场席卷所有世界的灾难面前，毫无意义。”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回想一路走来的经历，从被南宫世家追杀，到误入恒星坟场，再到卷入元素王座的归零灾难，每一次危机背后，似乎都有更大的阴影在推动。如果他们不主动做些什么，最终只会像今天这样，在一次比一次恐怖的灾难中被碾碎。
“合作……”夜刹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沉默。
众人一惊，只见夜刹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意识，他依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冰冷的火焰。左眼的空洞依旧焦黑，却不再流血，反而给人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感觉。
他看着零，声音沙哑却清晰：“对抗末法军团……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零对于夜刹的苏醒并不意外，她平静地回答：“活下去。以及，或许……能找到彻底解决你身上诅咒，稳定你伙伴状态的方法。末法军团掌握着关于这个‘监狱’系统最深的秘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撬开他们的嘴。这比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崩溃的副本间乱窜，希望要大得多。”
这个条件，无疑击中了夜刹最核心的需求。镇岳的沉睡，影织的消耗，以及他自身那纠缠不清的诅咒和隐患……都需要更根本的解决方案。
夜刹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感受着体内那因为强行吞噬“归零”能量而变得更加混乱却也似乎更加“坚韧”的力量，以及左眼那仿佛能窥见更多规则本质的奇异感觉。
他知道，零的出现和邀请，或许是一个陷阱，但也可能是他们摆脱目前困境、甚至扭转局面的唯一机会。
“我们需要……休整。”夜刹最终开口道，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零点了点头：“可以。我的据点就在附近一道相对稳定的裂缝之后。那里有基本的医疗设备和安全的环境。你们可以暂时在那里恢复。”
她说着，抬手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原本极不稳定的、较小的虚空裂缝，其边缘的混沌能量迅速平复下来，变得相对稳定，内部隐约可见一条由光芒构成的通道。
“跟我来。”零说完，率先踏入了那道裂缝，身影消失在其中。
火花和阿莱莎看向夜刹。
夜刹在阿莱莎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依旧在不断崩塌、被无数虚空裂缝分割的元素王座废墟，又看了看眼前那道通往未知的通道。
“走。”他没有犹豫，做出了决定。
狱牙也低吼一声，挣扎着站起身，尽管步履蹒跚，依旧坚定地跟随着夜刹。
火花叹了口气，背起依旧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慧眼，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死亡之地，迈步踏入了光芒通道。
在他们身后，元素王座的崩溃因为虚空裂缝的介入而陷入了诡异的停滞，但那遍布视野的裂缝，如同这个垂死世界最后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以及即将到来的恐怖。
而在裂缝的另一端，虚空战场的腥风，已然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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