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工厂据点庇护的范围，末世的蛮荒与危险立刻扑面而来。空气里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浓烈了数倍，视野之内，尽是断壁残垣、废弃车辆和干涸发黑的血迹。酸雨留下的水洼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偶尔能看到浸泡其中的、高度腐烂的残肢。
远征小队保持着高度警惕的队形。老猫如同真正的猫科动物般走在最前方，动作轻盈利落，不断观察着地面痕迹、风向和远处任何可疑的动静。张大哥和铁砧一左一右护在苏冉身侧，阿草殿后，同时利用他有限的土系异能，在小队经过的某些关键路径上，留下一些隐蔽的预警小机关。
最初一段路程还算平静，只遇到零星几只行动迟缓的低级丧尸，被老猫用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解决。但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曾经相对繁华、如今已成死寂废墟的旧城镇区域，情况开始变得复杂。
“不对劲。”老猫在一处半塌的超市入口前停下，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地面的尘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看着地面杂乱的痕迹，“这里不久前有东西大规模经过……不是丧尸，更像是……变异体，而且数量不少。”
张大哥示意众人隐蔽到残破的建筑阴影中，架起了望远镜。前方的街道一片狼藉，散落着许多非人的爪印和拖拽痕迹，一些店铺的卷帘门被暴力撕开，里面空空如也。
“它们在迁徙，或者……被什么东西召集。”张大哥低声道，语气凝重，“方向和希望堡那边吻合。”
苏冉心中一紧。看来希望堡承受的压力，远比无线电里传来的只言片语更为恐怖。
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尽量避开开阔地带和主干道，在废墟的缝隙间穿行，速度慢了下来。沿途，他们看到了更多末世残酷的缩影：被啃食殆尽的人类骸骨，互相吞噬后留下的变异体残骸，甚至在一栋大楼的墙壁上，看到了用鲜血涂抹的、早已干涸的疯狂字样和扭曲图案，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绝望。
第二天下午，在穿越一片被酸雨严重腐蚀的工业园区时，他们遭遇了第一次真正的危机——一小群被惊动的“疾行种”丧尸。这些丧尸速度极快，动作敏捷，从锈蚀的管道和厂房间猛扑出来。
“开火！”张大哥厉声喝道。
铁砧手中的轻机枪喷吐出火舌，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撕碎。老猫和阿草也迅速配合，利用地形和陷阱阻碍丧尸的冲锋。苏冉则集中精神，释放出微弱的净化力场，并非攻击，而是驱散空气中浓郁的病毒活性，同时治疗队友在近身搏斗中不慎被抓挠出的细小伤口。
战斗短暂而激烈，依靠精良的配合和地形优势，他们全歼了这十几只疾行种，但弹药消耗了不少，铁砧的手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经过苏冉的及时净化处理没有感染风险，但也影响了部分战斗力。
清理战场时，苏冉的目光被不远处一堵倒塌的混凝土墙吸引。那墙上……有一个奇怪的痕迹。
她走过去，蹲下身查看。那是一道深深的、边缘光滑的切痕，贯穿了厚实的墙体，切面平整得不可思议，不像任何已知武器或变异体爪牙所能造成。更让苏冉在意的是，切痕边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令她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黑暗能量气息。
冰冷，精纯，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毁灭特性。
是林默！
这绝对是他留下的痕迹！而且从残留气息的新鲜程度判断，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他果然在这条路线上！他也在向着希望堡的方向移动？还是说……他就是那个“召集”或“驱使”变异体潮的源头之一？
“苏小姐？”张大哥注意到她的异样，走过来，也看到了那道切痕，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继续前进。”苏冉站起身，打断了张大哥的询问，声音有些发紧，“加快速度，但保持警惕。我们可能……离目标很近了。”
她没有解释痕迹的来源，但张大哥看着她异常凝重的脸色，没有多问，只是示意队员们更加警惕。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又陆续发现了几处类似的、残留着黑暗能量气息的痕迹。有时是整片被某种力量瞬间“净化”成虚无的地面，只留下一个光滑的凹坑；有时是被硬生生改变走向的变异体尸群，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驱离了某个区域。
这些痕迹，仿佛一条隐晦的路径，断断续续，却大致指向北方。
他像是在清理道路，又像是在……有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苏冉的心越来越沉。这些痕迹显示，林默的力量似乎更加凝练和……肆无忌惮了。他不再像在工厂据点外那样痛苦地压制，而是相对顺畅地使用着黑暗的力量，尽管那力量的性质依旧冰冷而危险。
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要去希望堡做什么？
加入那场毁灭的盛宴？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默默地将李玥给的小型探测仪调整到对黑暗能量的最高敏感度，那仪器在接近这些痕迹时，指针疯狂地跳动，发出轻微的嗡鸣，印证着她的感知。
远征队沿着这条由毁灭痕迹铺就的、令人不安的“路标”，在越发诡谲和危险的环境中，继续向着风暴的中心，艰难前行。
希望堡的轮廓，已经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
而那笼罩其上的阴云，浓重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我把反派养成了救世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