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目的地后,张凤侠家和苏力坦家都开始忙碌地支毡房、安顿行李。
瑾瑜虽有房车,却也想体验一番住蒙古包的滋味。
她早备好了一些羊毛毡和撑杆,打算搭个小型毡房,够自己一人居住便好。
朝戈留在苏力坦家帮忙,巴太便过来帮瑾瑜。
她选的位置离苏力坦家只隔一道缓坡,直线距离不过二百米。
瑾瑜想象中的迷你蒙古包,最终成了一个直径六米、高三米的扎实毡房,这高度若没有巴太,她独自确实难以完成。
两人配合默契,撑杆、固定、覆毡、系绳……不久,一座乳白色的小小毡房便立在草原上,圆润饱满,像一朵刚刚生长的蘑菇。
瑾瑜从房车里搬来备好的物什,先铺上防潮垫,再展开两米乘一米八的榻榻米垫,最后铺上柔软的床垫。
她又将从前小屋里收来的几件木质家具,一个小矮柜、一张折叠桌、一把靠椅安置在角落。
需要用电的物件仍留在车上,毕竟车顶有太阳能板供电,而毡房里,她更想享受纯粹的、与自然相接的夜晚。
晚上,瑾瑜独自睡在毡房里。
草原的夜风透进缝隙,带来些许凉意,幸好巧克力和奶昔蜷在两边,毛茸茸的体温隔着一层毯子隐约传来,伴她入眠。
第二天,巴太跟着苏力坦在家剪羊毛。
瑾瑜则背上背篓,去附近树林里捡些木柴,在这里,燃气终究有限,卡式炉和气罐只能留作应急,平日烧水取暖,还得靠这些自然的馈赠。
不过她才捡了半筐,天色就变了。
夏牧场的雨来得急,头顶乌云转眼堆叠,风里裹着潮湿的土腥气。
瑾瑜背起背篓快步往回走,雨点在她踏进毡房门的瞬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刚放下背篓,门外便响起马蹄声。
瑾瑜掀开门帘一角,巴太正利落下马,朝她走来。
他掀帘钻进毡房,发梢还挂着细密的水珠。
“今天不是忙着剪羊毛吗?怎么过来了?”瑾瑜问。
“下雨了,活儿干不成,明天再说。”巴太抹了把脸,目光在毡房内扫了一圈,“怕你这儿有漏雨的地方,我过来看看。要是真有,某个小个子可够不着修。”
瑾瑜笑着推了他一下:“那既然来了,中午就在这儿吃?”
“好。”巴太爽快应下,瞥见门边的背篓和几筐木炭,“我来生火。”
瑾瑜切了些薄肉片,想起吃火锅,铜锅架在炭火上,清汤渐渐滚出细泡,底料的香气漫开。
她又洗了野菜、豆腐,简单摆了一桌。
雨声潺潺,打在毡房顶上闷闷的响,屋里却暖意融融。
两人隔着铜锅对坐,瑾瑜还支起便携投影,在毡房壁上投了部轻松的喜剧片。
一顿饭吃得慢,电影也看得入神。
巴太连洗锅时都侧着头,眼睛追着墙上的画面。
瑾瑜笑着把碗筷收进车里的洗碗机,擦净桌子,两人简单洗漱,换上舒适的睡衣,又窝回榻垫里,接着看未完的电影。
毡房外雨声未歇,里头光影流动,偶尔响起低低的笑语。
在夏牧场湿润的午后,成了只属于他们的、温暖而安谧的角落。
家中牛羊的事一处理妥当,苏力坦便动身前往瑾瑜的毡房,正式商议订婚之事。
瑾瑜这里没有长辈在场,便提前备了礼物,特意请来阿依别克大叔与张凤侠帮忙照应。
阿依别克欣然答应,张凤侠更是郑重,在家挑了整整一下午的衣裳,笑说:“这样的大日子,可不能穿随意了。”
订婚之事,无非是商议婚期、彩礼与嫁妆。
这些巴太与瑾瑜早已有了默契,巴太即将满二十岁,待到二十二岁符合法定婚龄,瑾瑜也正好二十岁,那时便举行婚礼。
彩礼定为家中一半的牲畜,瑾瑜准备的嫁妆则是一辆正在定制的房车,约需三个月完成改造。
一切谈妥后,两家决定将订婚舞会安排在托肯的表妹与库兰的堂哥的婚礼之后举办。
婚事既定,巴太几乎每日都想黏在瑾瑜身边。
而瑾瑜自从与文秀、库兰、托肯一道在河边洗衣时捡到一小块湛蓝的宝石后,便常让巴太忙完带她去河边走走。
她有神识作弊,河底的宝石在她眼中清晰可辨。
巴太起初还惊喜,后来几乎看麻了,最终笑着给她起了个哈萨克语的小名:“c?лт(塞尔特)”。就是幸运女神的意思。
