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豪的话音刚落，虞老眼神一凛，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块刻有古老符文的墨玉，贴近张世豪不自觉暴露的左腕处。
墨玉接触到那道暗色花纹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嗡鸣声，花纹竟然如同有生命般蠕动了一下。
「子母蛊」虞老面色凝重，低声道，「你不只是目击证人，你也是罗天成的受害者。」
张世豪苦笑，不再掩饰手腕上的花纹：「其中最令人不堪的一幕是...」
他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命令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对着镜子学狗叫。她的喉部浮现出一道奇特的纹路，她满脸泪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照做。那种尊严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说到这里，他的手腕上的花纹突然蠕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抗议主人的背叛。
林睿冷笑一声：「当时你们这些看客还笑得挺开心吧？宋明月的社死现场，成了你们的娱乐？」
他手中的钢笔快速旋转，笔尖划过桌面，留下一道刺眼的符文痕迹。
张世豪脸色难看，无言以对，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我的女儿...」他突然低声道，「去年也成了他的目标。现在她腕上也有了同样的印记。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求解救之法。」
人性的阴暗面，在权力和变态控制欲面前暴露无遗。
「那不是普通的服从训练。」虞老分析道，「听起来像是二级血咒中的『情蛊』控制，配合特定药物，能在保留意识的情况下控制行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几种干燥的草药和一小瓶红色液体。
「解情蛊需至亲血液为引」虞老解释道，「否则受术者将终生被控。」
张雨晴脸色煞白：「你是说...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无法拒绝？被迫像动物一样爬行，却保持着完全的意识？」
「恐怕如此。」虞老叹息，「这比单纯的药物控制残忍得多——被迫清醒地看着自己背叛信任，却无能为力。」
林睿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他的钢笔在指间转动得更快，几乎能看到一道微型符阵在周围形成。
虞老继续分析：「根据这些信息，罗天成的控制系统是多层次的：物理监控、财务控制、亲人要挟、药物控制，再加上心理暗示和条件反射训练。」
「而且这种控制方式表现出的特征，与古籍中记载的『九日连珠阵』极为相似。」
虞老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放在数据面板上，玉佩发出微弱的光芒，显示出九个相连的光点。
「九日连珠阵是湘西秘术中的三级魂阵，一旦布下，九日内不得破解，否则将匥噬施术者与受术者。」
这哪是什么控制系统，简直是现代版奴隶制度的完美呈现。
秦朗的凤凰玦突然微微发热，与玉佩上的光点产生奇特的共鸣。
「最可怕的是」虞老指出，「经过长期控制，受害者会产生『习得性无助』，即使给她自由，她也可能不知如何使用。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被迫学狗叫只是表象，真正的伤害是灵魂层面的崩溃。」
秦朗沉思片刻：「她为什么没有寻求帮助？以她的聪明才智...」
耳边的幻听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阵眼...就在你...心中...」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张雨晴突然开口，声音微颤，「罗天成太强大了，表面上她是自愿的，谁会相信这背后有如此复杂的控制？就像...就像我们之前也怀疑她是主动背叛。」
张雨晴的银簪在灯光下闪烁着奇特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内心的愧疚。
会议室陷入沉默。
投影光线在众人脸上投下蓝色阴影，映照着各自复杂的表情。
当真相揭露时，我们才发现，有些判断是多么的武断而残忍。
「她母亲的医疗记录显示」虞老调出另一份文件，「每当宋明月有『不当行为』，她母亲就会被转入『观察室』，治疗方案随之变更。这是最直接的要挟。」
文件中的医疗图表呈现异常规律的波动，这种规律与古老的「吞魂咒」发作周期惊人地吻合。
「在财务上」虞老继续分析，「罗天成以K线图走势为媒介，将苗语编码隐入交易指令中，这使得宋明月每次操作都在无意中强化控制咒语。」
他展示的交易记录，线条走势竟与桌上玉佩的九日连珠阵惊人地相似。
林睿低声咒骂：「这个畜生...」
虞老忽然指出一个关键点：「但每个控制系统都有弱点。这种多重控制需要定期维护——药物需要定期注射，心理暗示需要强化，否则会逐渐减弱。就像古籍中记载的『九日连珠阵』，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重新布阵。」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小包朱砂，洒在玉佩上，朱砂竟然自动排列成九个小点，分别对应玉佩上的光点。
「根据我的推算，罗天成每月会安排一次『强化程序』，通常在月初。距离下次强化还有9天。」
朱砂微微闪烁，形成一个倒计时的图案。
秦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所以存在机会窗口。」
他胸前的凤凰玦突然亮起微光，与朱砂图案形成呼应。
「正是。」虞老点头，「在强化前，控制会逐渐减弱，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但解除三级魂阵需要特殊的仪式和材料。」
他开始在桌上摆放各种奇特的物品——一块刻有符文的红玉、几枚青铜古钱、一小瓶不知名的液体，还有一把造型古怪的小刀。
复杂的控制系统往往因其复杂而存在漏洞，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张雨晴突然站起：「我们必须帮她。」语气中不再有怀疑，只有坚定的决心。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坠，竟是避蛊香，这在现代几乎绝迹的苗疆圣物。
「我外祖母传下的，据说能解百毒。」她解释道。
虞老接过玉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得的真品，确实有助于破解血咒。」
秦朗看着满屏的数据，轻轻点头：「准备一个全面的救援计划。虞老，你负责心理干预方案；林睿，安排她母亲的秘密转移；我来处理罗天成那边的反制措施。」
「我也有一些可以提供的帮助。」张世豪开口道，「为了我的女儿，我搜集了一些罗天成的私人物品，也许对解开他的控制有所帮助。」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似乎装着某种物品。
虞老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几根头发和一小块指甲。
「这确实很有价值」虞老点头道，「在古老的解咒术中，施术者的身体碎片是最有效的解开媒介。特别是对于三级魂阵的破解，这些可以作为引导材料。」
会议结束后，张雨晴留在了分析室，盯着宋明月的照片出神。
秦朗走到她身边。
「你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我在想...」张雨晴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是我处在她的位置，能否有勇气反抗。被迫在众人面前像动物一样爬行，对着镜子学狗叫...那种尊严被彻底碾碎的感觉...」
秦朗沉默片刻，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耳边又响起那微弱的心电监护声：「每个人都有弱点，被抓住弱点不是罪。真正的罪恶是利用他人弱点实施控制的人...而罗天成，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他胸前的凤凰玦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儿子...真相...就在你心中...」秦朗猛地一震，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次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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