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划破黑夜,直刺黑袍人的心脏。那一瞬间,四周安静下来,风停了,星星和月亮也暗淡无光。叶凌轩的剑像一道银色的光,撕开黑暗,带着他全部的力量冲过去。这是他最强的一招,叫“断渊”,是他经历无数次生死战斗才练出来的。
就在剑尖快要碰到对方心脏时,空气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股古老而可怕的力量从虚空中涌出,这不是普通修士能掌握的力量。叶凌轩感觉手腕一沉,整条手臂像陷进泥里,剑锋偏了三寸,只砍下黑袍人半截衣袖。
黑袍人踉跄后退,踩碎了三块石头,胸口剧烈起伏。他低头看着掉落的布片,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他压下情绪,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来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祂终于睁眼了。”
话音刚落,天空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像被刀劈开一样。裂缝边缘泛着红光,像通往某个恐怖的地方。接着,一只缠满血纹的大手伸了出来,五指张开,轻轻一抓——
战场上逃跑的魔兵全被吸进掌心。不管他们跑多远,哪怕钻进地下或飞上天,全都瞬间消失。没有声音,没有挣扎,连魂都没留下。他们就像从未存在过。
然后,一个人从裂缝中走出来。
他的脚落地时,地面裂开,裂缝蔓延上百丈,石头崩碎,尘土飞扬。周围的灵气乱成一团,形成一圈圈波浪,所到之处,草木枯萎,阵法破碎,连空气中的灰尘都被震成粉末。
他穿着暗金色的铠甲,上面刻着许多古老的符文,每一道都在发光,散发出让人害怕的压力。他的脸看不清楚,好像有雾遮着,只有眼睛清晰可见——那是两团燃烧的火焰,冰冷又充满毁灭的气息。
他没说话,只是站着。
可就这么一站,空气变得沉重,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被压住一样。很多正道弟子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修为弱的人已经跪在地上,靠双手撑着才没晕倒。
云绮月站在高台上,手中还维持着莲印,头顶的白莲缓缓旋转,洒下柔和的光,保护着后面的伤员。但那双红眼睛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猛地一紧,像被人抓住了心脏。
头顶的白莲开始摇晃,光芒迅速变暗,眼看就要熄灭。
“不可能……”她喃喃道,手指微微发抖,“这种气息……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
她曾听师父说过,世上有一些人早已超脱轮回,游走在天道边缘,被称为“临界者”。他们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受仙盟管束,是传说中最可怕的敌人。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
叶凌轩单膝跪地,剑插进地面裂缝,支撑着他摇晃的身体。他抬头看着那人,握剑的手因用力太猛而发白,指节咯咯作响。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现在体内空荡荡的,丹田像被火烧一样疼。
他想站起来,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可他不能倒。
他是前军统帅,是大家心中的支柱。只要他还站着,哪怕只是跪着,也能让大家相信——还有希望。
柳萱儿坐在阵眼的石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玉牌浮在掌心,微光闪烁。她是这场战斗的情报核心,维系着整个战场的联系。现在她强行催动秘法扩大神识,耳边却响起嗡嗡声,像无数细针扎进脑袋。
她的神识网正在崩溃。
左边的消息最先断掉,接着中军失去联络,右边信号也越来越弱。她咬紧牙关,舌尖都咬破了,嘴里全是血腥味,靠着疼痛保持清醒。她不敢闭眼,怕一松手,整个战场就会彻底失联。
那人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嘴里念出一段古老的话。这语言没人听过,每个字发出时,天地都在震动。
随着咒语落下,天上浮现九轮血月的影子,分别挂在不同位置,慢慢升起。每出现一轮血月,灵气就逆转一分——原本平稳流动的灵力变得狂暴,冲击所有修行者的经脉。
符修手中的符纸突然自燃,转眼化为灰烬。一名年轻弟子刚要施展雷法,体内的灵力却猛地倒流,经脉剧痛,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倒在地。
丹堂设下的恢复阵法也开始扭曲,灵光由暖变冷,不再疗伤,反而吸取阵中弟子的生命力,把生机变成阴气反哺外界。
“停用灵力!”云绮月立刻传音,声音清冷而坚定,“所有人结守心诀,不准强行施法!”
