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鱼的意识猛地回笼，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安神草香气
蹄腕和脚踝处传来粗糙的束缚感
他正被牢牢绑在那张铺着天鹅绒的床上，绳索勒得不算太紧，却足够让他无法挣脱。
床前的矮凳上，塞拉斯蒂亚正垂着眸，蹄尖轻轻划过他的蹄腕
她身上的黑气敛得干干净净，连眼神都透着几分难得的温顺，只是那温顺底下，藏着化不开的偏执。
“晓鱼，你终于醒了。”
塞拉斯蒂亚抬头，眼底映着烛光，忽明忽暗
“刚才你又在做噩梦了，一直喊着‘不要’，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
程晓鱼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借着烛光打量着她
这正是回档后精准锁定的节点，此时的塞拉斯蒂亚还没彻底暴露疯癫，紫悦也尚未现身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什么，就是梦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缠住你？”
塞拉斯蒂亚的指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笑起来，伸蹄子替他掖了掖被角
“有我在，谁也别想缠住你。你看，这样你就不会跑了，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多好。”
程晓鱼正准备开口，脑海里忽然响起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懒散又带着点不耐烦：
“打架时我来，这种我不要。”
“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可不要被这些母马缠上。”
程晓鱼愣了一下，用心声回应：“我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母马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变成这样？”
另一个自己“啧”了一声：“你傻啊，就你是公马！”
“那天角兽紫悦除不掉你，就用这种方式对待你，不也很正常吗？”
“反正又不是她自己上。”
“什么意思？”
程晓鱼皱眉。
“意思就是，”
另一个自己慢悠悠地解释
“她没法直接把你‘处理’掉，就换了个法子。你想啊，你是这片草原上少见的公马，她们又都对你……嗯哼，所以只要稍加引导，情绪就会被放大。既能把你困住，又能不脏她自己的蹄子。”
程晓鱼沉默了，心里憋着股莫名的气，却还是耐着性子用心声回怼：“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合着除了动手你啥都不管？”
另一个自己在脑海里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不然呢？我管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难道等着被她们用眼泪泡软了蹄子？你忘了被塞拉斯蒂亚的‘委屈’骗过去，转头就被她用黑魔法缠上的事了？”
“我处理的是刀光剑影，你应付的是这些藏在温柔里的刀子，分工不同罢了。”
“再说了，这些心思活络的母马，也就你能看出点门道。换了我，直接一蹄子踹出去，省得磨磨唧唧。”
程晓鱼被噎得没话说，确实，论起硬碰硬的厮杀，另一个自己的果决比他强上百倍，但面对这些掺杂着执念与偏执的纠缠，对方的方式只会火上浇油。
他瞥了眼正专注看着他的塞拉斯蒂亚，对方的蹄尖还停留在他的腕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行吧，分工就分工。”
程晓鱼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但你也别光看着，等会儿紫悦来了，总得给点提示。”
“看你表现。”
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懒洋洋的
“要是你被塞拉斯蒂亚几句话哄得松了警惕，我可不管你。”
程晓鱼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仔细一想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却更甚了。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合着自己这是成了块香饽饽，被一群各怀心思的母马给盯上了？这日子，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随后他没再搭话，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塞拉斯蒂亚身上。
对方见他半天没出声，眼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晓鱼，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这就把绳子解开，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伸蹄子去解绳索，动作急切得像是怕慢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
程晓鱼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别急着解。”
程晓鱼轻轻开口，声音放得很柔
“我没生气，就是在想，我们以后该怎么相处。”
塞拉斯蒂亚的动作顿住了，眼里瞬间亮起光：“你想怎么相处都行！只要你不跑，我什么都听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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