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西厢房。
秦淮如刚把槐花哄睡,小当也趴在炕沿边迷迷糊糊打着盹。
棒梗则闷头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削着一根木棍,耳朵却竖得老高。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头,那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秦淮如。
沉默像粘稠的胶水,糊在每个人心头。
终于,贾张氏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道:“取……取了?”
秦淮如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她知道,这事瞒不过,也没打算瞒。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似乎更重了。
贾张氏看着她这副平静的样子,质问道:“秦淮如!你……你怎么敢?你怎么对得起东旭?
他尸骨未寒啊,你怎么对得起棒梗?
他是东旭的根,是贾家的独苗,你怎么对得起贾家?”
秦淮如看向婆婆。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没好气地瞥了贾张氏一眼。
“妈,事到如今,咱们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有意思吗?”
她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着贾张氏,仿佛要看到对方心里去:
“当初是谁,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说傻柱饭盒油水足,让我多去跟他‘借’点?
是谁,暗示我对他好点,能多捞些好处补贴家里?
又是谁,在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撺掇我嫁给傻柱的时候,你虽然哭天抢地,可心里盘算的。
不也是想找个长期饭票,给贾家拉个不要钱的帮套吗?”
秦淮如的话,毫不留情地剖开了过去那些心照不宣的算计和不堪。
贾张氏被她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着嘴,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那些事,确实都做过,至少默许过。
“是,我对不起东旭。”
秦淮如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真实的黯然,但很快又变得坚定,“我没能为他守一辈子。
可我会把他的儿子养大,尽我所能,让他跟别的孩子一样,有饭吃,有学上,将来成家立业。
这一点,我不会变。
但我跟你不一样的是,妈。
我还年轻,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着个牌位过一辈子,不想半夜醒来身边连个热气都没有。
柱子他……他对我,是真的好。
我心里……是愿意跟他的。
他这个人,实在,有把子力气,也肯为我们这个家出力,我……我很满意。”
说到“满意”两个字时,不知怎的,秦淮如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泛起了红晕,眼神也有一瞬间的飘忽和柔软。
贾张氏是过来人,看着秦淮如这副突然含春带羞的模样,岂能不明白这“骚蹄子”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里又气又恨,更多的是一种被时代和现实抛弃的无力感。
是啊,她自己当年在老贾死后,不也没守多久吗?
还不是想着再找?
何大清被白寡妇勾走了魂,易中海那个伪君子,嘴上说着“兄弟妻不可欺”,可私下里……只恨自己那时候肚子不争气。
没怀上易中海的神,不然早就吃定他一辈子了,哪还有后来这些破事。
想到这里,贾张氏一下子瘪了下去。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唉,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没用了。
木已成舟,你……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我只希望……你看在东旭的份上,看在这三个孩子叫你一声妈的份上,能善待他们。
别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娃。
还有我……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活头了,你得给我养老送终。”
秦淮如听着婆婆这番话,心里着实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至少要经历一番哭闹撒泼,自己再来一出让她下乡来解决。
没想到贾张氏就这么……妥协了?
虽然话语里还是带着刺和不甘,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她略一沉吟,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些,沉声道:“妈,你放心,棒梗、小当、槐花,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他们。
该有的,都会有。
你的养老,我也会管。
这个家,只要大家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她这番表态,算是给了贾张氏一个台阶。
然而,
有人不干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将奶奶和母亲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的棒梗,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
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全是愤怒。
“妈,你说得好听,你都要跟傻柱生小杂种了,你心里还会有我们?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跟傻柱有孩子,我才是你的儿子,我……”
“闭嘴!”
秦淮如猛地转过头,一声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呵斥,打断了棒梗的叫嚣。
棒梗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淮如。
秦淮如站起身,走到棒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到她肩膀高的儿子。
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溺爱和纵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失望、警告和疲惫的严厉:
“棒梗,你给我听好了,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是你妈,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柱子叔以后就是你后爸,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个事实改变不了,你以后跟他说话,要放尊重点。”
她看着棒梗那副不服气、快要炸开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抽痛。
但想到傻柱,想到未来的新生活。
想到这个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乌烟瘴气,她硬起心肠,继续说道:
“至于孩子……那是我的事,也是柱子叔的事,有了弟弟妹妹,你也还是大哥。
但你记住,你要是再敢这么没大没小,胡搅蛮缠,甚至动什么歪心思……
你看我,还有你柱子叔,管不管得了你,饭,还想不想吃了?”
最后那句“饭还想不想吃了”,狠狠砸在棒梗最现实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想起白天傻柱那冰冷的眼神和威胁,再看看母亲此刻截然不同的强硬态度。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盖过了愤怒。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狠狠地、怨毒地瞪了秦淮如一眼。
然后猛地转身,冲出了屋子。
秦淮如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胸口一阵发闷,但她没有去追。
那眼神令她心痛。
她知道,有些阵痛,必须经历。
贾张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也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低下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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