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空洞的瞳孔中,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焦距,缓缓凝结在瑾瑜的脸上。
那里面除了未来被拦腰斩断的荒芜,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因她出现而产生的细微悸动。
在得知噩耗的瞬间,除了对网球和未来的恐惧,心底某个角落,竟然也闪过了一个粉色沉静的身影。
此刻,这身影就在眼前,握着他的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斩钉截铁的力量。
“你的病,能治好。”
“相信我。”
望着瑾瑜那双清澈笃定、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的粉色眼眸,一股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细流,竟开始艰难地试图融化冰层。
瑾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误会后她就想趁热打铁,给他更具体的支撑。
“下午得知消息后,我已经联系了德国那边。”她保持着握着他手的姿势,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动作轻柔却迅速地点开屏幕,调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我父母留下的公司,还有些人脉资源。他们紧急联络了一位在神经肌肉疾病领域顶尖的专家。”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幸村,微微倾斜,确保他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那是关于弗朗茨·贝克教授的详细资料,德国神经肌肉学会终身名誉主席,多项国际奖项获得者,多版《格林巴利综合征诊疗指南》的核心制定者之一……一行行头衔和成就,在医学界象征着权威与希望。
幸村的目光死死盯住屏幕,原本虚弱无力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尽管力气微弱但还是反握住了瑾瑜的手。
他挣扎着,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想要更抬起一些手臂,更仔细地看清那些字句。
空洞的眼神如同被注入了生机,迅速变得急切、锐利。
“看,这里,”瑾瑜滑动屏幕,指着一段报道,“贝克教授虽然已处于半退休状态,很少接诊,但经过沟通,他已经同意,会尽快带领他专业的医疗团队飞来日本。”
幸村猛地抬眼看向她,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中那簇光芒越来越亮,混合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祈求。
“精市哥,”瑾瑜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放缓,她轻轻回握他冰凉的手指,试图传递更多的温暖和信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平心态,积极配合接下来的检查和治疗。贝克教授是这方面最顶尖的专家之一,他肯来,就是最大的希望。但你自己的信心,比任何药物都重要。”
她微微倾身,目光与他平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答应我,不要放弃,好吗?为了叔叔阿姨,为了网球部的大家,也为了……你自己。我相信你能站起来,一定能重新回到球场上。”
幸村精市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病容未褪,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已经重新凝聚起某种东西。
他极其缓慢地,却无比坚定地,对瑾瑜点了点头。
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丝沙哑却清晰的气音:
“……好。”
他反握住她的手,力道依旧很轻,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冰凉,有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温度。
瑾瑜心中稍稍一松,她轻轻抽出手,幸村的指尖下意识地追了一下,又无力地落下。
转身打开保温饭盒。
“先吃点东西,里纱阿姨专门吩咐的,都是你爱吃的。有了力气,才能更好地迎接治疗。”
她细心地用小碗盛出一些易消化的粥食,准备喂他。
而幸村的目光,却久久地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连他自己此刻都难以完全辨析。
瑾瑜一边细心地将温度适中的粥喂到他嘴边,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她下午在回家换衣服的时候,给德国她放出来管理爸妈留下公司的傀儡带去了消息,紧急寻找对应病症的专家。
刚刚进病房的时候收到消息,找到了一位弗朗茨·贝克教授,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行业活教科书,是德国神经肌肉学会终身名誉主席,还是格林巴利综合征治疗指南定制者之一。
现在已经半退休了,基本不在对外看病,不过在傀儡把价格加到诊疗费一次性十万欧元,治疗成功就向其名下独立实验室一次性注资200w欧元并不参与决策后,他非常高兴的同意了,并表示会尽快带领医疗团队来到日本。
这其实是一笔不赔的买卖,瑾瑜相信这笔投资的收益,再加上能让幸村精市好起来就赚了。
当然主要治疗可能是她每次不经意倒给他的一杯水,水里通常都会有无色无味的丹药化开。
不过这位教授确实是目前对于幸村精市病情来说最好的主治医生,他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安抚人心,有没有他瑾瑜都能治好幸村精市,但有了他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很好的借口。
瑾瑜的丹药是目前科技无法探查到的,所以瑾瑜才能放心让他来治,贝克教授只不过会觉得他的身体恢复的比别人更好罢了。
等幸村叔叔和幸村爷爷带着主治医生来病房的时候,瑾瑜也把贝克教授团队要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主治医师当场就开心死了,在医学界贝克教授可是他难以接近的存在,只能仰望,
没想到自己医院居然来了一位可以请动他的病人,主治医师立马保证可以完全配合并且当即给院长打电话。
离得不远,所以屋里的人都听到了院长惊讶的喊声,并且承诺将会全力配合,条件是贝克教授治疗的时候,如果能有幸让他们有一两个旁观名额就行了。
主治医生几乎是狂喜着离开病房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能亲眼见到、甚至可能参与弗朗茨·贝克教授主导的诊疗,对他而言无疑是职业生涯中一次梦寐以求的飞跃。
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幸村一家人和瑾瑜。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幸村里纱,她看着瑾瑜,眼泪再次涌上,但这次是混合着感激与希望的泪水。
她上前一步,似乎想紧紧拥抱这个带来好消息的少女。
“里纱,”幸村先生,幸村和宏轻轻按住了妻子的肩膀,他的目光却沉稳而复杂地落在瑾瑜身上。
最初的震惊和狂喜过后,身为一家之主、在社会中沉浮多年的成年人,他考虑的更多。
这个孩子,诗织瑾瑜,从一开始就是带着一层淡淡的神秘感出现的。
过于出色的容貌,超乎年龄的沉静,独居却显然优渥的经济条件,以及她口中父母留下的、在德国经营得似乎不错的公司。
他对她,起初是出于对妻子挚友遗孤的怜惜和责任,接触后也为她的乖巧懂事而心生喜爱,但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和长辈的关照。
他从未想过,这份关照会以如此突兀而沉重的方式被回报。
“瑾瑜,”幸村和宏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却也更加郑重,他示意瑾瑜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孩子,你先坐下。告诉叔叔,为了请动贝克教授这样的权威,你……或者说你父母留下的公司,付出了怎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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