也难怪......旁人全凭运气低头细找,他的姑娘捡宝石却像在雨后林间拾蘑菇一般轻巧。
瑾瑜其实也在刻意收敛,手伸进水中时,大多悄悄转入空间,只拈起一两块普通的石子,装作不在意地丢回河里。
即便如此,她手中留下的运气,依旧比别人多得多。
转眼便到了参加婚礼的日子。
按礼要穿裙子前往,瑾瑜那天却婉拒了与巴太同行,他想早点去参加刁羊比赛,自己若跟着,难免等得无聊。
她便与几位姐妹约好了一起过去。
只见托肯一身红裙明艳似火,库兰穿着湖水般的蓝裙,文秀则换了库兰借她的粉裙,温柔又腼腆。
瑾瑜想了想,选了一条嫩黄色的长裙打底,外搭白色鸡心领无袖毛衣,脚下是轻便的薄靴。
她将长发绾成慵懒的花苞头,系上同色蝴蝶结,耳边散落几缕绒绒的碎发,随风轻动,整个人仿佛一株清新的小蒲公英,静静绽放在草原热烈的色彩之间。
几个女孩一路结伴而行,去往婚礼的路步行要三四个小时。
天高地阔,云影在草坡上缓缓移动,她们不急着赶路,倒像是一次漫游。
途中,托肯寻到几块松脂似的胶块,分给每人一小片。
“尝尝这个,对牙齿好,”她笑着说,“吃了牙齿白白亮亮的。”库兰接过来放进嘴里,轻轻嚼着:“还能当泡泡糖呢。”树脂在齿间散发出清冽的松香,带着一丝淡淡的甜。
野草莓也悄悄藏在草丛间,红艳艳的,像散落的宝石。
瑾瑜拈了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瞬间漾开,是城市里尝不到的鲜野风味。
趁大家说笑时,她悄悄将几株连根带土的草莓苗移进空间,交给傀儡细心栽种。
文秀眼尖,在一片倒木上发现层层叠叠的黑木耳,像柔软的小耳朵。
“快来摘呀!”她招呼着。托肯却摆摆手:“我们这儿没人吃这个,有牛有羊,肉多香呀。你们喜欢就自己摘吧。”
库兰也笑着摇头。
于是瑾瑜和文秀便弯下腰,小心采摘那些肥厚的菌朵。
瑾瑜只摘了一小捧,用纸巾包好放进随身的小双肩包里,她的包本就装不下太多东西,就连送给新人的礼物,两条雅致的品牌丝巾,也只是轻轻握在手中。
远远地,已经能望见婚礼那片的喧腾。
尘土高高扬起,马蹄声、呼喊声随风传来。
托肯眯眼望了望:“刁羊开始了。”
库兰撇撇嘴:“一张羊皮能玩上一整天,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但瑾瑜和文秀却看呆了,几十匹骏马围作一团,骑手们俯身抢夺,动作惊险如草原上的风暴。
托肯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瑾瑜,指向那个最矫健的身影:“瞧,最帅的那个,我小叔子。”
瑾瑜眼里漾开笑意,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拢在嘴边,用还不太熟练却足够清晰的哈萨克语喊道:
“巴太!加油!你是最棒的!”
远处,正单手控缰、牢牢抱着羊皮的巴太猛地回头,一眼看见那个嫩黄与白色的身影。
他顿时笑开了,一手抱着羊皮,另一只手竟松开缰绳朝她用力挥手,甚至还顺势做了个高难度的侧身动作。
旁边几个本就抢不过他的年轻人,远远见到竟有如此灵秀的姑娘为他加油,心里更不是滋味。
其中一个机灵的趁巴太分神,猛一夹马腹就朝他手中的羊皮探去。
好在巴太反应极快,迅速回身护住羊皮,再度投入那片沸腾的争夺之中。
这边,四个姑娘将他那一连串得意、炫耀与险些失手的模样尽收眼底,都忍不住笑作一团。
托肯擦擦笑出的眼泪,挥挥手:“走啦走啦,新郎新娘还等着呢!”
女孩们便继续向前,说笑声洒了一路,融进草原辽阔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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