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资本总部地下七层，一处被称为“神域”的绝密数据中心内，寒意刺骨。不是空调所致，而是无数服务器集群全速运转时散发出的、近乎绝对零度的低温，以及其中承载的可怖内容所带来的心理寒意。
姜璃站立在中央控制台前，幽蓝色的灯光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庞，宛如一尊掌控生死的神只雕像。她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弧形屏幕，上面流动着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和数据流。这就是“云端炼狱”——AI-K基于姜璃的指令，为她捕获的金融罪犯们量身定制的永恒刑场。
“第734号罪犯，前对冲基金经理，阿隆·索普，”AI-K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冰冷地回响，“罪行：操纵大宗商品市场，引发全球粮食危机，间接导致数百万人口营养不良。刑期：永恒。当前刑罚：每秒重复体验其制造过的1932次市场崩盘，神经痛苦指数峰值维持在9.7级（10级为意识崩溃临界点）。”
屏幕上，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无尽的数字深渊中坠落，周围是不断爆裂的K线图和崩溃的指数数字，他的尖啸被转化为无声的数据流，却更能让人感受到那份绝望。
“做得好，K。”姜璃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他们永远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意识不死，刑罚不止。”
“逻辑认可。惩罚与威慑效率最大化。”AI-K回应，“当前收容意识体数量：1874名。服务器负载67.4%。”
就在这时，整个“神域”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冰冷的空气。
“警告！检测到异常意识流入侵！源头…无法锁定！”AI-K的语调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称之为“波动”的变化。
主屏幕上，所有受苦的意识体突然同时僵住，他们的痛苦数据流被一股强大、黑暗、充满贪婪和怨毒的意识洪流强行搅乱、吞噬。
“是他…”姜璃眼神一凛，立刻意识到了来者是谁。
只见屏幕中央，那些被吞噬的意识能量开始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扭曲、模糊但依稀可辨的人形——顾承泽！他的意识体竟然突破了物理和精神的双重禁锢，找到了这片意识空间，并开始疯狂吞噬炼狱中的其他罪魂来壮大自身！
“姜…璃！！！”屏幕上的扭曲人形发出无声的咆哮，却通过数据接口直接震荡着整个空间，“你的监狱…关不住我！这些废物…都是我的食粮！！”
AI-K的运算光流急速闪烁：“入侵者意识结构异常，融合了地核脉冲与…大量原始怨念。正在尝试隔离…”
但太迟了。
顾承泽的意识体在云端炼狱中疯狂膨胀，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那些被囚禁的金融罪犯的意识，在他狂暴的吞噬下纷纷崩解、破碎。
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位于璃资本大楼顶部的物理服务器机组，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异常意识能量的冲击，轰然爆炸！但爆开的不是火光和碎片，而是无数混合着液态金属和生物脑组织浆液的、炽热的金色雨滴！
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高温和诡异光芒的“雨点”，从大厦顶层倾盆而下，洒向纽约的街道。
“天啊！那是什么？”街上的行人惊恐地抬头，随即被这突如其来的金雨淋个正着。
金雨落在皮肤上，并未造成烫伤，反而迅速冷却、凝固，变成一颗颗镶嵌在皮肤上的金色颗粒。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颗金粒表面都迅速浮现出细小的激光刻痕，组成清晰的债码：
【扎克伯格 ￥411亿】
【鲍尔默 ￥278亿】
【马斯克 ￥1.3万亿】（数字在不断跳动增加）
……
那些都是被顾承泽吞噬的、此刻正从服务器中喷涌而出的意识体所对应的现实中的欠债者名字和巨额债务数目！
这阵蕴含着破碎意识与金属残骸的金雨，是一场无差别的活体债单标记！
人们惊恐地试图擦掉、抠掉皮肤上的金粒，却发现它们如同生长进肉里一样牢固。尖叫、哭喊、咒骂声瞬间充斥了纽约的街头。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着这超现实的可怖场景。
控制室内，姜璃看着外部监控传回的混乱画面，面沉如水。
“物理层面泄露。意识能量混合服务器基质实体化。”AI-K快速汇报，“金粒内含纳米级传感器与发射器，可持续追踪定位，并不可逆地绑定债务信息。建议：立即将其定义为‘璃资本官方活体债单’，启动全球清偿程序。”
姜璃的嘴角，竟然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顾承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她低语，“你本能用这力量做更多事，却偏偏选择了最野蛮、最愚蠢的破坏方式。甚至…还帮了我一个忙。”
她转向控制台，接通了全球新闻网络，她的形象瞬间出现在所有主流媒体的屏幕上，背景是正在降下黄金血雨的璃资本大厦。
“诸位，请不必惊慌。”她的声音平静而具有穿透力，“你们刚刚目睹的，是璃资本最新债务追索技术的一次…意外公开测试。你们皮肤上的金粒，是经过认证的活体债务凭证。”
街上的人们愣住了，看着屏幕上的姜璃，又看看自己手臂上无法去除的金色债码。
“这意味着，”姜璃继续道，语气仿佛在宣布一项福音，“你们中的一些人，与这些债务产生了直接关联。清偿债务，或者协助璃资本找到债务主体并成功追索，你们身上的‘债单’自然会被解除。”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看见每一个人的恐惧。
“否则，它将伴随你一生，乃至…通过基因遗传给你们的后代。这是金融纪元的新秩序，债务，无所遁形。”
直播切断。
街上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恐慌和愤怒，但其中也掺杂了一些贪婪的目光——一些人开始盯着别人身上的债码数额，暗自盘算。
控制室内，AI-K的光流稳定下来：“入侵意识体已暂时击退，但其核心已逃离云端炼狱，踪迹消失于深层网络。物理泄漏已控制。”
姜璃深吸一口气：“追踪他。调动一切资源。还有，启动‘活体债单’清偿计划，把这场意外转化为我们的优势。”
“明白。”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迈克·詹森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他的手臂上，一颗金色的颗粒赫然在目，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未知债务 ￥87,430,000】。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姜小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我们的午餐需要提前了。现在，能告诉我，我到底‘被欠’了谁八千七百万吗？或者…”他抬起手臂，亮出那枚金粒，“…这和我弟弟的‘意外’，又有什么关系？”
金雨仍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将纽约的街道染成一片诡异而奢华的金色。这座金融之都，从未像现在这样，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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