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泉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原本应该清澈见底的泉水已经完全变成了粘稠的银灰色旋涡，像一锅煮沸的毒药般不断翻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让人作呕。漩涡中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痛苦地呻吟。
最诡异的是旋涡上方悬浮的两个身影。随着他们靠近，那两团模糊的光影逐渐变得清晰。
左边那个散发着柔和银光的身影渐渐显露出轮廓——那是一位面容沧桑的老者，银发披肩，眼中蕴含着跨越千年的智慧。他的身形半透明，显然是残魂状态，但周身散发出的威严却让人不敢直视。
“初代守护者...”苏小凡喃喃自语，掌心的银色印记与老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右边那个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却始终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恶意。
“终于来了。”初代守护者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源界的孩子们。”
苏晓晓将顾清弦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这才抬头直视空中的残魂。“长话短说，怎么救源界？”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直接，很好。”他的目光转向昏迷的顾清弦，“需要他的纯净神魂，与守护者血脉、界钥力量三者融合，重塑源界核心。”
陈美娟忍不住插嘴：“献祭？你要杀了顾清弦？”
“并非如此。”老者摇头，“不是死亡，而是分离。他需要自愿分离部分纯净神魂，与另外两种力量结合。但这个过程...”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沉重，“风险极大。分离的神魂将永远与源界核心绑定，他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或者...某些情感。”
苏晓晓的指尖微微发颤，但声音依然平稳：“具体会失去什么？”
“无法预知。”老者叹息，“可能是某段重要的回忆，可能是对某个人的感情，也可能是性格中的某个部分。神魂分离如同从织锦上抽丝，谁也无法预料会扯断哪根线。”
时痕皱眉：“没有其他办法？”
“若有，我也不会在此等待千年。”老者的身影微微晃动，显得更加透明，“源界已到极限，再拖延下去，连这最后的机会都将失去。”
就在这时，顾清弦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我...同意。”
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你疯了？”陈美娟惊呼，“可能会忘记重要的事情，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
顾清弦勉强撑起身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苏晓晓身上。“若源界毁灭，所有人都将不复存在。相比之下，失去些许记忆又算得了什么？”
苏晓晓走到他身边蹲下，声音压得很低：“你确定？可能会忘记你的宗门，忘记你的师父，甚至...”
“忘记你？”顾清弦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倒是个值得一赌的赌注。”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撕裂声，银灰色的天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粘稠的黑暗从裂缝中渗出，所过之处连污染都被吞噬。
“它们来了。”初代守护者的声音带着紧迫，“吞噬者感知到了核心的虚弱。”
那团黑暗迅速向生命之泉蔓延，银灰色的污染在它面前节节败退，不是被净化，而是被彻底吞噬、同化。空气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巨兽啃食。
“没时间犹豫了。”老者催促道，“要么现在开始融合，要么看着所有世界一起毁灭。”
苏小凡掌心的印记爆发出刺目的银光，与生命之泉的旋涡产生共鸣。顾清弦强撑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坚定。
苏晓晓的目光在弟弟和顾清弦之间来回移动，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界钥碎片在腕间发烫，三种力量都在呼唤着彼此。
吞噬者的黑暗已经蔓延到泉水边缘，银灰色的旋涡开始剧烈震荡，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开始吧。”苏晓晓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但要记住——无论失去什么，我们都会帮你找回来。”
顾清弦微微颔首，向前迈出一步。苏小凡也走上前，掌心的银光与顾清弦身上开始浮现的纯净白光相互呼应。
初代守护者展开双臂，古老的咒文在空气中回荡。三种光芒开始交织，像三条不同颜色的丝线，缓缓编织在一起。
就在这个瞬间，吞噬者的黑暗猛地扑向泉眼核心。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捡来的玉佩通仙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