命令传遍战场,前线弟子迅速后撤。有人摔倒也挣扎着盘坐,双手抱元,封闭识海;弓箭手扔掉弓箭,怕误触机关引发灵力波动;符修掐灭最后一丝灵光;连最前面的剑修也收剑入鞘,闭目调息,抵抗紊乱的灵气。
叶凌轩想提灵力站起来,却发现经脉被堵住,灵力无法运转。他低头看手,皮肤下有黑线在爬,那是灵力反噬留下的痕迹,像毒蛇藏在血脉里。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知道,如果现在晕过去,可能再也醒不了。
柳萱儿切断部分神念连接,放弃对右翼的掌控,保住中枢。她额头冒汗,顺着脸颊滑落,在石台上留下水渍。嘴角又渗出血丝,但她仍盯着前方,手没松开玉牌。
玉牌上的光越来越弱,像快烧完的灯。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像是直接在心里响起:“你们以为,打败这些废物,就是赢了?”
这句话像锤子砸下,很多人脸色发白,握剑的手都在抖。刚才还士气高涨的队伍,一下子陷入死寂。那些被打倒的黑袍人、护法、魔兵……原来都是诱饵?他们拼死打垮的,不过是对方设计好的假象?
这才是真正的敌人。
云绮月站在高台中央,手指紧紧掐着法诀,指节发青。她体内的旧伤被这股压力激发,肋骨处传来闷痛,那是三年前北荒之战留下的伤,一直没好。
她没有低头,也没有后退,直视那双红眼睛。
她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试探。对方故意放出弱兵引他们深入,消耗战力,打乱阵型,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当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时,真正的主宰降临。
这才是真正的计划。
她悄悄摸出一枚玉符,是紫霄仙门独有的“归雁传讯符”,捏碎后能把微弱气息送到百里外的总营,只有长老才能察觉。她用力一捏,玉符化为粉末,随风飘走。
同时,她低声传音,只有三人能听见:“叶凌轩,柳萱儿,此人太强,我们打不过。必须活下去。”
叶凌轩听到了。
他没回应,只是把剑横在身前。就算用不了灵力,也要做出防御姿势。他知道这一战赢不了,但他不能倒。只要他还站着,后面的人就不会崩溃,信念就不会断。
柳萱儿也听到了。
她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最后一点神识确认收到命令。视线模糊了,世界边缘发灰,但手始终没离开玉牌。
那人缓缓升空,悬在半空,红眼睛俯视众人。他没再出手,也没下令进攻,只是静静站着,像在等人来。
云绮月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双腿发麻,脚下的石板裂开细纹,不断蔓延。她知道这才刚开始。对方还没真正动手,光靠气息就能压住全场,要是全力出手,整个战场都会毁掉。
她得想办法。拖时间也好,转移注意力也行,只要能让后方收到消息,就有希望。
她慢慢抬手,掌心凝聚出一点微弱的光。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一种回应。她在告诉对方——我们还没认输。
那人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像是看到一只蚂蚁竟敢抬头看天。
他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她。
云绮月胸口一闷,像被大手攥住,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她弯下腰,咳出一口血,落在石阶上,像一朵红梅。但她没跪下。她用手撑地,抬起头,继续看着他。
目光相撞,毫不退让。
叶凌轩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喉咙里发出低吼,像被困住的野兽。
柳萱儿的玉牌突然碎了,发出清脆声响,碎片落在地上,映着血月的光,像散落的星辰。她头垂了下去,但肩膀还在轻微起伏,说明她还活着。
那人收回手指,淡淡说了一句:“有点意思。”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望向远方,似乎在等下一个对手——也许是某个传说中的强者,也许是某位隐居的老怪物。
云绮月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袖子里的最后一张符。那是她的保命符“挪影符”,只能用一次,能瞬间移动三十丈。她指尖碰到符纸,慢慢抽出一半,藏在掌心。
叶凌轩盯着那个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但他记住了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丝气息的变化。
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瞬间。
柳萱儿忽然睁开眼,眼神虚弱却坚定。她看向云绮月的方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叶凌轩读懂了她的唇语:
“守住……阵眼。”
那人忽然停下脚步。
他没回头,但气势猛然提升。九轮血月同时亮起,照亮战场,大地染成红色,影子扭曲拉长。风停了,火灭了,连时间都像冻结了一样。
他缓缓举起双手,天地变色。
而在千里之外的紫霄山脉深处,一座古老祭坛突然亮起微光,七位白发老者同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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