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经历了叶蓁蓁遇袭的惊魂插曲,但我们并未耽误行程。在巷口简单应付了匆匆赶来的警察的询问(我们统一口径说是混混内讧,我们只是路过受害者),我们便火速赶回酒店,取了行李,直奔麦克卡兰国际机场。
登上归国的航班,系好安全带,飞机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推背感传来,舷窗外的拉斯维加斯璀璨灯火逐渐缩小、远去,最终被漆黑的云海吞没。我的心情却如同这窗外的夜色,沉重而焦灼,与赌城纸醉金迷的氛围彻底割裂。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尽管徐曼和沈雁冰一左一右陪在我身边,试图用轻柔的言语和无声的陪伴安抚我,但内心的焦虑和怒火如同烈焰般灼烧,让我坐立难安。
王磊昏迷不醒的样子、工地被砸的惨状、村民嚣张的嘴脸,以及叶蓁蓁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巷中那场雷霆万钧的反杀……各种画面在我脑中交织盘旋。
我实在无法平静,压低声音,将我对这次冲突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的猜测,告诉了身边的徐曼和沈雁冰。
“曼曼,雁冰,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我眉头紧锁,声音沙哑,“工地是合法合规的,能给当地带来税收和就业,村民就算有疑虑,也不至于突然聚众闹事,还下这么重的手,这分明是往死里打,想彻底搅黄项目。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甚至指使,专门冲着我,冲着这个项目来的。”
徐曼闻言,俏脸含霜,认真地点了点头:“老公,你的怀疑不是没道理。我也觉得蹊跷。普通村民求财居多,这么有组织、下手这么黑,不像是一时冲动。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没留意到?”
我苦思冥想,摇了摇头:“公司发展是堂堂正正的竞争,我没用过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要说得罪人……商场如战场,难免有竞争,但也不至于到要人性命、毁人产业的地步。真想不出是谁。”
一直沉默的沈雁冰轻轻握住我因为紧握而有些发白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清澈的眼眸看着我,声音冷静而理智:“林枫,现在凭空猜测无益,只会徒增烦恼。当务之急是王磊的伤情和工地的稳定。幕后黑手既然出手,绝不会只有这一招,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等我们回去,稳住局面,深入调查,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现在,你需要保存体力,休息好,才能应对回去后更复杂的局面。”
她顿了顿,看向我和徐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飞机上是最好的休息时间。你们都闭上眼睛,哪怕睡不着,也养养神。回去后,恐怕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了。”
徐曼也深以为然,靠在我肩膀上,柔声道:“雁冰姐说得对。你别想了,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先睡会儿,到了才有精神跟那帮王八蛋算账!”
看着她们担忧而坚定的目光,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躁动的心情稍稍平复。我知道她们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和体力。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胡思乱想。
然而,睡眠是一种奢望。我只是在半梦半醒间煎熬,脑海里时而闪过王磊满头是血的模样,时而出现叶蓁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而又变成村民狰狞的嘴脸……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还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王磊已经康复,笑着对我说“没事了”。
再醒来时,机舱内依旧昏暗安静,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徐曼和沈雁冰盖着毛毯,靠在一起睡得正沉。我看了看表,距离降落还有不到两小时。尽管头脑依旧昏沉,但比起之前的焦灼已经好了很多。我再次闭上眼,努力让自己进入休息状态。
当飞机轮胎重重地撞击在浦东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强烈的震动将我们彻底唤醒。国内,到了!还是深夜时分。
飞机刚停稳,我立刻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蜂拥而至。我顾不上细看,第一时间拨通了张明远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林枫!你们落地了?”张明远的声音带着疲惫,但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明远!我刚落地!王磊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消息!林枫!王磊脱离危险期了!”张明远的声音激动起来,“颅内出血止住了,脑震荡还需要观察,但医生说生命体征平稳了!真是万幸啊!”
“太好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一大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靠在椅背上,“谢天谢地!明远,辛苦你了!医院那边绝不能松懈,用最好的药和护理,钱不是问题!”
“放心!我知道!我和秦思妍轮流守着,绝不会掉以轻心!”张明远保证道,随即语气转为凝重,“不过,林枫,县里这边……情况有点变化。”
“怎么了?”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县长秘书下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张明远压低声音,“县长明天上午九点,要在办公室见你。听语气……非常严肃,要求你必须到场。我感觉,不像是简单的慰问,可能……要谈很实质的问题,甚至……是问责。”
县长亲自急召?我心中一凛。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项目出了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县里一把手必然高度重视。
“好,我知道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一定准时到。”我沉声应道,“明远,你准备一下相关材料,特别是项目的合法合规文件、环评报告,还有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和损失评估。我们见面再细聊。”
“明白!材料都准备好了!等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们随着人流走下飞机,通过海关,来到接机大厅。远远就看到苏清月站在显眼的位置,脸上带着疲惫和担忧。
“大林!曼曼!雁冰!”苏清月迎上来。
“清月,辛苦你了,这么晚还来接机。”我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中感激。
“应该的。”苏清月摇摇头,引我们走向停车场,“车就在外面。大林,您是休息一下,还是……?”
“直接去县城工地,路上说。”我毫不犹豫地说,同时很自然地走向驾驶座,“清月,你忙了一天,路上休息会儿,车我来开。”
苏清月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我:“好,那您小心开车。”
坐进熟悉的迈巴赫驾驶座,启动车辆,沉稳的引擎声带来一丝心安。我一边将车驶出停车场,汇入深夜的车流,一边问副驾上的苏清月:“清月,我上飞机前让你联系晓菲姐,情况怎么样?她那边有什么消息?”
苏清月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孙董事长下午接到我的电话后非常震惊和愤怒,她当时就表示要立刻赶过去。我这边航班落地开机后,收到她的信息,她已经到县里了,入住在我们之前常住的那家酒店。她说她到了之后,已经通过一些私人渠道,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但电话里不方便多说,让我转告您,到了之后务必先和她见面汇合,她有些……比较敏感的信息要当面和您沟通。”
私人渠道?敏感信息?我心中一动。孙晓菲在地方上的人脉和消息网,远比我要深广。她这么快就摸到了一些“敏感”信息,看来这件事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好,我知道了。她住在哪家酒店,我们直接过去找她。”我沉声道。
“还是上次我们住的酒店,直接过去就可以。”苏清月回答。
车子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是连绵的黑暗和偶尔闪过的零星灯火。
徐曼和沈雁冰因为旅途劳顿和时差,在后座睡着了。车内很安静,只有轮胎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空调微弱的风声。
我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县长急召,孙晓菲的“敏感信息”,村民异常激烈的行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这确实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阴谋。
而对手,似乎能量不小,而且……很可能与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有关。
一场硬仗,恐怕就在眼前了。我握紧了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无边的黑夜。
无论对手是谁,既然敢动我的人,毁我的产业,就要做好承受我雷霆反击的准备!
车子向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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